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岁巴菲特开讲：长期看好这三家公司
93岁的“股神”分享对投资的最新看法。
北京时间5月4日晚10点15分，一年一度的“巴菲特股东大会”在巴菲特老家美国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准时开幕。
沃伦·巴菲特携伯克希尔非保险业务的负责人格雷格·阿贝尔（Greg Abel），以及保险业务负责人阿吉特·贾恩（Ajit Jain）共同接受来自分析师、股东、媒体的提问。
今年这场“全球投资者的春晚”尤为特殊，去年伯克希尔·哈撒韦的长期合作伙伴、公司副董事长查理·芒格已辞世，因此股东大会上再也看不到巴菲特和芒格二人同台的场景。
但在股东大会现场，巴菲特还是会顺口喊出“查理，该你回答问题了”。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习惯性口误，“对不起，我还是叫成了查理。其实我已经在小心提醒自己不要叫错，但有的时候还是说漏嘴了。”
为了纪念去世的芒格，今年股东大会上查理·芒格的《穷查理宝典》是唯一出售的书。而往年的股东大会上，通常会有大约25本书在售。
虽然伯克希尔减持了大量苹果股票，但在股东大会上巴菲特表示还是会长期持有这三家公司——苹果、美国运通、可口可乐的股票。
整个股东大会问答环节举行了大约6个小时，回答了30多个问题，涉及减持苹果、投资比亚迪、接班人、AI影响等问题，《天下网商》整理如下。
关于投资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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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比亚迪投资，曾拍桌说“买！买！买！”
Q：你之前投资了比亚迪现在又减仓，你会考虑投资其他中国公司吗？
巴菲特：我们的核心投资依然集中在美国，这一点是坚定不移的。我们在美国的投资涵盖了多家具有全球业务的公司，如运通和可口可乐，这些公司在全球范围内都难以找到匹敌的标的。
比亚迪的这笔投资跟我们5年前在日本做出的投资比较相似，我们花了一年的时间，快速投资了5家日本重要商社。你可能不会看到像这样在美国之外做大规模的投资，尽管我们正在通过这些公司参与世界经济。
我了解美国的规则、弱点和优势，但在世界其他地方没有这种感觉。因此，美国将是主要的方向，如果我们在将来做一些非常大的投资，这极有可能在美国。
在过去的几年之中，在和查理讨论时，有时候我跟他提出一些建议时，他会说这是不太好的，但是也许是你能够想出来目前最好的点子了，就去做吧。但有两次，他拍着桌子对我说“买！买！买！”，比亚迪就是其中之一，另一个是Costco。
而后我们增持了Costco，减持了比亚迪，在投资这两家公司的重要时刻，查理都是对的，回过头来看，还可以更加激进一些，但这样做并没有致命错误。
对待你的钱需要有变化的眼光和远见，每个地方的情况都不同，我们必须谨慎评估每一个投资机会。我们绝对不能容忍赔钱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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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有大把大把的机会，但还在观望
Q：我的问题跟印度相关，鉴于印度在过去20年的经济增长和权益投资的良好表现，现在已经是世界第五大经济体。伯克希尔是否正在积极探索印度市场的投资机会？
巴菲特：我们确实在关注印度，我相信印度有大把大把的机会。然而，关键在于我们是否拥有超越其他投资者的独到见解，以及我们的投资是否真正符合印度市场的期望。
伯克希尔·哈撒韦的声誉众所周知，我们在寻找那些能够激发我们兴趣并与之共同成长的机遇。尽管我们在日本的投资经验非常成功，但每个市场都有其独特性，我们不能简单地将日本的经验复制到印度。我们正在寻找那些能够与我们的投资理念相契合的机会。
在当前的投资环境中，众多参与者都在积极地进行交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投资哲学。我们伯克希尔也有自己的投资理念，并且我们相信，长期而言，这些理念将引导我们做出明智的投资决策。
我们不急于行动，但我们也不会错失良机。我们的管理团队将继续评估全球的投资机会，并做出符合我们长期利益的决策。
至于印度市场，我们认为它提供了令人兴奋的可能性，但我们也会谨慎评估，确保我们的投资决策基于对当地市场的深入理解和文化认知。我们的目标是找到那些能够为我们的股东带来长期价值的投资机会。
关于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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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恐惧，AI欺诈正成为“增长产业”
Q：你如何看待当前科技进步，尤其是生成式人工智能（AI）相比传统行业的潜在优势？
