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孩子的教育可以有多少种样子？这3个国家竟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看点    教育模式在孩子的成长中起着关键作用，那最好的教育是什么样的呢？在纪录片《他乡的童年》中，知名战地记者、国际议题作家、电视主持人周轶君寻访了5个国家，探索不同历史文化背景下，教育的发展。外滩君选取了其中具有代表性的3个国家，与大家聊聊他们教育的特点与演进方向。

文丨张凌锋    编丨Travis

我们该给孩子怎样的教育？教育又该以何种形式在孩子的人生中持续下去？这类问题，代表了家长心中往复不息的疑问。

作为知识的传递以及生命的延续，教育本身并未存在太大问题。然而，社会固有的竞争与发展，却在不断倒逼着教育的进步与迭代。

什么样的教育是好的教育？好的教育背后又藏着怎样的哲学呢？知名战地记者、国际议题作家、电视主持人周轶君，以专业纪录片制作人以及普通中国母亲的身份，在教育路上再出发。

周轶君

在纪录片《他乡的童年》中，周轶君与不同文化背景的学生、老师和家长们进行了切身交流，在研究多国不同教育体制的同时，也希望能借此重新审视中国当下的教育。

外滩君选取了纪录片中的三个国家：亚洲发达国家日本；欧洲发达国家芬兰；以及人口仅次于中国，尚在发展中摸索的印度。与大家聊聊，他们对教育不同的探索。

纪录片：他乡的童年

日本：秩序与集体下的自我表达

绝大多数人，都对日本的礼仪与秩序有所耳闻。

前后辈敬语的使用；鞠躬时不同角度的意味；就餐时独特的流程；就坐时庄重的“正坐”姿态；... ...

其实，日本人的集体性、秩序性以及对细节的完美追求，都来自于他们早早就开始的幼年归训。

在纪录片《他乡的童年》中，每天，日本莲花幼儿园的师生都要进行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早锻炼，不分寒暑。最开始的时候，为了锻炼意志，孩子们还被要求只能穿下装进行运动。除此之外，学校还安排了剑道课程，以及声音训练。

在这些课程上，老师会鼓励幼儿园的孩子用“腹式呼吸法”进行大声的呼喊，老师告诫学生，“如果不深呼吸的话，就会发出发出像小孩子那样的声音。所以为了声音能帅气洪亮，请务必要气沉丹田！”

在日常课堂上，老师们对孩子秩序的培养更为明显：

“举起手来，精神饱满的人举起手来！”；
“要元气满满的进行问候！”；“被叫到的话，要精神饱满地喊出‘到’！”；... ...

除了高标准地对待孩子，日本的老师也对自己有着严苛的要求：

用快速并符合孩子身心的速度进行教学；在教学中体现律动、节奏与反复；在家中不断练习笑容，并在课堂中展现；在教学中注意自身的言行举止与身体姿态；... ...

日本幼儿园对于集体的培养，在孩子们的饭桌上也有所体现。

以藤幼儿园为例，孩子们拿着带来的便当盒在同一张餐桌上聚集，他们将自己的食物展现出来，并与他人分享。

藤幼儿园的园长加藤积一说道：“我们首先均分了食物，每人都有自己的食物，即使是自己最喜欢的食物，也要拿出来一起分，这是公平和分享。”

总结归纳来看，日本教育系统，是希望通过上述的这些设置，培养出为他人着想的，服从集体与秩序的个人。

莲花幼儿园的园长秋田光彦表示：“日本是一个讲究纪律严格的民族，所谓纪律，在我的理解中，是为了使社会生活、集团以及各样的组织，以一种良好的势态运营下去的秩序或规则。”

