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夫人 | 人间贵人陈行甲

你是草根，从大山走来

01

母亲的贵人

想起“人间贵人”这个题目，是因为陈行甲的母亲吴治杰说儿子是她的贵人。缘由是母亲作为其父母的第十个孩子（前九个存活者仅四人）出生时父母曾有打算：若是男孩就留下，女孩就“不捡起”了。

不捡起的意思是把出生的婴儿放在装满水的木桶里，等孩子没气息了就埋掉——写到这里心中一阵发紧，怎么舍得？怎么舍得？！没听说我们山东老家有这样的残酷做法。看来那时湖北某地百姓的生存压力何其大！可吴治杰出生后，父亲见女儿长得十分标致，便舍不得不捡起来，而是让仅13岁的女儿带着妹妹睡觉，怕母亲悄悄把孩子放进水桶。

但当姐姐夜里抱着妹妹让母亲喂奶时，母亲仍拒绝，直到某日一盲人算命先生摸着吴治杰的小手对陈行甲的外公说，“这个姑娘伢你好好养着，她将来是贵人之母”时，僵局才打破。母亲总算接受了这个“标志”的女儿，吴治杰也终于免除了溺于水桶之患。

吴治杰有了儿子陈行甲后，她无数次对儿子说：“甲儿，妈要谢谢你。因为你，我才活了下来。”其实陈行甲还有一个姐姐，可妈妈就认定了算命先生说的那个贵人就是她的甲儿。

陈行甲的母亲仅读过两年书，但在陈行甲的笔下，她母亲勤劳悲悯的良善品质美丽得难以描摹。陈行甲的“秘书”——在中国官场，唯有省部级领导才有配秘书的资格，县市厅级领导有类似秘书的人员，但不能公然叫秘书——曾冰说，陈行甲曾细致而精微地向他描述过母亲的美丽：长相的美丽，性格的美丽，道德的美丽，智慧的美丽。这让曾冰觉得，母亲简直就是陈行甲心中的女神。他甚至觉得陈今生都不会有失恋的体验。母亲的爱和他对母亲的爱完全可以免疫一切人间的无情无义。

母亲不仅视甲儿为她的救命贵人，且对儿子寄予厚望，把她身上所有的美都言传身教给了儿子。母亲的良善基因完整地传给了陈行甲，在人性上，陈行甲简直就是母亲的复制版。他有多大的人生平台，就把因袭了妈妈的人性良善悲悯纯净正直扩大多少倍，无论在官场还是别的什么场，他造福所有和他有机缘的人们。因此，如果说陈行甲是母亲的贵人，他也是人间的贵人。母亲仅是个家庭妇女，福蔽的范围有限，而陈行甲曾任过地方官员，任过5年的县委书记，然后又转场慈善。无论在人生的哪个场，慈与善，都将是陈行甲人生的主线。他这一生，注定将人性的良善洒满人间。

纵观陈行甲一路走来的轨迹，他是一个耀眼得带些神迹光环的“异类”，他显见的是人间的贵人。

02

陈行甲在官场

陈行甲1971年生，92年湖北大学数学系毕业时，他大学期间的甜蜜恋人霞（湖北老乡）已选择去了改革开放的前沿地带广东。可陈行甲毅然决然回到了穷山僻壤的家乡兴山县。他和恋人商量也没商量，就回了故乡。是因为母亲呢还是因为牵挂那里的父老？反正他是那样毅然决然。

9年间，他先后在包括乡镇和市政府13个单位工作过，从科员到正县。他任湖北省巴东县委书记期间的2015年5月，荣获全国优秀县委书记称号。但在2016年9月被拟定为湖北省恩施州领导班子换届新提拔人选考察对象时，他向组织提出了辞呈。不顾省领导再三挽留，3个月后，他在微信圈发出了《再见，我的巴东》。

