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再婚,新婚夜新郎发现:60年前你曾嫁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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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10月的一天晚上,重庆市江北区的一间廉租房内,两名80多岁的老人,正并肩坐在床上聊天。
这一天在历史上并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但对于这两位老人来说却非比寻常,因为这是82岁的邱大爷和80岁的刘泽华大娘的新婚之夜。
这两位八十多岁的老人自从相亲认识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过了一个来月,刘泽华甚至连老伴的名字是啥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姓邱。
虽然认识时间短,但不知为何刘泽华总感觉对方很亲切,就像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因此很快就决定结婚了。
新婚之夜,邱大爷和刘泽华坐在床上聊起了彼此的身世。交谈中邱大爷得知,妻子是四川省宣汉县塔河坝炉子村那边的人。
听到这里,邱大爷很是疑惑地问道:“炉子村我去过呀,那个村里的人都姓李啊,你怎么会姓刘呢?”
“嗨,刘泽华是我后来改的名,我的原名叫李德芳。”
刘泽华说完之后,发现旁边的丈夫似乎有些不对劲,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看了好几遍,脸上的表情也很奇怪,即像哭又像笑,身子还不停的发抖。
就在刘泽华担心丈夫是不是犯病了的时候,只见邱大爷神情激动地说道:“你还记得邱大明这个人吗?”
邱大明三个字一说出口,刘泽华当即就愣住了,下意识地说道:“你怎么知道他?那是我曾经的丈夫,打日本鬼子的时候牺牲了。”
说着,她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那时候,她还叫做李德芳······
1936年6月的一天,19岁的李德芳去宣汉县城买东西,得知刘湘的一支部队刚刚调到附近来了。
她也没多想,虽说贼过如梳,兵过如篦,但只要自己谨慎着点,也不会出什么事,果然,一路上什么危险也没有遇到。
李德芳是家里的独生女,上面只剩下老母在堂,孤儿寡母的,老太太就想找个上门女婿。
老太太娘家姓余,十分巧合的是,她有个娘家亲戚余凯常,刚好在最近调到本县那支部队里当司务长,老太太就托他帮忙找找有没有合适的。
很快,余凯常那边就传来好消息了,说有个叫邱大明的排长正好单着呢,他是荣昌县那边的,为人踏实,前途无量。
很快,见面的日子就来了。当李德芳看到穿着一身笔挺军装的邱大明出现在自己家时,当即闹了个大红脸,和他聊了几句就不好意思地跑开了。
而扎着一个大辫子,辫子末梢还系着根红头绳的李德芳,也给邱大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就这样,接触了大半年之后,1937年6月,邱大明和李德芳结婚了。
当时四川虽然暂时没什么战事,但也是一片风雨欲来的景象,邱大明婚后大部分时间都在部队里面呆着,很少有时间陪伴妻子。
1937年8月,淞沪会战打响。国民党中央军以及各地方部队纷纷参战。邱大明也在9月5日这一天接到了紧急集合的命令,当时他正在家里吃饭,接到命令后随便扒拉了一些饭就急匆匆地往外走。
李德芳见状忙问丈夫干什么去,邱大明回道:“打鬼子!等我回来!”
这是李德芳关于丈夫的最后记忆,结婚这几个月来,前前后后她和丈夫真正的相处时光,也不过20来天。
淞沪会战打得很惨烈,前方传来了大量真真假假的消息。
有的说日本鬼子已经打下南京了,连蒋委员长都被捉住了,有的说国军挡住了日本的进攻,正准备反攻东北。
还有流言称,邱大明已经在会战中牺牲了。李德芳坚决不肯相信这一流言,不顾家人的劝阻,一定要等丈夫回来。
就这样,李德芳一直等到了新中国成立,邱大明还是没有回来。此时已经30多岁的李德芳心里还存着最后一丝希望:“说不定他回荣昌老家了呢?”
这些年来李德芳的母亲已经过世了,在家乡了无牵挂的她毅然踏上了前往重庆荣昌的道路。
李德芳这一找就是14年,可惜,奇迹并没有发生,李德芳什么也没找到。
14年的时间,让李德芳对找到丈夫一事彻底死心了,她打心底里认为邱大明已经牺牲了。
因为丈夫是国民党,李德芳担心会受到牵连,她把名字改为了“刘泽华”,然后和一个来自涪陵的厨师结了婚。
李德芳的第二段婚姻并不幸福,经常和那个厨师吵架,最终,觉得过不下去了的她选择了主动净身出户,什么都没要,只要离婚。
离婚之后一无所有的李德芳,开始在江北城三洞桥的一个老乡家借宿,靠摆摊做小生意为生。
进入1997年后,越发孤独的李德芳想要找个能互相照顾的老伴,并将这个想法告诉了认她做了干妈的邻居李腊芝,她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有个住的地方就行。
8月份的时候,李腊芝回话说有个姓邱的离异老头挺合适,还安排两人相了一回亲。
李德芳当时害羞得不得了,说:“都80岁的老太婆了还出去嫁人,丢人呦!”
