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之门、窗、大树、水井
导读
《老屋》是一部26万字的家族史,时间跨度半个多世纪,也是一部普通农家视角的断代史。
文 / 悠然公
门
通往屋外的两扇门很结实,合起来用门闩(我们叫“门插棍儿”)一插,很牢靠。
那门闩做得巧,靠尾部有个槽,一插上,支撑它的立木内有一个滑动的木销子,自动落到槽里,外边不把门闩弄断甭想进门。
开门时,手指从侧面的小孔伸进去一抠,木销子被托上去,门闩就可以拉开了。这相当于现代的门有了反锁,可见我们的先人也是挺会想办法的。
窗
窗户分上下两扇,窗棂糊上白色的窗户纸,纸上掸点豆油,有两个好处:一是透亮;二是使纸柔韧,风吹不破。
下扇窗中间嵌有一块方玻璃,透过它,坐在炕上就能观察屋外的动静。方玻璃上边沾一小块纸帘纸,可拉下,可卷起来。
有猫的时候,靠窗台一角的窗棂留个活口儿,风吹纸动,呼哒呼哒的响,猫可以随便进出。
窗外靠南墙,搭有狗窝。狗窝顶上是鸡架,所谓“鸡架带狗窝,楼上楼”,这很实用。
夜里黄鼠狼子来偷鸡,狗的耳朵多灵啊!呜呜一叫,黄鼠狼子魂儿都吓掉了。所以,家里养狗,鸡也安全。
树
老屋后有相距不到一米的两棵大杏树,主干都有小水桶粗,树龄少说也有四五十年。
靠南的树高大,枝杈盖过房顶,结出的杏个儿大、肉厚、酸甜,熟得也早。
靠北的那棵低矮,枝杈横着向北伸去,结的果子又小又涩。小时候,我爬到南边的树上摘了杏,躺在北边的树杈上吃个够。我至今爱吃杏,不怕酸,是那时候养成的。
大院门东侧骑墙长了棵大柳树,很粗很高,夏天满院阴凉,冬天树影能遮到窗户,后来砍掉了。
院外是直直的古已有之的东西大道。大道南长着好多大柳树,小的直径也有大碗口粗,大的合抱粗,高高的枝杈上挂着老鸹窝。
西邻的二小子(比我小)能爬树,常爬上去掏鸟蛋。有一次爬上去一伸手,摸到了一条蛇,这小子镇静得很,把蛇抓出来扔到地下,掏了三个鸟蛋才下来。
出门见喜
大树中的一棵正对着大门。每年贴春联,“出门见喜”都贴在这棵树上,往往是我贴。
哥哥们告诉我,贴“出门见喜”,必须跑着去。我很听话,刷上浆糊,飞驰而去。
我以为凡是贴“出门见喜”都必须跑着去!后来才明白:腊月天,不跑着去浆糊早冻成冰了,还怎么贴!
水井
公用的水井在老屋的西北,约百步之远。
为了挑水路近,我们在围墙的西北角开了一个豁口。屯中共有七口井,属这口井水好喝,街里做豆腐的,宁肯走一里来路,也要来这口井打水,做出的豆腐又白又嫩。
夏季逢雨水多的年份,井水几乎上涨到井口,蹲下身子用瓢就可以舀上水来。
冬季滴水成冰的时候,由于提水时撒在井口井边的水层层结冰,井台溜滑,井口变小,大一点的提水桶都放不进去。
井没护栏,我到十四五岁的时候,冬天还不敢去打水,怕的就是井台太滑,提水的活儿都是大哥干的。
解放之初,为了讲卫生,又说防特务投毒,政府督着给井做了护栏,还加了木盖儿,可不到两年,盖也没了,护栏也烂了,又恢复了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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