一个草根出身的官员，在他将跻身市厅官阶时，悠然转身，离却了官场。那年他45岁。从1992年7月到2016年12月，陈行甲在湖北兴山、宜昌、宜都、巴东四个县市，包括任乡镇主要领导，摸爬滚打24年。

这24年里，他都做了些啥呢？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个单位是兴山县燃化局矿山公司。在公司做安全员时，他第一次下井就从早晨8点到下午1点多，在坑道里几乎是四肢趴着走。两年内他爬熟了三个矿的每一个巷道。做安全员的岁月，让他知道矿工是怎么回事。

两年后，县里领导要去沿海招商需要把项目材料翻译成英文，因嫌一中学英文老师翻译要价800元过高，转而找到平时订阅英文报纸的陈行甲，30多页的材料他用了一个下午加晚上（至凌晨2点多）翻译完毕，县里要给他200元补助，三次通知去领钱他都拒绝，说这是公司为县政府做工作啊，领啥钱啊。但之后他被调到县政府县长身边了。

在任团县委书记的两年中，自愿领受的一项艰苦任务是发起“让千名流失学儿童重返校园”活动，他带领大家跋山涉水硬是把所有各种困难情况下的失学儿童找回来。共青团是负责青年工作的，一个无权无钱的部门，跨界做了“关工委”该做的事。

做过二年多镇长，由于财政困难，公务员工资迟发过，从未欠教师工资。在因为债务纠纷被法庭查封账号后，通过私人关系哭求庭长暂时解封，让他把教师工资发了。

他到村里去，蹲在地上和下肢瘫痪只会爬行的村妇长久交谈，了解家中困难情况，安排其失学的女儿乔长润重新入学，并负担其学费和生活费。在陈行甲离开镇长位置后，他依然关心着这家穷人，女孩直到初中的学费和生活费都由陈行甲负担，那是他自己认的穷亲戚。

在做基层官员时，陈行甲资助的穷人当然不止这一家。一段时间内，邓玉娇是巴东的“代言人”。陈行甲到任巴东伊始让县委办调取邓玉娇案卷重新复盘。看完卷宗后他说：“这是一起必然要发生的事件。镇政府两名干部给企业办了一点事。企业给了好处费还不算，还得请吃饭，请了吃饭还不算，还必须得喝酒；喝完酒还不算，还得请洗脚；洗脚找小妹还不算，还动手动脚轻薄人家；人家姑娘愤而拒绝，他们恶语相向还不算，还把姑娘‘推坐’，拿出一沓钱在姑娘的头上敲……这哪里是偶然事件啊！如果这姑娘是我妹妹，如果我在身边，根本轮不到她动手，我会动刀子捅这两个王八蛋。”这段话，使陈行甲的底层立场和爱憎分明跃然纸上。

从这里出发，他开始治理官场，一个县委书记能管辖下的官场。他上任首月去了民政、扶贫办、残联调研，他说那些数据压得他心痛。贫困人口、低保、孤儿、残疾人、精神病患者、艾滋病患者……，还有那些百姓的大病求助信。面对捉襟见肘的财政，面对无助的百姓，他无力而痛苦，他经常忍不住流泪。

5年的任职期，“800里巴东”，山路崎岖，他走遍了491个村村落落。他看到了百姓的日子。他说用家徒四壁形容穷是不够的，因为他看到了只有三面墙的百姓的房子。他号召全县干部结穷亲。如何结法，他用了10个字：只要我还在，只要他还在。他在日记里含泪写道：我艰难的巴东乡亲，我知道我的力量是薄弱的，但是我要竭尽全力去帮助你们。也许我的步履沉重缓慢，但请你们相信，我在一步一步走向你们。陈行甲的大学师兄巴东籍人向吉贤说，响应你的号召我也去结穷亲，在你身上我看到了诗人的激情，圣徒一般的真诚，我看到了家乡的希望。

