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自由，是以不侵害他人的自由为自由的。——约翰·穆勒各位好，今天10月5日了，想起又工作了一个多星期，还没给自己放个假，所以今天不写正稿了，回应个“日经问题”。昨天《怯者抽刃，为何总向更弱者》，大约是批评到了一些人的痛处，但鲁迅先生骂人比我严密和很辣的多，一借了他的力，竟让这些人没法回嘴。所以很多人就只好恼羞成怒，攻击谩骂。大部分骂的都没什么新意，只有一个，说的似乎有点道理：“号主，我看你每篇文章底下都是赞同你的留言，你不是要求言论自由么？你怎么不在自己的号上言论自由呢？我骂你的留言，你敢不敢放出来？！”因为您骂的太脏了，平台是有审核机制的，精选出来的留言号主需要为其负责，过于严重了也会关评、删帖、乃至封号，最后处罚的都是我。我没必要为一篇直奔下三路去的留言冒这么大的风险。其实即便你嘴巴干净我也不会放，因为为什么要放一条对自己明显不怀好意的留言给自己找不自在呢？另外就是，要纠正一下这位读者，我虽然赞同言论自由，但我从来没有“要求”过言论自由。我知道平台也有他们的难处，所以我现在写文都是尽量在保证不给自己、借我号的朋友、以及平台三方添麻烦的基础上，谨慎选择选题和言说方式来写的。我接受现实，并且愿意遵从这个游戏规则，这和您在留言区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还要求我必须放出您的评论的任性，是不一样的。我很羡慕您。可能很多不写公众号的朋友不知道，目前大多数新公众号都是没有留言功能的，但我的很多资深读者很希望我的文章下面有这个功能，为了给他们更好的服务，我才很费了一番功夫和真金白银，搞了一个带有留言功能的号。这已经算我很有服务意识了，而这个服务意识，只是针对喜欢我的读者的。而在公众号平台目前的审核机制下，其实精选留言区是一个“号主负责制”，你可以把这个留言区视作号主本人的一个“私人客厅”，我看到了哪位朋友“登门拜访”想表达一下他读文后的感受和观点，我就把他请进门来和我聊上两句。而由于我也没办法24小时守在后台看留言，更多善意的、很有真知灼见的留言其实都“寻隐者不遇”、“小扣柴扉久不开”。在这种情况下，你发一条对我不友好、批评我的留言，还非要逼着我给你放出来，否则就说我“言行相违”，这相当于什么？这相当于一个人强行闯到别人家精心布置的客厅里、高声喧哗、吵架，打砸抢烧，甚至拉屎撒尿，然后振振有词的宣称这是他在公共场所的行为自由，而我闭门谢客、就是干涉了他的自由，就是言行相违，就是伪君子。我郑重地提醒一下这位“客人”，自由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样子。这里不是公园，这里是我的客厅，是私人领地、非请勿入，而我没有义务必须请你进门。你说我这样做没有“雅量”，对自由是叶公好龙……我发现中文互联网上有些论者是很奇怪的，对“自由”这个东西，他们一方面经常鄙视之，赞同成龙大哥的说法，觉得“中国人就是欠管”。另一方面他们又从未真正理解“自由”是个什么东西。把无节制、无法度的伤害、构陷、攻击他人，甚至在他人的“私人领地”上这样做，也都视作了自己自由。前段时间深圳刺童案发生的时候，网上有反思互联网煽动仇恨的声音，竟有大V堂而皇之的反驳说“就算是煽动仇恨，难道不是一种言论自由么？你们的自由精神哪儿去了。”如此傻x而禽兽的发言，竟然还能获得一群人的点赞。也真是奇葩。对于这种无厘头到匪夷所思的观点，我严重建议他们先去读读约翰·穆勒的《论自由》（更好的翻译是《群己权界论》），如果嫌书太厚，以自己的智商和能力啃不下来，记住穆勒的一句经典定义就好了：“个人自由，是以不侵害他人的自由为自由的。”也就是说，每个人生来就具有一定的不可剥夺的权利（自由），比如生命权、财产权、名誉权等等，这些权利也相当于个人自己家里的“客厅”，未经允许他人不能强闯进来以“行使自由”为名撒野，而划定出个体权利与他人自由之间的那道“客厅边界”，这条界限就是传说中的“群己权界”。所以很多国人对自由的理解是本质错误的，他们似乎觉得自由的精髓无非是（强者）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实际上自由哪里是那么简单的是——明群己之边界，这才是自由的精髓。
读《论自由》要读三遍，推荐先看严复的经典译本，再延展。
