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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当才女遇到渣男

风马夜谭
2024-09-17



1946年2月,温州,一家小旅馆,一间客房。张爱玲的丈夫胡兰成,以及一位小寡妇坐在张爱玲对面。

看着丈夫和“女客人”眉来眼去地谈笑调情,张爱玲倒显得像个局外人。见丈夫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张爱玲提议给丈夫的“女客人”画一张素描。可是,当张爱玲画到女客人的眉眼轮廓时,手中的笔却颤抖着掉落在地上,再也无法继续画下去。“女客人”离开后,胡兰成问她:“怎么突然就不画了?”张爱玲说:“我看到她和你眉眼之间竟然已经有了夫妻相。”张爱玲的双眼满怀期待地看着丈夫,希望他能够愤怒地发脾气然后反驳自己,和她解释。然而,张爱玲失望了,丈夫没有反驳,没有解释,也没有承认,只是沉默。张爱玲心如死灰。青年张爱玲这个“女客人”是谁?张爱玲接下来又会怎么做?一代才女为什么会嫁给这么一个薄情浪子,并且纵容他到了如此有恃无恐的地步呢?1943年11月,南京。胡兰成在庭院的躺椅上正在悠闲地晒着太阳,同时随手翻看着一本名为《天地》的杂志。在看到小说专栏张爱玲写的一部名为《封锁》的小说后,靠笔杆子吃饭的胡兰成内心兴奋无比:世上竟然有人拥有如此才情?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他久久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他利用手中的职权关系,立马联系到《天地》杂志的主编,并询问她这个叫张爱玲的是什么人。两个月后,胡兰成坐火车前往上海,直奔天地杂志社,向主编要来了张爱玲的家庭住址,然后决定登门拜访张爱玲。1944年2月,上海。张爱玲正在家中为杂志社写作稿件,突然,公寓的管家送来的一张纸条。在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上海,一直提倡出名要趁早的张爱玲,早已经是当时文坛最负盛名的天才女作家,对于有读者寄来书信,她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但是,像这种亲自登门拜访,将信送到家门口的读者,她还是第一次见。所以,不自觉地就看了一下信的落款:“胡兰成”。这个名字对于张爱玲来说,并不陌生。胡兰成,当时香港《南华日报》的编辑,后来因为在最艰难的抗战时期,发表卖国社论,鼓吹“和虽不易但也要和”的汉奸理论,为汪精卫的卖国行径洗白。然后得到汪精卫的妻子陈璧君的赏识,升任《南华日报》主编正式成为一个替汪精卫卖命的文化汉奸。而张爱玲一生当中最为不堪的一段婚姻,便从胡兰成送来的这张纸条开始了。

青年胡兰成

看到送来的纸条,23岁的张爱玲想都没想,就决定去见胡兰成了。那么,向来孤傲高冷的张爱玲,怎么就这么容易就去赴了一个未曾谋面的男子的邀约呢?其实,孤傲高冷只是当时张爱玲通过她的小说传递给读者的表象。当时的张爱玲还很年轻,并且一直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平时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家里写作,偶尔会去一趟杂志社送稿子。此时,她并不知道“汉奸”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利害关系。于是,她拨通了胡兰成在纸条上留下的联系方式,一代才女和一个汉奸文人就这样有了第一次交集。两人约定:第二天在胡兰成位于上海大西路美丽园的公寓里见面。1944年2月4日,上海,美丽园公寓。

