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思丨金庸先生关于“儒释道”三教人生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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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人已去,从此江湖寂寞。
先生的作品里藏着几代人的武侠梦。
自上世纪50年代至70年代,十七八年的时间里先生笔耕不辍,写成“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外加《越女剑》(中篇)共十五部武侠小说,成为武侠小说史上一座高峰。
作品从问世至今,上到学者教授,下到贩夫走卒,流传度之高,实为罕见,十五部作品经得住岁月的洗礼和考验,在文学的殿堂熠熠生辉。
金庸武侠深受中国传统思想文化的影响,既有儒家的积极进取的人生态度、高尚的道德情操和远大的社会理想,又有道家的任性逍遥、清净无为的自由放达,又兼具佛家的普度众生、大慈大悲的博爱精神。这些共同在金庸小说中营构出了一种睿智而丰富的理想境界。
小说中的人物,一方面受儒家思想影响,关注现实,积极进取;另一方面,超凡脱俗、率性真诚、豪放洒脱,又从道家思想。在“侠”的理想失落后,道家出世的态度便成了对其心灵的一种价值补偿。
儒释道三家思想对金庸武侠影响很大。其作品中的宗教思想实质上由儒入道,由道入佛的。
(此图绘佛、道、儒三教的创始人释迦牟尼、老子、孔子三人于一图之中,似正在辩经论道,体现了中国古代“三教合一”的社会思潮。画面中,释氏趺坐于菩提树下成为画面主体,老子坐于蒲草之上,与一身士大夫装束的孔子相对。南北朝以来,思想文化领域形成儒、释、道三足鼎立的格局。)
金庸武侠人格演变历程:
儒家之侠——《书剑恩仇录》《射雕英雄传》
道家之侠——《神雕侠侶》《倚天屠龙记》
佛家之侠——《天龙八部》
浪子形象——《笑傲江湖》
反侠——《鹿鼎記》
一、为国为民的儒家精神
儒家之侠——《书剑恩仇录》《射雕英雄传》
(一)为国为民,侠之大者。
(二)强烈的、积极的入世精神,关心现实世界。
(三)“以义为上”的价值观念和由此形成的崇高人格气节。
(四)对仁爱思想的表现等等。
金庸善于把原始儒侠的思想据为自己笔下的英雄取之不尽的精神资源。金庸在小说中不止一次借主人公之口表达了“为国为民,侠之大者”的文化立场。在儒家的文化视域内,家与国是同构同质的,没有天然的鸿沟。
儒家不仅要求人们把对家的伦理情感施用于国,而且强调要真正地献身于国。也就是说,如何取舍个人在“国家”与“家庭”间的正确位置,是儒家文化传统判断个人人生价值的重要尺度。
二、任性自由的道家风骨
道家之侠——《神雕侠侶》《倚天屠龙记》
(一)任情、率性、坦诚,不受约束;
(二)没有任何权欲之心,也从不为世俗功利所动;
(三)放任情性随意人生,鄙视礼教,只想寻求自己真正的自由;
(四)不去谈什么入世出世,也不在乎别人眼光,只求无愧于天地。
道家思想对金庸小说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其小说人物生活态度的旷达超脱,适性得意。在道家之侠看来,人性归属自然,循自然之道,率性而为,才能真正实现自我的个性自由与人格自主。金庸小说虽然也写古代,思想倾向却与旧式武侠大不相同,渗透着个体解放与人格独立的精神。
三、悲天悯人的佛家情怀
佛家之侠——《天龙八部》
(一)佛家悲天悯人的思想;
(二)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
(三)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金庸在用传统的儒和道来阐述和言说武侠小说的同时,并没有忘记向佛家文化的汲取。他在小说中试用佛教的透彻智慧正面观照大千世界,以大慈大悲、大法力来化解人世的无穷冤孽。在佛家眼中,人生无常,无常即苦,众生世界苦海无边。进而能够“斩无明,断执着,起智慧,证真如”,才能超脱人欲苦海,回头是岸,找到心中的“净土”,用之为苦海慈航。
小说中人物凭借着他们的慧眼与意志,置苦海却能自我超渡,甚至自救而救人。
四、对“侠”的反思,儒释道合一
浪子形象——《笑傲江湖》
(一)率性而为,任意所之,游于江湖之中,行乎山水之间,追求着真与善;
(二)追求独立的人格精神;
(三)对于自由的永恒向往。
如果说杨过是封建礼法的叛逆者,那么,令狐冲就是传统文化的彻底的背叛者。令狐冲虽然行走于人欲横流的江湖,却仍能保持一份率真的性情。率性而为,任意所之,游于江湖之中,行乎山水之间,追求着真与善。
在“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的口号声中,令狐冲却奏出了“笑傲江湖”的不和谐之音。在所有人都忙于争权夺位之时,令狐冲却表现出对政治斗争的厌恶与逃避。原因只在于他的自由的天性和追求自由的人格精神。
庄子生活在人人危如累卵,生命常遭不测的大动乱时代,虽然真切地盼望着身心的全面解放,却也深知这种自由解放不可能求之于现世,而只能求之于自己的心灵。确实,只有能够“游心于无穷”,才能够超脱现实的藩篱,打破闭锁狭隘的世界,在恬淡适意的自然境界中自由地飞翔。
令狐冲真正地领悟道家文化的精义是在练成绝顶武功独孤九剑之时。独孤九剑的要诀在于“行乎其不得不行,止乎其不得不止”,“如行云流水,任意所之”,不论行或止都合于自然之气,如行云与流水,行到何处,流向何方全凭气韵驱使。这等高妙的境界,是武学的境界,也是人生的境界。令狐冲就是一个自由之魂,他的精神昭示着人类对于自由的永恒向往。
五、反侠——《鹿鼎記》
(一)反武侠模式
(二)嘲讽文化传统
韦小宝个人性格:狡猾,活泼,好动,好胜,懒惰,忠义,欠打,圆滑韦小宝,金庸武侠小说《鹿鼎记》中的男主角。
在《韦小宝这个小家伙》一文中,金庸写道:“中国人讲义气,是中华民族能够保存下来而且发扬壮大的一个重要因素。重视情义当然是好事……一个人群和谐团结、互相爱护,在环境发生变化时尽量采取合理的方式与之适应,这样一个人群,在与别的人群斗争时自然无往而不利,历久而常胜。”在金庸看来,“义”的一个重要内涵就是英雄人物肝胆相照,惺惺相惜,一诺千金,不负于人。
老子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那么道家的人生哲学也只能是自然无为了,这是人生追求的极境。虽然这种孤寂清虚的人生很难被世人所接受,但在金庸小说中,入世与出世都作为一种理想的人生方式而占有独尊的艺术地位。
儒、道、佛各自的思想体系中都具有强烈的仁爱精神。
儒家讲求“仁者爱人”;道家虽无正面的主张,但主观个体的清心寡欲、自然无为,也达成了客观群体的友爱和谐;佛家的救世人于苦海、普渡众生的思想更显示出博爱。
其实,真正的仁善可以是儒家的仁爱、道家的无为与佛家的慈悲的一种有机结合,金庸小说就呈现出这种结合的和谐美。“儒、道、佛……在中国文化发展史上犹如三条闪闪发光的思想的大河,共同构成了中华民族宝贵的生存智慧和精神资源。”
本文转载自麒麟公考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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