巴菲特：我对AI人工智能一无所知，但不意味着这个技术不重要。去年我曾提到，技术的飞速发展犹如释放了瓶中的精灵，尤其是在核武器的发明时，我们见证了它在某些方面带来的负面影响。这种力量让我感到恐惧，因为它一旦释放，便无法再被收回。
AI的发展，老实说让我感到不安，尤其是考虑到它在欺诈等不法行为中的潜在应用。我曾见到一个自己的影像在自己面前，有我的声音、穿着我衣服，但说出一些我自己肯定不会说的话。如果有人用AI生成图像，扮成你的女儿，并说“我刚发生了车祸，我需要5万美元”，可能会让很多人受骗上当。
我们希望AI在未来能够做好事，但我们没办法对它进行评估，特别是我。AI的发展让我紧张，若尝试“投资”在诈骗领域，这将是永远增长的“产业”，而这里某程度是由AI推动的。就像核技术一样，AI这个“精灵”已经被释放，而对其未来发展，我只能保持观望态度。AI无论是用于善还是恶，都拥有巨大的潜力，它的未来发展将顺其自然地展开。
关于巨额现金储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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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正确的时候去挥杆一击”
Q：伯克希尔现在有超过1820亿现金储备，为什么不配置到市场中去？
巴菲特：这个问题很好回答，目前，我和我的团队尚未发现足够吸引人的投资机会来充分利用这笔现金。在当前的利率环境下，我们并不急于投资，而是选择在最佳时机采取行动。市场有时会出现许多人不加选择地频繁投资，仿佛不断挥动棒球棒以期命中好球，但我们只在正确的时候去挥杆一击。
我们对投资回报的期望已经有所调整。过去，我们可能追求的是超过100亿美元的回报；而现在，考虑到市场状况，我们认为实现超过1000万美元的回报更为现实。在当前的市场环境中，要找到能够带来巨额回报的投资机会变得越来越困难。
举例来说，在日本市场，如果有机会收购一家价值300亿或400亿美元的公司，且预期回报良好，我们可能会考虑采取行动。然而，目前我们尚未遇到这样的机遇。
我现在可能在“绝食”，现在没有足够的投资标的，没有足够有魅力、有吸引力的标的去配置资产。但是看之后有没有变化，我们拭目以待。
Q：怎么样能够加大在复合投资上面的最大化收益，你讲到复合投资的时候，如果停留太久利润就会消失了，您有什么建议？
巴菲特：我想通常运气也是扮演非常重要的部分。当你幸运的时候，一定要最大化的使用，当然这个运气不是时时都可以获得。
如果我有机会重新开始，我的选择可能会有所不同。但重要的是，我们不能错过那些有效的选择和机遇。查理也深知这一点，我们必须不断前行，尽管过程中会犯错误。运气确实至关重要，有些人可能会认为一切都是自己努力的结果，但这种看法往往忽视了运气的作用。
Q：你觉得今天的市场和1999年的市场有没有相同之处？
巴菲特：1999年到现在发生了巨变。在我人生当中曾经有这样的一些时期，我确实觉得错过了一些好的投资机会，我应该在上面加仓。但是也庆幸自己做出了一些正确的决定，我们现在还没有看到任何投资对象会有如此的合理性。
现在这个时机并不好，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查理和我其实也错失了非常多的机会，我们真正遗憾的就是可能错过了一些非常大的投资机会，但是这些机会要是我们懂的。当我们错过了一些不懂的行业投资机会，一点都不会觉得遗憾。
关于看好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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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赞苹果：价值远被低估
Q：今年伯克希尔减持了大量苹果股票，这是伯克希尔最重仓的股票之一。去年你提到可口可乐和美国运通是伯克希尔两支持股最长的公司，但没把苹果包括其中，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来看苹果的吸引力、投资魅力比2016年时有所下降？
巴菲特：我们还是有很多苹果的股票。到2024年底，苹果极有可能仍然是伯克希尔持有数量最大的股票。我们去审视苹果、美国运通、可口可乐的时候，我们把他们看成一项业务、一家公司。
我曾听到过一个聪明的投资者的箴言，他提到你看股票的时候，有时候你不要看成好像能带来回报，而是长期怎么服务你的组合。虽然多年来我们的投资理念随着资本的增加有所改变，但基本原则还在那里，就是格雷厄姆的哲学，如果只是选股的话是浪费时间，你需要把资金放在更好的地方。
我们还是会长期持有这三家公司——苹果、美国运通、可口可乐的股票。我觉得我们作为投资者，心态要摆正。当有一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可能会很大改变我们资本配置的策略。但是在苹果这个例子上，长期看仍然会是我们一笔大的投资。
Q:你持有美国运通、可口可乐数十年，最近伯克希尔增持了西方石油等，你能告诉我们你投资和退出时的思考过程吗？能给举一些例子吗？
巴菲特：我要做这些决策，有非常多的因素。一方面是需要现金，当然这不是所有的因素。我20岁时就开始做出各种各样的决策，1942年的时候就开始买股票。做决策的过程是有比较有意思的，我和查理有时候做决定经常都是非常快的，因为我们看到了一些很明显的因素。