网络图

在正式见到张爱玲之前,胡兰成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显得有些紧张。通过最近一段时间集中了解张爱玲的作品。他认为:张爱玲能够在小说里写尽男欢女爱,情仇恩怨,她一定是一个情感经历和自己相差无几的知性女人,作为在女人堆里摸爬滚打多年的清偿浪子,他知道,要想拿下张爱玲这样深谙世事的女作家,像对待其他女人那般用甜言蜜语和糖衣炮弹肯定是行不通的。而此时的张爱玲在家中同样惴惴不安。从13岁到17岁的少女时光,张爱玲全部都是在上海的圣玛利亚女子学校度过,在这个情窦初开的年龄,周围都是和她一样的花季少女,所以,她只能是把心中的情感通过文字写进小说中。高中毕业后,19岁的张爱玲又前往香港大学求学,每天过着读书、写作、睡觉的简单生活,情感经历一片空白。当日下午,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加成熟稳重,张爱玲翻箱倒柜,找到了许久未穿的水獭皮大衣。后来,在胡兰成的自传中,他这样回忆初次见到张爱玲的情景:“她的衣服和人很不搭,就像是家里的小女孩偷偷穿了母亲的衣服和高跟鞋,她更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就像是放学回家路上的小女孩,有人叫她,她也不理,只顾着想自己的那点小心思。”24岁穿着皮草大衣的张爱玲,在胡兰成看来,就是一个高中生。显然,对于情场老手的胡兰成来说,此时的张爱玲在他面前就是白纸一张。胡兰成问:“你现在一个月稿费收入有多少啊?”初次见面,就问人家女生收入,要是放到现在,估计直接就发好人卡了。但是,对于张爱玲来说,却是一种特殊的关怀。为什么如此冒失地询问,却会被张爱玲如此解读呢?张爱玲出生在一个显赫的家庭,爷爷是清末名臣张佩纶,是光绪皇帝的左膀右臂,奶奶李鞠耦是清末重臣李鸿章的女儿,而张爱玲的母亲黄逸梵也是名门出身,更是一位思想新潮的才女。

