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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夫人 | 积于心中的缅怀

荣夫人 明月清辉2
2024-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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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与子女曾穿越一段幽暗的岁月》(书名有改动)的书稿,正在艰难地修改中,且修改得自己还较为满意。修改过程中,再读我怀念婆婆的一篇文字,那份真情挚意,依然感念良多,遂欲发布出来。


婆婆去世后,我曾以儿子的名义,写了一篇怀念文,发表在《济南日报》上。写本书,又发现了我的一篇怀念婆婆的手稿,现录于此。因为他们家,唯一让我感念的,只有孩子的奶奶。
















婆婆去世以后,每每想起,心中便有一种堵塞的感觉,一种说不出的沉郁。其实,如果她现在已然活着,我也已不是她的儿媳了。但我对她的那种缅怀之情,始终是那么深挚,那么难以释怀。


婆婆患不治之症时,我们夫妻已分居。但为了给她减少打击,这件事没有告诉她。


某日我去医院看她,婆婆拉着我的手说:“我的病好不了了(她没有文化,没人告诉她她得的啥病),孩子才这么小,我也不能帮你了”。说着,她的泪流个不停。我心酸楚、疼痛,也感动,我泪不自禁。


面对死亡之门的婆婆,想的仍是孩子,仍是她未尽的“义务”,一句也不谈她自己一生的苦衷。


婆婆的一家人中,给我印象最深、最好的,便是她了。她善良、勤劳、节俭、疼人,性格温和敦厚,待人极好,长得也漂亮。她一生都为她的孩子们奉献了,也为我的一双儿女奉献了许多。但她自己,一直过着紧巴巴的日子。她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疼了那么些人,最终也没得到啥回报,60岁刚到,便去了。


我想,她最大的痛苦是,人那么好,又漂亮,却未能找到一个好丈夫。两人打了一辈子,最后的病,也是积郁成疾吧。


她没有工作,丈夫不给她钱,她的孩子们也不富裕,各自成家了,住房又都很紧张,所以虽终日吵架,却也无法逃离那个给了她一生痛苦的“家”。一个没有工作的家庭妇女,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便是如此无奈。


我的女儿去看奶奶时,看到爷爷又是酒又是肉,奶奶却独自馒头就咸菜。他们老两口各自做自己的饭,煤气灶老头也不让老太太用,她只好用柴草在院子里架起锅做饭。婆婆怕她的孩子们挂着,这些情况谁也不告诉,还嘱咐我女儿给谁也别说。后来她病了,女儿才告诉我这一情况。我批评了女儿,责怪她眼看着奶奶痛苦受罪而不告诉大家。可一切都晚了,婆婆几乎没过一天好日子,便痛苦、悲凉地走了。


婆婆的一生,为奉献而来,又好像为饱受痛苦而来。我女儿小时,因我去山师脱产读书,她帮我带过一年孩子。女儿和奶奶的感情很深。可奶奶未等到孙女长大报答她的养育之恩之万一。


婆婆手中没钱,可只要孙辈去了,她都穷尽所有做点好吃的。每年两个孩子的棉裤棉袄,她都早早地做好,生怕孩子冻着。她对她唯一的儿子疼爱又娇惯,可每当我们吵架时,她从未说过我,总是批评他的儿子不对。因此,尽管我和他儿子的关系非常不好,但对她,我从来都是尊重的。


文后记:


这篇文字,没有落款时间,但应该是在婆婆逝世以后,及我离婚之后。文稿也好像没有写完。那三页半的文字,写在300字的方格稿纸上,稿纸存在一个信封里,成了一份“史料”。


至今还记得一个细节,婆婆去世了,我们送遗体火化。完事以后,大家满面悲戚,老头轻轻松松地说,好了,上西天了,享福去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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