而理解并熟练使用这个精髓，最终做到“从心所欲而不逾矩”，这才是一个现代公民教育中最关键的一环。我们常看到很多熊孩子教育失败，跑到公共场所或别人的家里高声喧哗、乱打乱拆，就是没受这种基本教育的残次品。而我们要理解没受过这种基础教育的，可不止这些熊孩子们。那些宣称捏造事实煽动仇恨也是“言论自由”的坏种，以及跑到别人的留言区里攻击谩骂抬杠一通，末了还自鸣得意的说一句“你不放我留言就是不尊重我自由”的孱头——他们，其实都是残次品。而且这种残次品比普通熊孩子更不可救药，因为他们都老大不小了。我得承认人生是一个成长的过程，几年前我刚开始写公众号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真的很看重留言这个东西。每天花几个小时把文章写完，然后就掐着手机，受着留言区看，每一条评论，无论夸奖的还是贬损的、善意的提醒的还是恶意抬杠的，我都用心看，还用心回复。记得有一篇文章，我确实写错了一个事实，结果有个读者留言指出，我就回复、并且向他道歉了，没想到那个读者非但不谅解，还在后面跟帖指责我。可能确实是虚荣，为了呈现自己有“雅量”，他每个留言我都精选，并且和他讨论，说些什么“我确实知识有限，不可能保证自己写的每篇文章都没问题”之类的话。但到最后，这位读者依然无法谅解，甚至（我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越解释，他反而好像越痛恨我，最后直接给我下定论——“这是个欺世盗名的伪博学家”，号召所有读者都取关我。我还真把这个留言也放出来了，并且说我已经道歉了，您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要取关您请便。“我靠，小西你傻x啊？这种人你跟他浪费时间干嘛？”是啊，无论写文章，还是做人，其实有些道理是一样的，你没办法去讨好所有人。你凭什么让所有人都喜欢你？你又不是人民币？有些人可能看你第一眼就是讨厌你，甚至恨你的。这种感觉可能他们自己一开始都没意识到。他们对你挑刺儿、给你抬杠、对你求全责备。你遵照他们的意思把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但但到头来他们还是会讨厌你、恨你，甚至变本加厉。因为你的宽容更凸显了他们的戾气。对这种人，你还不如从一开始就端茶送客，让大家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所以后来我放留言的原则就转了性，在此也跟大家再次申明一下：我放留言的原则，就是看到有对我友好的、赞同我的、甚至捧我的留言，随缘放几条。善意探讨、指出我错处的我偶尔也随心放几条，但不敢保证每条都看到、看到了也不一定放。恶意攻击的则想都不要想，慢走不送。因为我在公众号上写的大部分文章本来就是免费的，我不欠您什么，我没有义务把您对我的攻击也笑脸相迎。当然，耶稣基督曾教诲我们说“当有人打了你的左脸，把右脸也伸过去由他打”。但我不是耶稣基督——人生过了三十岁，我也深知我此生怕是学不会这么好的脾气了。若是将来死后真有最终审判，上帝宽不宽恕我这罪？难说。但您若想找这么好脾气的人，请您上天堂去找，人间我们实在伺候不了——都挺忙的，我没工夫和您拌嘴。当然，如果您在我这儿一定要找一个对文章自由讨论、挑刺儿、思辨都随心所欲的地方。这个地方有么？请移步去加我的知识星球，一年会费只需要99元，老会员续费还可以打折：我知识星球最大的特点就是，只要是加入三天以上的会员都可以发主题自由讨论。无论正面还是负面的、赞美还是抬杠的，引申的还是指正得的，甚至完全与我文章无关的知识、感受分享，或者说：小西写的太浅，你看我给你说说……想说什么都完全随您。我只负责沙龙召集。因为那里相当于我自己开了一个茶馆、公园，我在门口收票卖钱，既然收了您的钱，我就有义务保您（在不伤害他人自由和不惹麻烦的前提下）畅所欲言。所以想讨论真的请交钱去看我的知识星球，那里大家讨论的挺热闹的，您肯定能一定能输自己胸中沟壑：因为这边是免费的，找一个能留言的公众号我还另贴了钱。说实在的，其实每次看到有负面评论——比如，“跟了你这么久，你今天的观点真让我寒心”——时，我还是会点看读者信息看一眼。主要是看看这位读者有没有打赏过我。如果有，那我还真会继续解释一下。如果没有，那我就很奇怪——您都没有为我付出过什么，寒哪门子的心？咱们本就不熟。我爱我们的国，更爱这世间的正义、真理，我甚至觉得我爱每个读者这篇文章的你，可谁爱我啊？行吧，说是休更，结果又忍不住跟大家聊了四千字的天，就这样吧。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在当行他们的权利、他们的自由的公共领域，对自由与权利弃之如敝履，到了别人的私域里来时，却立刻又打出“这是我的自由”的旗号，无所不求其极？想来想去，可能还是鲁迅先生那话说得对——这是一群“在凶兽面前是羊，却在羊面前是凶兽”的人。只敢在我这一亩三分地上，反复要求某种本来就不属于他们的“自由”。而我昨天的文章说过了，文明的首要标准是对等，对这些人，我的答复是——对，我就不放你的留言，你能怎样？人活于世，都挺忙挺累的，不要跟最终也无法体谅你的人浪费生命。
本文4000字，随笔一篇，感谢读完，喜欢请三连支持，所有读的懂我的您的支持，是我创作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