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雨水很丰,没有哪天不下雨,只是雨势有大小之分。一周最后一天的早上,我见到很多树叶都有留恋不去的水珠,叶面向着地面倾斜,水珠作势欲去,却又趑趄不前。一缕白亮的反光不时撩拨我的视线,循着光看去,一根小枝的顶端,两支果柄呈丫字形张开。一颗水珠瞄上了这个三角空间,利用表面张力将自己摊成一张膜,借此捕捉空中的浮光,和它背后绿色的景象。它自顾自玩着,偶尔记起树下的人类,便分出一线光亮送入我的眼帘。我欣然领受它的美意,并暗自祈祷阳光慢些来,让它在这世界的一隅多待会儿。好些叶子都有昆虫进驻的痕迹。像这一片,散布很多深咖啡色的斑块,另有一个中灰的附着物,像是某种的巢。
有斑块的叶片,从背面看,斑块以外的叶面颜色也不均匀,有些线形区域比周边显得浅白。
在我这个小区花园里,本周物候附记如下。
正在开的花,不计草地,只有石榴。上周还有完整花序的小蜡,今天全然不见踪影。
待开的花有栀子,南天竺。栀子的花苞像鱼雷,又像科幻片中外星球异形生物。
一只狗悠闲地趴在楼房单元出口的玻璃门脚边。树梢,空中,各种鸟鸣此起彼伏,人们在地面上沉默地走着。此情此景,让人想起托尔金在《魔戒》三部曲中反复念叨的精灵的世界徐徐逝去,人的世界缓缓到来的中土预言。这个预言早已老了吧,或许已经颠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