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多时候做视频创作,但我一直很感兴趣影像背后的‘行动能力’,就是如何进入到场域、如何跟对象打交道、聊天等等,这些东西都是工作室之外的‘生产’,都会反映到对作品的思考和构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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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伟,1989年生于大连,本科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后在荷兰艺术学院(Dutch Art Institute)取得硕士学位。回国后他加入了当时位于北京二环里的独立空间“激发研究所”的组织和运营,这段经历既像他所说帮他了解了“学院标准之外的实践的可能性”以及当代艺术行业的现实经验,也为如何定位自身提供了参照系。我是艺术科班出身。本科的时候在国内学的是油画,研究生在荷兰读,专业相对综合——就是大家所说的“纯艺”。国内和欧洲艺术教育的侧重点还是比较不一样的。总体上来说学院教育给我带来了很好的鉴赏能力和美学经验,这一点我认为对不管是用什么媒介创作的艺术家都挺重要的,这其中也包括如何找到一个形式和语言将自己的经验或者想法实现以及表达出来。但学院的知识和标准在很多情况下又会被迷信,以至于限制自由表达,遏制了一些生动的东西,这些知识在自己的初期实践中很容易变成一种“包袱”,所以我觉得learning(学习)和unlearning(弃学)是一直伴随在实践中的。它们不是一个对立关系,而是一个不断切换和融合的过程。另一方面,我觉得很多艺术院校比较缺少对批判性思维和思辨的保护和鼓励,这点我觉得很可惜。我在读书期间和同行一起组织过读书小组,后来也参加过一些工作坊、项目型的研讨会和艺术夏令营。比如之前在柏林的时候,艺术学院的导师露丝·诺雅克(Ruth Noack)在暑期组织过策展夏令营,跟在院校里的课程和沟通方式完全不一样。我记得当时是在柏林的一个小学的校园内,召集了很多艺术家和各行各业的人,以一种自我组织的、无政府的方式展开教育与策展的实践。后来我也和同行一起做过独立空间——激发研究所。某种程度上它也像是一种“学习”组织或者平台,比较有机地把人和人联系在一起,进行一些过程性的研究和创作分享。同时我们当时也有国际驻留项目,会非常近距离地跟海外艺术家一起工作。我觉得这种介入式的实践对我的影响还是很直接的。在这之前我其实特别喜欢读理论,这些非学院或工作室的场域会让我警惕理论在实践中如何应用、怎么触及到具体问题。我很多时候做视频创作,但我一直很感兴趣影像背后的“行动能力”,就是如何进入到场域、如何跟对象打交道、聊天等等,这些东西都是工作室之外的“生产”,都会反映到对作品的思考和构架上。
在独立空间里面做一些项目协调以及兼职艺术家助手的工作,让我在美院毕业后进入了所谓的艺术行业。那个时候也会经常“串门”一些有点社群性质的艺术空间的活动和讨论,其实就是想了解学院标准之外的实践的可能性。美院的教育似乎只提供了“学院派”这一个路径,但那离当代艺术很远。我当时想搞清楚当代艺术的创作逻辑、背后的“哲学”是什么?所以就去接触了很多学院以外的实践。至于行业规则的理解我并没有太多的经验,但是在后来的创作过程中越来越觉得不要给自己设置规则是很重要的。在学院的教育氛围里谈论生存和市场可能会令人“羞愧”,但这是每个想要进入这个行业、以当代艺术为职业的工作者必须要面对的现实问题,我觉得这方面的知识和经验是需要被讨论的。我觉得与实践相关的知识需要在“做”的过程中去积累。让很多问题具体化、具身化是非常有必要的。其次,在这个过程中与同行的交流也尤为重要,这里的同行可能不仅仅指有关社群的概念,也包括如何去接触到相关领域的专业人士或者是与自己对艺术有相同追求和态度的人,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同行的讨论和交流不光是关乎经验交换,而是如何刺激创造力和想象力。最后,艺术实践的与时俱进也很有必要,并不是说创作者要“追”所谓的热门话题,但是要清楚如何定位自己。自己的观念和问题是否在艺术史中有被涉及和“处理”过,有也没关系,那它和自己所处的当下是什么关系?有时候适当阅读艺术杂志(可以提供一种快速的、汇总式的概览信息),逛喜欢的独立空间和艺术机构、画廊都有助于反观自己的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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