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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散记 | 观察一棵树 | 樟树卅三周

曹爰 夏日悠长
2024-09-04
再次站在樟树底下,这一次注意到树叶。除了小枝顶梢几片夏秋之际新生的嫩黄的叶子,其它的叶子(绝大多数是今年春天长出的叶子),表面或多或少都有斑点,最多的是红褐色,有些是瓦白色。我仔仔细细地察看了七八棵小枝,无一例外。


就此请教“观察一棵树”活动大组长夏艳,知道这些褐色的斑点,是一种叫樟颈曼盲蝽的昆虫的“作品”。樟颈曼盲蝽用口器刺吸樟叶取食,樟叶被刺穿后伤口慢慢氧化,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樟颈曼盲蝽属半翅目盲蝽科,寄主为樟树。我见过它,但次数不多,想不到它的生命活动的痕迹,已遍及全树每一片当年春生叶了。下图是我5月份对它的拍照,书上说它常栖息于樟树叶背面,这图还真是叶片背面。我往常见它不多,可能也有我的观察多对准正面的原因。



我在为樟树叶的遭遇感慨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另一种常见的病虫害还未侵扰它。樟巢螟喜欢用它的吐丝将樟树叶缠绕在一起,成为它的巢,以便繁衍后代。樟巢(参见博物散记 | 观察一棵树 | 樟树三十周)像一个小型蛐蛐笼,在樟树上较显眼,但印象中在这棵樟树上从未见过。想到这里,我便退后几步,用目光对着树冠从上到下筛下来,再围着树绕行一周,确认的确没有。

我想继续扩大成果,便沿着小区环形步道缓缓巡查一周,一面用目光扫射步道两旁樟树树冠,一面低头检查路面,所及之处,只见到一处樟巢。可惜没有高枝剪,我奈何不了它,只好拜托雷阵雨将它吹落。

本周后半周天气转凉,下了好几场透雨。樟树也从前阵子的持续高温天气下喘过劲来,枯死的小枝都被大雨带离树冠,上下打量,樟树青葱了许多。有些新冒出的芽,正好供我下阶段的定枝观察。


另一处,夏秋之际新生的枝叶已是蓊蓊郁郁的一丛,对着高处的天光看过去,叶片像是镶了一道银边。


自从两周前见过国槐后,它便如影随形跟着我。本周公差换了一个地方,在住所附近的花园里,散步的时候又见到地面零落的槐花,抬头果然又见槐树。



小区地面的槐花比起我第一次见到时,稍稍少了一些。我且跟踪记录下去,看看这棵国槐树的花期会有多久。书上当然也有答案,但我更想通过自己的观察,确认这一棵国槐树的花期。千千万万棵国槐树中, 这一棵进入我的生活,便是我的标本树。我一次次的观察,一次次的记录,让这一项知识自身向我显现。


高温天气终于近尾声了。小区花园里到处都是它肆虐过的痕迹,比如这株鸡爪槭。



又如这一棵乐昌含笑。高出它所周边树木的枝叶都晒焦了,下部树冠却如常。
                


正午的阳光“穿林打叶”,在地面上画出一串串的光影。我在路的开端默然伫立,想到唐人的诗句“大道直如发”。



林中的空地有一处双杠,我在倒挂金钩时,蓦然见到这番景象。夜空纯净,呈宝蓝色,林冠豁口蜿蜒曲折,四周枝叶明明暗暗。一阵风吹过,枝叶便在光影里出没。

眼前景象本也平常得很,但在那一刻,却着着实实打动了我。此前半小时,我在林中小径来来回回地漫步,周遭的静谧包围着我,心情也算怡然。但地面物事繁多,路灯的光亮也超出需要,人还难以完全出离。不成想一个临时动念,一个简单的体操动作,视界倏地转换,夜色的温柔展露无遗,将我完完全全浸透。

“可怜九月初三夜”,白乐天的诗句涌上心头。夜色的温柔寄寓于夜的黑,近些年来的“亮灯工程”却将它破坏殆尽,逼令其向天庭退缩。于苍穹高处,夜的黑依然将我们垂顾,等待我们一个意料之外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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