他修路，他开源节流，他为推介巴东旅游业3000米高空跳伞。最艰难的，是他大刀阔斧地反腐。巴东的老百姓穷，但贪官不穷。

陈行甲反腐，那是一场与腐败者的生死决战。无根无梢的陈行甲，受到了威胁，连同他的爱人儿子，都处在危险中。当妻子告诉收到了威胁电话要他小心时，陈行甲悲愤得泪流满面。他发誓：这帮王八蛋，老子和你们拼了！你们威胁我也就算了，竟还敢威胁我的爱人和儿子，你们敢动我的底线，老子拿命跟你们拼！

2015年3月2日的县纪委全会上，陈行甲发表了一个多小时的反腐讲话。800人的会场座无虚席，寂静无声。陈行甲的反腐气势在会场震荡，有人敬畏，有人胆寒。听过那场反腐讲话的人，主席台上，坐在陈行甲左手的县长抓了，右手的县委副书记抓了，主席台上另3个县领导被连根刨起了。而且，坐在台下一、二排的重要官员，也抓了9个。不法商人中，中标大王二王三王都抓了。那场反腐被“双规”或抓捕的官员和不法商人计87人，除了5名县领导，还牵出2名州领导。

陈行甲说，反腐战役，在巴东50万百姓的配合期盼中，取得了完胜。

想想看，主席台就那么宽，左右都是腐败分子，陈行甲多么孤单！他说，我也算饱读史书，明白自古以来做官的逻辑，低调、周全，官才可长久。我本不想红，既然你们逼我红，那就红吧。为了人民的利益，而不是为了自己的权力（排除异己），陈行甲大刀阔斧，见佛杀佛，逢祖杀祖。

完成了反腐重任后，他把一个干净的巴东，留给了继任者，留给了巴东人民。不带走一片云，轻轻的他，裸辞了。

《再见，我的巴东》。陈行甲是以一篇文字的方式在网上和50万巴东父老告别的。2016年12月2日早晨6点，天尚未亮，司机拉着陈行甲，还有他的“秘书”曾冰陪同，悄悄地离开了巴东。上午9点，他的好友替他发布了离别文。巴东百姓无缘为他们的书记送行，唯有在网上给他留下铺天盖地的留言。真想看看那些留言，看看百姓如何不舍，如何在和巴东历史上这位罕见的官员别离时的泪如雨注。

03

慈善，陈行甲的下半场

陈行甲说，人生好比爬山，上半场这座山，我已经到达山顶，已经没有遗憾。假如命运给我机会让我把过去的岁月重过一遍，我确信不能做得更好。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这话好耳熟啊）……人生的下半场，我可以轻装上阵爬另一座山了。官场24年，了无遗憾。

当陈行甲把弃官从慈善的想法告诉爱人时，爱人眼里放着光，说行甲你最适合做慈善了。

善，是构成陈行甲生命的原子。回归慈善，等于回归了陈行甲的生命本源。

有这样那样的慈善组织，有年复一年的慈善一日捐。可多少善款的流向不为人知？多少账目的有无及可靠性不被质疑？多少人假慈善之名行伪善之事或龌龊之事不被诟病？

陈行甲的慈善会如何做，他一路走来的做派早已为他纯净的生命奠基。早在巴东做书记时，他的扶贫就在“真扶贫”“扶真贫”上做足了文章。那叫精准识别精准扶贫。他改过往村委会提名县乡两级政府认定为全体村民集体讨论确定，全县12个乡镇所有村组以屋场院子为单位开了5000多场会，最后评定的贫困户全部有档案，所有流程公开。作为县委书记，他亲自参与了无数次屋场院子会，听凭老百姓为谁家最穷激烈争论。他主导的巴东扶贫做法上了央视，他在被评为全国优秀县委书记过程中无一封人民来信，此称号在州委会确认时获全票通过。