在奥马哈投资家居连锁店，我们也很快会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错误，但是犯了这个错误之后，会让我们更聪明。更好地去思考，资产配置的过程更应该是什么样的，所以我们慢慢学会了观察消费者行为，对于喜诗糖果的投资，我们也是通过学习消费者行为去做的收购。
当你慢慢建立起了自己的知识水平，可以让你思考得更加清楚，当然还有一些没法谈到的比较神秘的地方。当时在苹果的这个例子上，我看到苹果在那时候股票的价值低于它的实际价值，比如说你买第二部iPhone手机，跟你买第二部车相比，这个价钱是没有办法比的。人们可能不会这样去思考自己的购买的行为。我对消费者行为的洞见，苹果是一个非常伟大的产品，也许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一个产品，而且它的价值还远远被低估了。
在投资Geico的时候我在一个星期六用了4个小时的时间，弄清楚汽车保险的行业是什么，我知道人们不喜欢买汽车保险，但是他们要开车的话也离不开保险。大家都是这样，都会有这样的一个顿悟的时刻，你遇到的人，他们都有可能是非常有潜力的，让你突然就可以做出这样的决定。
关于查理·芒格和未来继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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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看到谁在99岁还在人生巅峰”
Q：如果能有机会跟查理·芒格再共度一天的话，你想和他做什么？
巴菲特：有意思的问题。我和查理一直以一种我们对每天所做的事情感到快乐的方式去生活。
查理非常喜欢学习，刚才的短片中也提到了他对很多事物感兴趣，他的兴趣比我宽泛。我们一起做任何事情都很有趣，一起打网球、高尔夫球。对于那些失败的事情，我们有同样多的乐趣，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更多，因为那时我们真的必须一起努力工作才能摆脱它们。我们一起共度的时间，比各自独处更加开心。
查理给我分享过很多想法，他的很多想法现在仍然在为伯克希尔赚钱。查理活到了99.9岁，但他从来没有做过一天自愿的运动，也从来没有想过必须要吃什么保持健康。拥有查理这样的伙伴，我非常开心。如果查理可以和我共度一天的话，我想和过去的日子不会有太大区别。
查理曾玩笑说，告诉我，我会在哪里死去，我永远不会去那里。事实是，他用我的头脑去任何地方。99岁时，不仅他对世界感兴趣，而且世界也对他感兴趣。这太了不起了，我从未见过任何人在99岁时达到人生巅峰，全世界都想来看他。
每个人都应该问自己，你人生最后一天想跟谁一起度过，那现在就去找他们，跟他们在一起，不要考虑太多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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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克希尔寻找“新建筑师”
Q：伯克希尔在继续成长，您是“总承包商”，芒格是“建筑师”。我们希望可以保障投资的“建筑物”的稳定性以及坚实性，您觉得如果今天伯克希尔的承包商必须要重新更新，或者新承包商加入的话，这样的改变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希望具备哪些特质的“新建筑师”加入？
巴菲特：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查理现在已经不再为我们工作，但是此前我跟查理一直不断谈到这个问题。伯克希尔目前是保持原有的状态，我们吸引的人跟以前是差不多的。我们会先在自己的组织中寻求适当人选，比如某一个人是非常合乎资格，能够维持现在特殊的一些优势。
希望我们都非常幸运，我们也希望所有的经理人能够在现在公司存在的情况之下，或者在这个世纪之中，还是能够为我们六七年后做同样良好的工作。
我现在的答案是，我们需要一些很好的运气，也许我们有时候要打破传统，但是必须要找精力充沛，而且是能够真正鼓舞人心的经理人。
格雷格：任何的评断都是由文化来决定。伯克希尔的文化，关于现在的股东和所有的合作伙伴，以及我们的经理人在管理的业务，还有我们拥有的最重要的机制，这些是永远不会改变的，这样才可以吸引到真正适当的经理人。
Q：在人们看来，道德和责任遗产的传承有时是优先于财产的传承，如果你向伯克希尔的股东提出一个道德方面要求，你认为是什么样的义务，为什么?
巴菲特：我可能会说读读查理的书，我已经在这样做了，而且将他的观点表达得很好。这个问题不是说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而赚钱造富，我想说的是，如果你在生活中很幸运，请确保有一群人都像你一样，我会投入到他们所经历的事情中去。
我们只完成了30个问题，感谢你们能来，我不仅希望你们明年来，也希望我明年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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