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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夫人 | “把自己定位在‘蚍蜉’——错!”

荣夫人 明月清辉2
2024-10-05



做一棵笔直的树,抵御风雨,沐浴蓝天。



题目加了引号,是别人说的,一位我所尊敬的著名作家的话。此话醍醐灌顶,于是在此隆重引用。


最近因为毛星火告莫言——不是最近,是毛氏一直在告,他和莫言杠上了,锲而不舍——最近的一次很猛,代表“15亿人”索赔15亿元,起诉到法院还控告到检察院,引起一众人粉更引无数人耻笑调侃。恰在此混乱时刻,莫言的一则视频又火了,它像倾盆大雨和一桶油,这边剿灭着毛星火的火,那边引燃了另一片火。两件南辕北辙的事搅扰在一起,拧成了麻花,或五马分了尸。

莫言的那段视频是何时在何种语境或背景下说的呢?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在2012年抄“讲话”之后。


抄“讲话”一事,当年曾引起一股热浪,或叫轩然大波。


“讲话”七十周年之际,作协准备由作家出版社出一本独特的大书,给知名作家也包括艺术家打电话兼发千元有赏,请他们手抄讲话的任意段落。号称百人抄讲话,各种文体,汇聚出版。多数人接了电话拿了钱,抄了,包括王蒙陈忠实梁晓声叶兆言周国平池莉和莫言等一众大咖。少数人没抄。比如王安忆、张抗抗、阎连科、方方、韩寒、王朔、刘震云、迟子建、张炜、阿来、舒婷、毕飞宇、余华、张承志等。


没抄者名单中有韩寒,我有些生疑。他们能打电话给韩寒?韩寒可曾经声言过,他若当上作协主席,第一件事就是解散作协。所以我判断没人有意愿或勇气给韩寒打电话请他抄讲话,那会自讨无趣甚或火力调侃。


还有一个虽然诚心诚意抄了讲话但不要钱的特例——她说抄讲话哪能要钱啊。她是演员、少将王晓棠。


抄讲话之创举一出,引发热议。热议后,有人进行了表白,梁晓声说:支持一下人家的工作嘛。池莉说,抄归抄,怎样认识问题另当别论。也有人表示后悔。如周国平自称是“一时糊涂”,叶兆言说“吃苍蝇的感觉很不好”,表示深深懊悔,还说此事“狠狠地刺痛了我”。


方方说“都什么年代了,还抄这?”


作协副主席张抗抗也接到了电话,她没有一分半秒的迟疑,用很直觉反应脱口而出:抄讲话?我没有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必要吧,所以我我就不参加了。打电话的当时也说了,抄不抄,作家也是自愿的,抗抗就说你们可以去找其他人,我不写这个东西。


张抗抗后来解释这件事说,这种直觉的反应实际上完全取决于作家本人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对一件事所做出的判断,以及你自己对这个事情的真正的认识。如果你很真实地对待自己,那么你就会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个事。她说我也没有想过这个事会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当时没有任何利益上的考量。如果觉得我不应该做这个事情,那我就不做。这是蛮简单的一回事。后来见到该书的的策划人她还说,你们这是干嘛呀搞这个事,我可帮不了你们这个忙。


策划者后来也有饱含意蕴的圆融解释:让政治的归政治,文化的归文化,出版的归出版。


据说王安忆和此事也还有一段故事。作为作协副主席,她三次接到抄讲话的邀请电话。第一次,她以“在外出差”为由婉拒;第二次电话又来,但“电话信号不好”,对方作罢;第三次某领导亲自致电。这次王副主席清清楚楚回复道:“你知道的,我的写作是听从自己的内心,从来不是在某讲话指导下进行的。”于是乎,对方终于作罢。后来言及此事安忆还说:“我不喜欢抄别人的东西”。


