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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博物记 | 观察一棵树 | 樟树廿五周

曹爰 夏日悠长
2024-09-04

一、樟树廿五周

隔两周再见,樟树长了一批新叶子。是这两个星期新长出来的吗?大概率是,因为两周以前的周末,同样的位置仰观整棵树,我没有感觉它们的存在;今天,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这一批嫩黄的初生叶子,像哨兵一般散布在树冠的表层,很是惹眼。
夏天是孕育的季节。这根人字形的果序架,在镜头下特别壮硕;它末端的两颗幼果,也是特别结实饱满,单看图片的话,几乎可以冒充小南瓜。
头顶上方有响动,抬头一看,一只松鼠在一根粗壮的横枝上快速移动,转眼到达枝冠表层,向前一跃到邻近一棵树上,很快就消失不见。稍会,一只鸟钻进树冠,欲栖未栖之际,在树冠内部划出一道折线,瞬间飞出树的庇护,留我在底下空自追想。
树冠内部是个巨大的庇护空间,对此鸟知道,松鼠知道,它们来来去去,逍遥自在。很小的时候我也知道,时常和几个小伙伴背靠着树干坐着,或者爬到树枝桠窝里赖着,或者挂在树枝上荡着。再大些,因为读书,因为分担一些农业劳动,和树不再那么亲近了,但在田地劳动的间隙,还会来到树底下,享受树的荫凉。大树的亭亭如盖,不仅仅提供了躲避热浪的树荫,它还能召来风,并有办法让风变得凉爽。那时候,劳动的人们在树底下或立或坐,仰着脖子就着大茶壶咕咚一大口,间或来一片西瓜,或者一碗绿豆汤,便是胜却人间无数的惬意。
但它终究只是惬意,那时还小,生活也粗粝,没能将它酿成诗意,不久也就失落无踪了。三四十年的光阴倏忽而过,我每每站在大树底下仰望,像仰望异国的港口,我知道,我仰望的是往日时光的旧影,仰望的是过往被我轻忽怠慢的诗意。
二、申园一周物事
时岁的变化,经过两周差旅在外的放大,便异常分明。两周前未闻蝉声,两周后蝉鸣震耳,这也合古人说的夏至三候之二候“蝉如鸣”。细心的你,能在树上找到蝉吗?
蝉是一种高度社会性的动物。往往一只蝉打头鸣叫,随后一小批跟上,接着周边所有的蝉一哄而上。我在树下伫立,清晰地感知到群蝉共鸣的波浪式扩展。好几次,我听到附近第一声蝉鸣,立即敛容肃立,聚集全部的知觉,捕捉蝉鸣的接续与扩展,那种听觉的清晰足以将它视觉化,就像起风的日子立于西湖岸边,看着波浪一轮轮地推移,自远处来到脚边。
到蝉鸣的最高潮,我头顶上方或者近旁的蝉,它的鸣叫有如在耳侧,分贝大得足以将我像施了魔法般地定在原地。

小区花园里不少植物开始挂果,如这一株南天竹。
三、博物一周随遇
菊科的大丽花,花色艳丽,植株有几分像小时候家里常种的茄子。它的花期在夏天,可夏天已经够热烈的了,不差它这一份。
梧桐树,锦葵科高大乔木,高大得它的花连远观都嫌渺茫,好在手机摄像头还有放大功能,才勉强可以看清它的花序。

树底下的汽车,引擎盖上散落不少花冠。图片上的密集,是我的归拢之功。
在浙南,我见着了今年第一枝紫薇花。回到杭州,小区里找了一圈,紫薇花别说绽放,连花苞都无影。地理差别的影响还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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