我认为理想的状态，是（培养）孩子们主动自发地去遵守，并且维护这些秩序和规则。

因为秩序能维护社会运转，所以教育应当成为秩序的维护者。从社会状况来看，这句话似乎的确是对日本教育的一种总结。

秩序的运转需要分工分阶层，为了培养符合社会的人才，传统的日本教育也产生了分阶层的现象。

运动好、成绩好、人缘好的学生，自然而然地就形成了一个受欢迎与认可的群体，并且成为校园金字塔的顶尖阶层。

受欢迎的强势群体与弱势群体，会出现或大或小的摩擦，而这些摩擦日积月累后，不可避免地就要出现霸凌现象。

日本的教育系统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并着手进行反思与改善：从原来注重他人，服从集体的教育制度，逐渐向进行自我表达演进。

对于莲花幼儿园的声乐训练，园长秋田光彦进行了补充：“首先，我们希望孩子的声音洪亮，这是他身体健康的体现。同时，我们也希望孩子们能理解：在声音向前传递的同时，也是在表达着自我的情绪与意识。”

日本教育理想的演进状态，是在认同每个人差异的同时，创造出能够包容差异的氛围和回响。

而这，也正是吉田英史，一位感泪疗法师进行催泪疗法的初衷。

简单的来说，催泪疗法是通过播放感人的短片，鼓励家长和学生们哭出来，释放压力，舒缓情绪。

吉田希望借此为日本的集体教育带来感性。他认为，日本教育体制下的大众，太过在意他人的感受，而忽视了自我情感的释放。人们需要认识到，哭，并不是一件坏事。相反，释放情绪，展现个性，反而更有助于集体与秩序的发展，

对于日本来说，作为支撑国家发展的基石，秩序与集体扮演的角色十分重要。然而，对个人自我情感表达的呼声也越来越强烈。

作为曾经的亚洲四小龙之一，日本教育将会如何发展？我们拭目以待。

芬兰：教育最强国的“定制教育”

对于芬兰的光环，外滩教育的读者们想必已经烂熟于心了。

高福利、无压力的社会环境下，芬兰的孩子们不仅学习能力强，还有着极高的创造能力，屡屡在经合组织（OECD）举办的国际学生评量（PISA）测验中名列前茅。世界经济论坛也多次将芬兰的高等教育评为最佳。

这样靓丽的“成绩单”，让同样以高福利著称的巴西与欧洲各国为之汗颜。

这个总人口仅500万，国土面积与新包邮区（江浙沪皖）持平的北欧国家是如何成为“教育最强国”的呢？

“定制教育”这个词汇，可能是最为合理的解释。

芬兰

要达到定制教育，那么教育的规划者就要有足够的威望与水平。

在芬兰，教师的权力可以说达到了一个高峰。与其说是法律赋予了芬兰教师权力，其实更像是高度信任下的教师能对资源进行最合理的配置。

所有的这一切，其实都得益于芬兰教育系统独特的设置。

 1. 好教师是定制教育的基石 

在芬兰，教师是被高度信任与尊敬的。芬兰《赫尔辛基邮报》相关数据显示：教师是当下年轻人最为向往的职业；民众对于中小学教师的尊敬程度，远远超过大学教授，甚至是总统。

芬兰教师卓然的地位，正是其高含金量的体现。即使在幼儿园，也需要以硕士学历，从严筛选、高标准的师范类院校毕业，在经历五六年师范教育体系的磨练后，才能真正在班级中教学。