至于阎连科接到电话会怎么回答我比较感兴趣,却苦于不知情无法揣度。但我知道他在未抄讲话者名单中,这也在意料之中。后来有幸在墙外看过阎连科若干演讲视频,有一次涉及到了抄讲话。他说,这涉及尊严。有时候你一张嘴一伸手,尊严尽失。你不做什么就保持了尊严。他为此还批评了莫言,说他获奖后的一些做派让人看不懂了。


对于百名文人抄“讲话”这件事,尽管有网友评:奴颜媚骨。但莫言的态度独特又鲜明,他直言“不后悔”。


莫言细致地说:“抄写与自己的创作没有矛盾。自己的创作,一直在突破《讲话》。”“《讲话》是一个历史文献,它的产生有历史的必然性。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它对推翻腐朽政权产生了积极的作用。今天再看,确实有巨大的局限,比如过分强调文学与政治的关系,过分强调文学的阶级性而忽略了文学的人性。”


看了以上的解释,再听他那段振振有词地侃侃而谈,就知道那大概正是为抄讲话而做出的辩解。他说,“现在很多人否定毛泽东,把他妖魔化,这是蚍蜉撼树,他的《实践论》《矛盾论》《论持久战》你否定得了吗,他那种胸襟、气势你写得出来吗,他那狂飙一样龙飞凤舞的字体,你写得出来吗,把一个伟大人物丑陋化是缺少理智的,一个知识分子重要的立场就是要承认历史,你不能以为自己比古人更高明,1941年你在哪里?你在那时能写出这样一篇文章吗?一些公知扮演了一种高于一切的角色,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良知代表,这十分可笑……”


1941年,是口误吧。讲话讲在1942。


大眼说,“十一年前,莫言老师向知识分子扔出的一把杀手锏,十一年后,被毛星火扔回来一把回旋镖。”说得准确。


但问1941年你在哪里?你能写出这么一篇文章吗?这逻辑和口气看似严密铿锵但有些问题。1941年没在哪里,写不出那样的讲话或文章,就不能评说那时的事?就得只能顶礼膜拜?文章和书法究竟能说明什么代替什么和抵消什么呢?既然你的写作突破着讲话,或者说你就是沿着讲话去写作,如小学生抄课文般抄讲话,一定有必要吗?


抄讲话具有象征意义。抄讲话是一种立场。这一点,其实那些文人大咖们人人都明白。不管他们怎么解释和表白。但唯有莫言的慷慨陈词最左右不逢源模棱两难可。


下面该简言蚍蜉撼大树了。蚍蜉者,蝼蚁也。


谁是大树谁是蚍蜉?


一位朋友说,即使评价文人仅凭几篇文章和书法都远不足以定位其人,更不用说评价政治人物了。逻辑显然不通。


用大树和蚍蜉一比喻,把某些人抬到天上,把作家,把民众,把知识分子,也把他自己,都比下去矮下去了。如果自认蚍蜉,那就只有在地上爬的份儿,它们当然撼不动大树。更不用说“蚍蜉撼大树”这文革中出现频次很高的话语对人们本能的刺痛了。


本人对获过诺奖的莫言,存有足够的敬意。但对他抄讲话后的那些文字加视频的解释或阐释,却颇为失望。


事实是,在地平线上,人人都是树,都可以笔直地挺立,都可以侧目另一棵树长得直还是歪斜。而蚍蜉,是另一个爬行类物种。二者不能混同和较量。


写至此,想起了我的师友王东成先生的一首刚出炉的诗作《覆巢之下无完卵》。现敬录如下,以作本文结尾。


覆巢之下无完卵

 王东成


   一


 孩儿学会拜年话,

 父母心里乐哈哈。

 做人乖巧不讨嫌,

 处事圆滑尽受夸。

 人前人后两张脸,

 大是大非一玩家。

 此方水土养此物,

 落叶萧萧飘晚霞。


 二


 谄媚逢迎得名利,

 忠厚正大遭贬低。

 左右多见伪君子,

 上下少有真人师。

 世风腥膻多诡诈,

 社情污浊难洗涤。

 谈何改造国民性,

 天理良制方可医。

(2024·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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