昌邑野草野菜小集(25种)
个人以为,野草的概念里,应包含野菜。
野草,是非人工种植、通常对农作物有害的野生草本植物。从这个界定来看,野菜符合条件,只不过,人们因为另外开发出了它的食用价值,才以野草、野菜分而称之。这里,尊重我们约定俗成的分类传统,起这样一个标题。实际上,我觉得“野草小集”才更准确些。
(以下植物俗称,限于昌邑部分区域)
1,续断菊(菊科,苦苣菜属)
此为幼苗,花果期植株高度可达半米以上,叶片上的缺刻与刺状尖齿也更明显,有张扬之态,只可远看而不可亵玩,小心伤手!
2,蒲公英(菊科,蒲公英属)
俗称婆婆丁,吾乡最常见的一种野菜。菊科植物中开黄色花者众,如尖裂假还阳参、黄鹌菜、中华小苦荬等,但蒲公英花期相对更早些,3月份即绽放野外,在春寒料峭的时节,就使它仿佛明晃晃的小太阳,开在哪里哪里亮!
3,小蓬草(菊科,飞蓬属)
来自北美洲,是我国分布最广的入侵植物之一,1860年,最早发现于烟台。
本篇总结的是本土植物,将外来物种纳入,似有不妥。但从另一角度看,本土与否,无非是指一个物种在某地生存时间长短,以及是不是已经适应环境。如果它在迁入地完全实现了归化,待的时间又足够长,比如几千甚至几万年,那么还有无外来一说?人到异地生活,三代以后,恐怕他人便不知其为外来客,充其量在填写个人信息时加一个原籍何处,而那个原籍,对于他,反倒更像是异乡了。
相应地,那些早已被我们称作“本土”的种类,只要往上追溯,恐怕也难保全是土著,说不定,就有一粒草种来自张骞当年西域归来所带的行囊中,谁知道呢?
任何事物都处在这样不断的发展变化中,所以,请容我信口这一回。
4,荠菜(十字花科,荠属)
一年或两年生草本植物,比较耐寒,冬季最冷时候都能从枯草落叶堆里发现那些跨年生长的“荠坚强”。
很多植物因可食,谓之菜。从这一点,就又让我联想到植物命名的缘起,以及人类与植物的亲疏关系:可食种类当中,有一部分既然冠之以“菜”,大约是人们在亲证了它的无毒无害之后;那些无实用价值的,就恐难与人类产生交集,从而不得命名。
5,中华小苦荬(菊科,小苦荬属)
俗称苦菜。说到苦,不如把这一个字加到泥胡菜上。我尝过,苦菜的苦,是可以接受的苦,泥胡菜的那是吃不了的苦。田间沟畔,甚至城市楼宇间,都能看到苦菜随遇而安的身影。
6,紫花地丁(堇菜科,堇菜属)
紫色的花小巧艳丽,幼时叶片为卵状披针形,果期变为长披针形,是一种颇具观赏价值的小草本。
7,月见草(柳叶菜科,月见草属)
中下图分别为花期的月见草、美丽月见草(网图)
基生叶排列有致,如莲座(这一棵幼苗生在路边,被踩踏过,看上去不够规整)。花黄色,夜晚至黎明开放,如果你不欣赏,那它只能开给月亮看,也是其名称的由来了。原产北美,在我国早已由栽培沦为逸生。
还有一种美丽月见草,开粉色花,花瓣上的脉纹让它显得更雅致。三年前我在上班路上发现了好几蓬,使得每天出门时心情特别愉快,但当时并不识得,待我知其姓甚名谁,它却已经踪影全无,被园林工清除了。
8,漆姑草(石竹科,漆姑草属)
近两年来,我在城区三处见过漆姑草,一为商铺门口的石阶缝隙间,一为人行道地砖的缝隙间,一为房舍院墙与地面的缝隙间,似乎,此草喜欢夹缝中求生存。用朋友的话说就是,它不惧怕恶劣环境。
实际上,人总是把自己的喜恶加之于他,一棵草的生长环境本不存在好坏之分,只有适应与否之别。我们以为的贫瘠,于植物却可能是肥沃。
所以,那个儒家经典名句也许该改一下:己所欲,不一定适于人;己所不欲,或可施于人。
我所见到的那些漆姑草,植株都不超半个巴掌大,茎丛生,铺散,线形叶油亮亮的绿。面对那油亮,无论你当时的心情多沮丧,可能都会被它所散发出来的蓬勃生命力所感染……
9,朝天委陵菜(蔷薇科,委陵菜属)
下图来自网络
对生长环境要求不高,花果期叶片往往层叠繁密,相比而言,倒卵形花瓣因基部变细,看起来与萼片若即若离,就显得疏朗恬淡得多。有人叫它野香菜,叶片真的有几分相像呢。
10,茜草(茜草科,茜草属)
植物的茎有方形的吗?茜草即是。其藤状茎四棱,且茎上有刺,不过它的刺比葎草要弱,反正我一见到它,第一反应是在心里叫一声,小葎草!
茜红,是一种暗红色,我国秦汉时期就已有的植物染色,用的正是茜草提取物。
11,龙葵(茄科,茄属)
俗称颜柔。这两个字是从《中国植物志》查到的,要是我写的话,可能更倾向于土字旁或草字头的一些汉字。
它当然是有茎叶花的,但我最想说的还是它的浆果,初时绿,熟透暗黑(据朋友说,还有一种结黄色果实,应为龙葵的变种),是曾经的很多小朋友的美味。冷不丁地发现一大棵,乌珠满枝,有时会热情地呼朋引伴,有时又悄咪咪,不声张,一人独享。嘿嘿,那是独属于小孩子的秘密呀。在一株植物那里,可以含藏很多人的童年故事呢!