也正是如此，芬兰教师被赋予了诸多特权。

正如纪录片中所描述的，在芬兰：不会有督察员神出鬼没地检查教学计划；不用写繁复的教学报告；没有职称评级；任职的头年到20年之间每五年一次自动加薪等等。

这样的设置，给予了老师高度的自由，使其能对教学进行合理的规划，既能有自我“充电”时间，也能根据所处学校的环境特色，定制合适的教学方法，提升教学质量。

 2. 定制教育的具体表现 

为了让教育更加高效，“混班制”是芬兰定制的选项之一。

所谓混班制，就是将知识量充足且更有自信的高年龄孩子与活泼好学求知欲强的低年龄孩子，以一定比例混合在一起进行教学。

这种制度能够合理运用两者的特质，用大孩子的知识帮助小孩子，用小孩子的好奇促进大孩子，两者都能更快的参与到学习中去。

老师们还会在课程中安排出特定时常的课外活动时间，保证孩子的身心都能获得健康发展。

除此之外，还有我们读者所熟知的低作业量。学校作业完成的时间平均为30-60分钟。如果学生的作业完成的优秀，老师会颁发给他们特权卡，可以在下次忘带作业或者忘写作业时使用。

老师们希望以此来培养学生对作业负责任的意识。

不用写作业的特权卡

值得一提的是，芬兰政府对儿童早期的养育也颇费心思：

在生育后的前三个月，芬兰女性每月都能获得全额工资；在之后的一年中，每月也能拿到工资的80%。

在此之后，母亲们可以选择回到工作岗位；或者，使用法律赋予的权利，全心全意陪伴孩子成长到三岁，为他们打造美好的童年经历。

母亲在为孩子读睡前故事

在纪录片中，以上特点具体到实施的个例，就更丰富多彩了。

位于首都赫尔辛基的SYK小学：

用音乐代替上课铃声，缓解学生紧张感；剔除考试这一评判标准，避免竞争，更注重学生的学习方式；每周提供“现象教育”课程，融合多学科内容，培养学生触类旁通的技能。

位于湖区拉彭兰塔的卡苏卡拉小学：

老师会安排符合环境的“没有围墙的课程”——森林探险。在这节课上，孩子们靠自己的想象力给树木“起名字”；根据老师分发的一份形容词词汇表，去寻找并接触能代表这类词汇的物体；在探险中学会与自然和谐相处。

类似的“定制教育”数不胜数... ...

探险中的孩子们

对“定制教育”下的芬兰人来说，成功是什么样子的呢？

或许，每天下午放下自己喜爱的工作，回到家门前，与开门的爱人拥抱，互相分享今天的趣闻乐事，陪伴孩子一天天长大，便是最大的成功吧。

印度：混乱社会中对秩序的求索

落后、混乱、无知是普罗大众印度贴上的标签。事实上，这类标签也的确名符其实。

从巴黎经济学院世界不平均研究室给出的2018版《世界不平等报告》来看，在2014年，印度顶端1%的人口收入占据了全民收入的21.7%；而底部50%的人口，占据的全民收入仅有15.3%。

与之相对，2014年，美国顶端1%的人口收入占全民收入的20.2%；底部50%的人口，占据的全民收入为12.5%。一个尚处于发展道路上的国家，其贫富差距几乎与美国比肩，不得不引人深思。

种姓制度为印度财富的极端分化埋下了伏笔，而贫富差距的扩大，又加剧了社会阶层的固化。有限的教师、学校与设备资源，使得接受教育成为中上层阶级的特权。大部分印度民众，很少有途径脱离与生俱来的枷锁，实现人生发展。

这样看来，印度对于教育资源大众化的推进，应当是所有国家中最急迫的。

印度两极人群财富占比（1951-2014）

幸运的是，印度人对待任何事情都能想出替代方案，他们将这种印度特有的行事方式称之为“Jugaad”——采用替代方案来缓解矛盾并产生秩序，或许这种方案并不能完美地解决问题，但起码切实产生了行动。

 1. 贫民窟的“云中学校” 

纪录片里的印度教授苏卡塔（Sugata Mitra），很好地践行了Jugaad思想在教育领域的运用。

苏卡塔现就职于英国纽卡斯尔大学，担任教育技术教授一职。著名的“墙中洞”实验就出自他手。

苏卡塔教授，注：“墙中洞”实验(Hole in the Wall)：在印度新德里一处贫民窟的墙上挖洞，放入电脑与一些学习资源。在使用电脑的过程中，孩子们发掘了自我学习能力，对知识产生了渴求并为此努力。