2020年的疫情，与陈行甲的深圳恒晖公益基金会有了历史性的交汇。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为大众谋福利者不可使其后辈困顿于荆棘。陈行甲除了为疫情重地湖北（也是他的家乡）募集各种救援物资以外，还链接其他民间慈善机构，设立恒晖“传薪计划”公益项目，他要为所有在抗疫中牺牲的医务人员、解放军指战员、公益工作者、志愿者、记者、警察、社区工作者、基层干部等英雄的未成年子女，提供0-22岁每人每年12000元的成长教育基金，完成他们的学业至大学毕业，为每一个孩子建立一份人生成长档案。他发动大量的志愿者一起寻找，经过艰苦的努力，他们把遍布全国21个省份的460余位牺牲者的亲属找齐，开始了对抗役英雄最具实际价值的致敬和资助其后人的温暖之旅计划。

后面的某件事情我们知道了，一笔特殊的资助基金120万来自方方女士。按照方方的愿望，陈行甲为这120万专门设立了“抗疫医护家属支持计划”公益项目。这是一种神来之笔的珠联璧合。120万辛苦干净的良知款，放在陈行甲那里最是让人放心，最合适。没有之一。

在做慈善过程中，陈行甲描绘的一个细节值得注意：刚到深圳不久，陈行甲租住在罗湖，在参加一个企业家活动时为争得一个企业家的支持，他待到深夜11点活动结束。回家时用手机搜索最后一趟公交车10分钟后抵达，但他须跑1200米到公交站，票价2.5元，若打的则须50元。他背着电脑及资料包撒腿跑，快到公交站时刚好公交车进站。满头大汗的他却充满喜悦。

这便是陈行甲。

他爱人说他最适合做慈善。除了他心中的慈与善，他的干净，他一路走来积攒起来的信誉度，无人能比。善良的质地，慈悲的情怀，信实的人，有爱心的人愿意把钱托付给他，他会滴水不漏地完成托付人的善愿，他会做精心的设计，让善款的善意发挥到极致。

陈行甲引用他唱过的《林中小路》的一句歌词：我选择的这一条，我要一直走到天涯。

在我们这片复杂的土地上，陈行甲的纯粹构成了一个罕见的特例。就像曾冰所说，他认为陈行甲身上的特质与后天的修为与造化根本无关，天性使然，与生俱来。那个人间的贵人是他母亲的儿子，也是上帝之子。

04

陈行甲的爱情

霞，是上天经过精心设计，赐给陈行甲的无价珍宝；霞的爱，是给陈行甲最匹配的礼物、礼遇和礼赞。反过来，依然，陈行甲也是霞的无瑕珍宝。

陈行甲夫妇

他们俩是如何找到彼此的，无法解释这种高天厚土的天作之合。看到他俩的爱，作为旁观者，那份美好，那份美妙，那份踏实又浪漫的霞光万顷，真是让人醉了。

尽管两人为爱情的肇起系大三大四而“争执”，唯有上天知晓爱的萌生恐怕远早于这个时间节点。于是，无论基于自尊、自谦、自律、矜持的各种无谓“折腾”镶嵌于漫长的时空里，他们的情都散落不了。

那是生命绞绕在一起的一对碧人一对有情人啊。陈行甲早已是公众人物，而霞隐于陈行甲身后，带着神一般的神秘色彩，让人忍不住去探寻并思绪万千。两人的互爱应是很久了，但就是不说破，毕业分配去向也不商量；爱已经说开了，又“无缘无故”中断，霞也不表异议，两人隐忍着沉寂着。其时的霞，应该特别相思特别痛因而也特别不易。一般女性，都要写信了，都要幽怨诉苦了。霞却坚韧着，直到有人告诉陈行甲：霞像大病一场，陈行甲才心疼心痛（愧疚着？）着立马和霞联系，而一旦联系重启，霞立马表示要放弃广东的高薪工作跋山涉水去大山里追随她的爱人，她说离开了才更知你有多么好。