12,地黄(玄参科,地黄属)
俗称甜酒棵儿、小鸡喝酒。花叶都挺有观赏性,叶脉明晰,绿叶有时浸染一点暗红,二色混搭有华美之态。茎和花朵上都密生绒毛,给它平添了生动的柔和感。
撇开颜色和绒毛不管的话,花形有点像泡桐。泡桐确也属于玄参科。
13,萹蓄(蓼科,蓼属)
俗称扁竹芽。印象中,水渠边,常见它及通泉草,可见喜湿。茎株细弱,节间花小如米,却有较高的药用价值,有清热祛火之功效。
14,藜(藜科,藜属)
俗称灰菜。有老辈人讲,曾有乡民因食用过量而肿脸。查阅资料,摄入过多确实会导致中毒,引发日光性皮炎,出现瘙痒、刺痛以及肿胀等症状。
其实,很多我们平时以为无毒的食物,特别是野生植物,只是食用少而让我们以为它无毒;或者,有症状却不以为由它带来,直到自愈还蒙在鼓里。古人云,美食不可尽用,然也。
15,泽漆(大戟科,大戟属)
俗称马虎铃铛。马虎,是我地对狼的称法,狗咬马虎两头怕,说的就是两个实力相当的对手面对面时都心存顾虑,但不知为何,这里要把狼和铃铛放在一起。马兜铃(果实像挂在马脖下的铃铛), 虽也将马与铃合称,但马是驯化动物,可给它系铃配鞍……
花序形态奇特,有点不好描述。从叶状苞五片等特征来看,以下名称倒是更适合它:五朵云,猫眼草。
16,乳浆大戟(大戟科,大戟属)
在我老家,大戟属植物中,乳浆大戟比泽漆更为少见。它的土名也叫猫眼草,可见前人给植物命名很大程度上是看气质,缺乏精细划分。
这几棵是在居民区一菜园边看到的,长相也跟泽漆一样憨萌俏皮,如同每个蝴蝶结上缀了两枚小铃铛,惹得我每次经过时都忍不住蹲下来看它一眼。
17,地丁草(罂粟科,紫堇属)
今年3月份之前,一直只见朋友发的图片,未曾得见实物。前不久,突然发现,就在住处附近的一个墙角下有两株,其花浅粉紫色,因小且淡,很容易叫人忽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它的蒴果也在,与花近等长,约1—2厘米。说来奇怪,这之后,竟接二连三地邂逅地丁草!正所谓,你心里先装着什么,然后眼里才能看到什么;那些影响我们的,本是我们早就准备接受的……
18,白茅(禾本科,白茅属)
俗称谷荻、茶茵、茅针等。一种生于河岸、沙质土地的野草,先花后叶,图为它的圆锥花絮。甜茅根儿,小时候吃过,说是根,实是它的地下茎。
19,早熟禾(禾本科,早熟禾属)
这是在路边花坛里发现的,一穗穗的黄白色小花疏密有致,摇曳多姿,清新气息瞬间冲淡了眼前沙尘天气带来的沉闷。
记起母亲说过的一句老话:大米换糁子,十升糁子换不了一升大米(糁,有san、shen两个读音。在临沂地区,糁是一种特色美食,但当地人称它为sa)。此处的糁子,指早熟禾的种子,言下之意,早熟禾种子似曾作为粮食来吃。还有一种解释可能是,这句话并非实指,而是通过拿糁子和大米对比,来说明货不等价,相差悬殊。
20,碎米荠(十字花科,碎米荠属)
生长期比较不耐高温,30℃以上会致生理代谢紊乱,甚至整株死亡。从图可见,总状花絮生于茎的顶端,线状长角果高挑。依我看,植物的草本与木本有一个普遍意义上的差别,就是,前者常表现为花果同期,而后者是明显分开的,春赏花,秋食果。
21,艾草(菊科,蒿属)
艾草差不多是我地实用价值最高的一种野草了。
首先,它可食;再是有药用价值,特别近些年,艾灸被广泛而深度发掘;还有,它可以做染料;另外,它身上还负载了一个端午传统节日,在这一天,人们除了用它驱虫清毒,还赋予其形而上的辟邪功用。
22,苣荬菜(菊科,苦苣菜属)
俗称曲曲芽,春天里挺常见的一种野菜,人家饭桌上挺常见的盘中餐,多述嫌赘。这一桶,就是集市上出售的。
23,猪殃殃(茜草科,拉拉藤属)
蔓生或攀援草本,跟前面说的茜草属于同一家族,茎也是四棱,棱上、叶缘及叶下也都生有小刺毛,叶片同样轮生。在我们这里,类似拉拉藤的名称不止一个,拉拉蔓,是指菟丝子,拉拉秧,指葎草。总之,从名称可见其共同特征:蔓状茎,有刺或无刺。
24,米口袋(豆科,米口袋属)
下面一张为网图
一看名称,可能你就会去想它是怎样一个由来。据考证,应该有两层意思:一是它的荚果圆筒状,像满满当当塞满米的口袋;二,可食用,过去年代曾帮助人们度过饥荒,家里没粮了,就去它那里“挖一瓢”。有时叶片儿看起来不那么鲜绿,是因为覆被白色绒毛。
25,田紫草(紫草科,紫草属)
我发现的这一片,开的全是白色花,但别处也有淡蓝或淡紫色出现。
它的另一个名字麦家公,与麦蒿(播娘蒿)、麦瓶草都带一个“麦”字,实因都是麦田常见植物,小麦的忠诚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