张佩纶

但是,张爱玲却有一位极其不靠谱的爹,张志沂。靠着祖上积累的家产,这位不靠谱的父亲是各种不良嗜好门门精通,整日的生活就是抽大烟和 窑子,甚至还会把青楼女子带回家里。作为有着新潮思想的张爱玲的母亲实在无法忍受,于是便在张爱玲4岁的时候,选择离婚,然后独自前往英国留学。后来,张志沂又跟另一位豪门千金结婚,两个人倒是志趣相投。从此以后,张爱玲的童年噩梦的窗口也随之开启。在张爱玲的一篇散文《童言无忌》中,她这样描述自己的继母:“有一个时期在继母的统治下活着,捡她穿剩下的衣服穿,就像是浑身都生了冻疮,冬天已经过去,但是,却还留着冻疮的疤,这是那样的憎恶与羞耻。有时候,一言不合便伸手要打,反抗之余还会遭来父亲的毒打,楼板上散落的蓝色月光,时刻透露着静静的杀机。”17岁的生日,张爱玲是在被父亲关进的软禁室里度过的,这一年刚好是上海淞沪会战,侵华日军轰炸上海,17岁的张爱玲心里有个想法:“倘若天上能掉下来个炸弹,全家一起赶赴黄泉也好。”所以,小说里的痴男怨女,更多的是来自张爱玲阅读的大量的书籍,以及对身边人和事的观察,并非自己的亲身经历,高傲冷酷的外表下掩藏的其实是一颗缺爱的心。而胡兰成的一句“你一个月多少稿费啊”,却让张爱玲感受到了二十多年都未曾有过的来自一个成熟男人的生活关怀,也打开了她冰封已久的内心世界。傍晚时分,胡兰成送张爱玲回家,两人肩并肩走在路上,胡兰成笑着说:“你身材这么高,这怎么可以啊。”听到这话,张爱玲的心中犹如一只小鹿砰砰乱撞,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我喜欢你”。但是,作为在女人堆里摸爬滚打数十年的胡兰,并不会这么直戳戳地表达,即传达了爱慕之情,又顾及到了一位少女的矜持,这里的分寸可谓拿捏得精妙。面对这般稍带轻薄的表白,文坛才女张爱玲竟然一时语塞,连连抱歉。胡兰成明白,张爱玲已经是他的人了。就这样,张爱玲第一次爱上了一个人。24岁的张爱玲坠入了胡连成精心为她编织的大网。他喜欢胡兰成的一切,眼睛、鼻子、嘴巴,眉毛,甚至仅仅是听到胡兰成的名字,都是那般幸福而又美好。对于这份爱,她将其视作生命般重要,她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在她送给胡兰成的一张照片背后,这样写道:“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两人相识6个月后,胡兰成与他第三任妻子离了婚,转而跟张爱玲结了婚。但是,碍于自己的汉奸身份,两人并未公开举行婚礼,只是手写了一纸婚书。内容是:“胡兰成与张爱玲签订终身结为夫妇,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1944年,秋,武汉。两个人结婚还不到两个月,为日本人奔走卖命的胡兰成离开上海,没多久,他就疯狂地爱上了武汉汉阳医院17岁的小护士,并且在给张爱玲的信中他还告诉张爱玲,想要纳小护士为妾。看到信件后,张爱玲选择了原谅,对于自己的“真命天子”,张爱玲没有其他选择。但是,很快胡兰成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不管是张爱玲也好,小护士也罢,都不会是他最后一个女人。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投降。胡兰成知道,自己的末日也将到来。于是,他与结识了9个月的小护士分开,分手时海誓山盟般承诺,终有一天会来接她。不过,当胡兰成逃到浙江温州以后,转头就抛下了跟小护士的海誓山盟,然后迅速就跟乡下同学的小妈,也就是文章开头我们提到的那位张爱玲为她画素描的“女客人”坠入爱河。但是,他却写信告诉张爱玲这是为了自己在逃跑过程中掩饰身份。后来,胡兰成却在给张爱玲的信中写道:“每逢我利用别人,总是假戏成真,一份情我只得还她两份爱。”而此时的张爱玲,甚至还在变卖家中的珠宝首饰,给在逃亡路上的胡兰成寄生活费。1946年2月,张爱玲在变卖了家中最后的金子后,买了一张前往温州的船票。她本打算此次前往,是要让胡兰成回心转意,然后继续跟自己在一起生活的。但是,出现在她眼前的却是胡兰成和常伴左右的小寡妇。张爱玲第一次指责丈夫,并要求他在小寡妇、小护士和她之间做出选择。胡兰成说道:“我待你,天上地下没有可与之比较,如果非要选择,岂不是委屈了你,也委屈了她?”张爱玲说:“结婚时,你曾许我现世安稳,你可曾给过我安稳?”胡兰成含糊其辞,只道上一句:“唉,现世荒芜!”此时张爱玲才明白,对于一个在国家危难关头出卖灵魂当汉奸,逃亡路上又出卖感情骗女人的胡兰成来说,回头只怕是天方夜谭。在温州待了20天后,张爱玲选择乘船离去。那天,江面上下着小雨,张爱玲望着滔滔江水放声大哭,回到上海后,张爱玲写了两个电影剧本《不了情》和《太太万岁》,然后把两个剧本的30万元稿费连同离婚分手信一同寄给了胡兰成。从此,胡兰成便彻底消失在张爱玲的生活中,只作她内心深处永不愈合的疤痕。那年,张爱玲27岁,胡兰成41岁。1995年9月1日,75岁的张爱玲在她洛杉矶的公寓中永远地睡去了。这一天是中国阖家团圆的节日,中秋,但是,张爱玲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在张爱玲的短篇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中》有这样一个经典名句:“也许每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粘的一米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朱砂痣。”有人说,张爱玲是把男人看透了,才会写出这样鞭辟冷峻的思考。可是,这何尝又不是张爱玲对自己爱情苦楚的真实内心写照。虽然她常对读者说,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这个世界总有人在等着你。但是,到头来,她也只能对自己说:“爱,就是不要问值不值得”聊以宽慰。互为备份    各有内容情怀守望⬇️读者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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