复杂而险恶的官场致纯真的陈行甲抑郁了，霞如将军一般指挥若定，回家、住院、转院，一个接一个的指令，须臾不离地陪伴，她以爱以直觉以果断以细微精当，替巴东人民救赎了陈行甲，最终让他完好归队，完成了他在巴东耀人眼目的光辉旅程。如果不是有霞这样的爱人，官场可能又多了一个抑郁自杀者。从这个角度说，陈行甲是他母亲的贵人，是人间的贵人，而霞是陈行甲的贵人。

陈行甲反腐之艰险，任何做妻子的都会胆怯都会扯后腿，但霞说，你就这么往前走，我和儿子都为你骄傲，要相信邪不压正，我们不要紧，你自己千万注意安全就好；我只要你活着回来。

陈行甲要辞官转场慈善，霞的眼睛都亮了，她说好啊好啊，你这人最适合做慈善了。陈说辞职的话可能一段时间没收入啊。霞说，你那点工资有和无没多大区别，我养你，反正你不喝酒不抽烟好养。

母亲去世那年的春节陈行甲有点落寞，霞说行甲咱继续母亲在世时的做法，总结一下这一年都做了些啥吧。陈行甲说了后，霞说，过去一年以及过去十年，我只做了一件事，就是爱你。陈行甲说，他高中就写诗，作文也获奖，但他所有的诗文都抵不上霞那一句话的分量。那句话让他泪目。

2019年9月，陈行甲参加徒步穿越戈壁的挑战赛，组委会按陈行甲所填紧急联系人的电话联系霞让他给丈夫写一段加油鼓劲的话，霞手写一封家书：

“回想过去写信的日子，时间很慢，思念很长，每次写信，都找一个无人打扰的时间，提起笔，想起你，仿佛舞台的帷幕拉开，把整个世界关在外面，只剩下你和我……和你在一起，仿佛能与世隔绝，自由且温暖。你是个有温度的人，让人感觉温暖，就算有时这温暖不是给我的，是给别人的，我也愿意。虽然你把温暖带给别人而常常忽略了我，不能陪在我身边，我还是愿意支持你做个温暖的人。说到底，我还是希望这个世界是温暖的。最后，祝你和伙伴们温暖前行，顺利到达！”

这样的“鼓劲”信，没有一句铿锵，没有一字煽情，那是这个世界只有他俩的脉脉私语。队友们都看到了这封“公开”信，一个队友说，他看到了传说中爱情的样子。

陈行甲说，他欠霞一次求婚，欠霞一个婚礼，欠霞很多很多陪伴，欠霞很多很多分担，他愿余生够长，给霞补偿。

曾冰说，妻子是陈行甲的女神，弟妹（陈行甲让曾“秘书”这样称呼霞）身上有一种不是高傲的那种贵气，有一种不显山露水的热情，她让人自卑，让所有的倨傲在她面前瞬间坍塌。

曾冰还说，他曾约他们夫妇到老家田野看风景，陈夫妇都四十多岁的人了，仿佛还在热恋中，两人在一起，把别人当空气，手拉着手，那种缠绵缱绻，让他这个下属不忍目睹。他们手拉着手照相，凡分开手的照片，都被陈行甲删掉。曾冰说，看着他俩在一起的样子，觉得那就是美，一种纯真无暇的情爱之美。

陈行甲对大学期间的霞有描述，长相、皮肤、发型及穿衣打扮，但《在峡江的转弯处》没有照片，也没有霞的全名。这个神秘的特殊女性让我们充满想象又难以想象，让我们遐思远望又不可望更不可及。

如果陈行甲把他俩的爱情及90封（陈47、霞43）两地书专辑出版，那本书定会在世间风靡，它将是爱情世界里一个特殊又迷人的模板，那本书，或可称“爱情圣经”。

从庙堂到江湖，陈行甲这个有温度的男人，他带给世界的，是纯而又纯的爱，是熠熠生辉的光与热。而上帝先后给了他两个女神，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的爱人。

这世界，是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