从1990年开始，苏卡塔便一直资助印度贫困地区的村落，帮助他们建立“云中学校”。

除了基础性的购置设备、提供学习空间之外，云中学校的特点就是会招募全球优秀志愿者，让他们通过网络直播，与孩子们进行日常性英语交流；孩子们也可以利用网络，连接到世界上任意一处知识的宝库进行学习。

云中学校主页

通过这些安排，“墙中洞”这一学习现象，逐渐在印度各个村镇表现出来：

孩子们主动使用搜索软件寻求答案；
主动进行英文学习；甚至远远不满足于文字解答直接给予的答案；他们进阶到进行视频浏览，在学习的过程中掌握解题思维；... ...

这种激发孩子内驱力的学习方式，被苏卡塔称之为SOLE——Self-Organised Learning Environment，即自我组织的学习环境。

这一方法与重资源依赖型的传统教育的不同，剔除了诸多弊端，也将现代技术良好地融入到教学之中。

在这一教学方式下，连接世界的学习空间只需一台电脑和一根网线就能创造；学生们无需担忧自己的问题是否过于简单，不会为此遭受教师的指责，所有疑惑都能通过搜索引擎得到多样的解答，并且这些解答还能重复学习；在潜移默化中，学生还能掌握互相合作、借鉴优化学习的能力。

除此之外，SOLE教学法，还能培养孩子对电子设备的正确使用认知，明确娱乐与学习之间的界限，掌握自我调节的能力。

学生们通过电子设备与志愿者交流

 2. 书本中绽放的“女性之花” 

除了打破富人阶层对教育资源的独占，印度Jugaad思想在教育领域的运用，还包括性别知识的普及。

发展中国家普遍存在的现象，是学生对于性别常识的了解极为有限。不过印度的问题显然更加严峻，即使中上层阶级也可能对女性生理期一无所知。

更令人难以想象的是，受媒体节目的影响，印度女孩甚至会以为这是癌症的表现，抑或是自己不纯洁的象征。

性别常识带来的影响远不止于此。相关数据显示，将近57%的印度女孩不得不在青春期选择辍学，仅仅是因为学校无法提供有效的卫生措施。

虽然无法进行全国化的性别常识普及，但一对从事插画的印度夫妇图印和阿迪提，在Jugaad思想中获得了锦囊妙计：创作一本女性生理期百科全书。

两位插画家希望，这本书在帮助女孩子形成正确自我认知的同时，也能广泛地呼吁社会关注相关问题。

女性生理期百科全书

从无人问津到众筹出版；从本土使用到全球多语种，这本百科全书的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艰辛。

还好，神奇的Jugaad思想又一次发挥了作用，越来越多的的印度人切实地认识到了性常识缺乏的现象，并且勇于改正。

校园里的男生开始关心并帮助身体不适的女同学；社会慈善团体开始募捐；源源不断的卫生用品与相应的处理设备被运往校园；政府也开始关注性别常识教育、厕所建设与女性卫生习惯的培养。

一本百科全书，四次加印，这背后代表着印度成千上万女孩人生的改变。

在印度，对Jugaad思想的运用远远不止于此。

还有为贫穷孩子而倡导“废物变玩具”的工程师阿尔温德·库布塔；有关注电子垃圾，将“废物变艺术”的河滨学校等等。

印度是混乱的 也是多姿多彩的。

印度的教育并不是作为一个整体而为人称道，而是在混乱与落后之中，总有个人在努力，在改变，个体之间相互启发相互影响，造就了印度社会进步的动力与希望。

印度爱神：奎师那

日本教育在集体里寻找自我；芬兰教育在信任下进行定制；印度教育在混乱中寻找秩序。

所有的这些探索，都在督促我们不断思考，向更好的教育模式进发。

因为关于孩子的成长，永远都没有绝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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