因为两人都80多了,相亲时都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没谈几句相亲就结束了,男方唯一给李德芳留下的印象就是他戴的草帽挺干净的,看起来也挺亲切。
李德芳自己对那位姓邱的大爷倒是挺满意的,就是不知道对方怎么想,于是决定等一等。
孰料,她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邱大爷就像是没有这回事一样,再也没有主动和她联系过。
李德芳自觉都80了,也没什么好羞涩的了。决定主动去找邱大爷,想问问他到底是咋想的。
进了邱大爷家门,李德芳看到的是一个一览无遗的小家:一张用物板钉起来的小桌,一个咸菜缸,一张简易的小床,没了。
对于李德芳的主动拜访,邱大爷既意外又激动,他坦白之所以不主动跟李德芳联系,主要是因为自己家里实在太穷了,每个月只有210块钱低保,怕养不起她。
一边聊,邱大爷一边为李德芳做了一顿便饭:一盘青椒皮蛋,一盘回锅肉。
李德芳对言行举止都很有礼貌的邱大爷很满意,告诉他自己不在乎对方有没有钱,自己都80岁了,又没孩子,要那么多钱也没用,人好就行了。
邱大爷也对李德芳很有好感,眼见对方都这么说了,也没再推脱,没过多久两人就结婚了。
李德芳自己都没想到,时隔六十年,在新婚之夜的晚上,她竟然从丈夫的口中听到了“邱大明”这个名字。
自从当初嫁给厨师之后,她从没跟任何人提起过邱大明三个字,这邱大爷是怎么知道的呢?
李德芳刚说完丈夫打日本鬼子的时候就牺牲了,邱大爷就激动地问道:“你母亲是不是姓余?”
“你怎么知道的?”
“你······,你不认识我了,我就是邱大明啊,60年前我们可是明媒正娶,拜过堂成过亲的哟!”
这位邱大爷,的确就是当年的邱大明。
当年,邱大明所在的部队跟着杨森将军星夜狂奔上千公里,顺利抵达上海,并投入了战场。
在陈家行,邱大明所在的20军和日军血拼七个昼夜,打退了敌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部队也因此损失惨重,14000名将士中有上万人伤亡。
在对日作战期间,邱大明曾不止一次给妻子写信,结果信件发出后就如泥牛入海一般没有半点音讯,他连妻子到底收到信件没有都不知道。
在战场上枪弹无眼,没有谁能保证永远不会受伤。1942年时邱大明不幸被子弹击中了肩背,因为伤势太重实在没法打仗了,政府就安排他去了成都当了一名水上公安,后来又被调去了泸县。
在泸县期间,邱大明也动过回去找妻子的念头。后来转念一想,现在兵荒马乱的,她说不定早就改嫁了。
因此没过多久,邱大明就娶了泸县中学一个姓蒲的女学生为妻子,生下了一子一女。
新中国成立后,邱大明因为当过国民党的警察,1950年镇反运动被当成反革命给抓起来了,判了无期徒刑,1954年7月10日被送往新疆的监狱,一关就是21年,直到1975年才被释放。
邱大明从监狱出来后,没有亲人接他,只能继续留在新疆,直到1979年才顺利回到四川。
回到四川之后,邱大明悲哀地发现,自己的妻子已经改嫁两次了,女儿因为天花夭折了,儿子前些年离了婚,对他这个“老汉”也没什么感情。饱尝了世态炎凉的邱大明决定一个人生活,靠着给人家干点杂活维持生计。
当初李腊芝跟邱大明提出要给他介绍个老伴时,邱大明就觉得不靠谱,他都82岁了,还是个低保户,谁家老太太会看上他啊。经不住李腊芝的软磨硬泡,邱大明还是答应去和那位“刘老太太”见一面。
相完亲后,邱大明觉得没戏,就没想过去找那老太太,谁知道人家自己找上门来了。而世间事就是这么奇妙,正是因为李德芳的坚持不懈,让他们这对失散了六十年的夫妻,竟然在新婚之夜相认了。
在老夫妻俩交流完这些年的遭遇之后,邱大明心里不由得十分愧疚,觉得这辈子自己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妻子李德芳,发誓要用自己剩下所有的时光来补偿她。
邱大明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誓言,结婚之后对妻子照顾有加,每天早晨7点准时起床为妻子准备早餐,晌午时分,吃过午饭之后两人就互相搀扶着一起外出去散步、晒太阳。
李德芳小时候曾裹过脚,行动不是很方便,邱大明就自愿当起了她的拐杖,扶着她走楼梯。
2005年,因为一个意外,李德芳患上了半身瘫痪,后来一次翻身时出了意外,摔断了腿,手也骨折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没过多久邱大明的肺也出了问题,但他仍然坚持每天给妻子喂药,为她擦背,每天都忙活到凌晨三点多才睡觉。
看着老伴拖着病体还坚持照顾自己,李德芳很是心疼。自感时日不多了的她,专门将干女儿找了过去,说道:“我死后你要好好照顾老头,他有什么心愿就尽量去满足他,不要让他留有什么遗憾。”
进入2009年后,李德芳的病情越来越重,甚至连话都说不了了。10月28日,李德芳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邱大明的大手拉到了自己的脸上,然后安详地离开了,享年92岁。
李德芳走了之后,邱大明变得越发沉默,这些年从来没有抽过烟的他竟然主动点起了一支烟,坐在门口看着远方,自言自语般的说道:“老伴儿走了,我心里难受寂寞的很。”
墓地
李德芳逝世20天之后,94岁的邱大明也随她而去了,他并没有让老伴等太久。相信如果有天堂的话,两位老人一定能在里面过着幸福、安康的日子,永远不会再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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