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昏迷”，也叫“肝性脑病”，是一种肝功能严重障碍或肝内门静脉—体循环分流异常所导致的轻重程度不同的神经精神异常综合征。肝病患者蛋白质吃多了可能诱发肝性脑病。
（肝病患者不要一次性摄入大量高蛋白食物。图/王倩 摄）
近日，刘阿姨家里聚餐，做了一大桌子菜──红烧排骨、炖牛肉、油焖大虾、清蒸鳜鱼……一家人吃得格外开心，刘阿姨也吃了不少大鱼大肉。可是吃完饭没多久，家里人就发现刘阿姨语无伦次，说话开始前言不搭后语，后来直接躺在床上不说话了，喊也喊不醒。家里人吓坏了，赶紧叫了120来医院。先看了脑系科，紧急查了头部CT，并没看到脑出血和脑梗塞。因为刘阿姨患有乙肝肝硬化5年，通过口服药物病情控制得还算稳定。医院请来了肝病专家会诊，这才揭开了谜底。无独有偶，王先生和家人聚餐，回家以后却兴奋异常、言语错乱。这可吓坏了他的儿子，赶紧叫来姑姑，结果王先生连自己亲姐姐都不认识了，这下可把全家人都吓着了，马上被送到附近医院诊疗。急诊查了头部CT，排除了脑卒中。王先生也是一位慢性乙肝患者，肝病主诊团队立即变身“老干探”，寻找线索，“案情”逐渐明朗。
原来刘阿姨、王先生都是发生了“肝昏迷”，两家人都蒙了，昏迷不是脑子的事吗？怎么还“肝”昏迷呢？我市第三中心医院肝内科张旭医生解释说，大家俗称的“肝昏迷”，也叫“肝性脑病”，是一种肝功能严重障碍或肝内门静脉—体循环分流异常所导致的轻重程度不同的神经精神异常综合征。简单来说，就是肝功能差或异常肝脏血流的问题影响了脑子出现了精神症状。绝大多数肝硬化患者在病程中的某些阶段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肝性脑病，表现为性格改变、行为异常、言语错乱、计算力下降、定向力下降等，“肝昏迷”其实只是肝性脑病中程度最严重的一级。肝性脑病的发生一般有诱发因素，比如消化道出血、感染（腹膜炎、泌尿系感染、肺炎等）、电解质及酸碱平衡紊乱、一次性大量进食富含蛋白质的食物、便秘、服用安眠药物等。刘阿姨和王先生发生肝性脑病的诱发因素应该是一次性吃了太多富含蛋白质的食物。经过积极的药物治疗，刘阿姨很快苏醒了，并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回家继续休养治疗。医生还为她开了适合肝硬化的营养处方。王先生的情况复杂一些，他在医院进行了一系列检查，确诊为“肝昏迷”，同时合并腹水、黄疸，病情较为严重，被立即收入我市第三中心医院消化（肝病）科。王先生的主诊医生、市第三中心医院消化（肝病）科李隽副主任医师介绍说，王先生患有慢性乙肝，原来一直正规抗乙肝病毒治疗，后来自我感觉很好，又嫌总取药麻烦，就自行停止治疗了。长期以来虽然没有不适的感觉，但肝脏病情已经悄无声息地进展到肝硬化失代偿期，肝功能不足以满足机体正常需求。一段时间以来王先生肚子有点变大，却总以为自己是中年发福，殊不知腹水悄然已至。这次高蛋白饮食，加上不洁饮食后腹泻导致腹水感染，加重了肝脏负担，最终引起了“肝昏迷”。经过主诊医生仔细检查评估积极治疗，第二天王先生终于清醒了，能正确回答简单问题，也能认识家人了，全家人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了。住院治疗期间，治疗团队向王先生讲解了慢性乙肝国内外治疗指南和进展，即刻恢复乙肝抗病毒用药，积极控制腹水感染，改善肝功能，降低血氨，王先生很快带着变苗条的身材和白净的脸色出院了。王先生和家人还给第三中心医院的治疗团队送来了锦旗。
我国是肝病大国，慢性乙肝患者中有相当一部分会发展为肝硬化，肝性脑病的发生也很常见。李隽说，肝性脑病是肝功能衰竭的一个特异性症状，也是肝病患者急诊入院的常见原因之一。肝性脑病严重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其按严重程度分为0至4级，轻度是性格、行为有点轻微变化，除了患者亲近的人，其他人是不易察觉的，严重的情况可发生昏迷。“肝性脑病按发病原因可以分为ABC三种类型，A型与急性肝衰竭相关，患者肝功能迅速变差引发；B型为患者血流没经过肝脏解毒就流向了心脏而致病；C型为有肝硬化基础，肝功能虽没有迅速恶化，但是一直很差，稍有不慎即可发病。” 李隽说。她提醒肝功能较差的慢性乙肝患者，预防肝性脑病要避免一次性进食过量蛋白质、避免便秘等，这样可以减少来自肠道有害物质如氨等的产生和吸收；需要适当的营养支持，不要自行服用利尿药导致电解质紊乱。医生会根据患者临床类型、不同诱因和疾病的严重程度制定个体化的治疗方案。像王先生这样的病人有着明确诱因，治疗祛除诱因后，肝功能储备功能良好，肝性脑病就可以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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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白量需个体化分析
适宜吃鸡蛋鸡肉猪肉豆制品
肝病患者蛋白质吃多了可能诱发肝性脑病，像刘阿姨、王先生这样的患者以后还能不能吃蛋白质了？张旭说当然能吃，但要科学地吃。因为严格限制蛋白质饮食，会造成肌肉减少、营养不良，更容易出现肝性脑病。但一次性大量进食大鱼大肉这些高蛋白食物，是“毒”不是“补”。第三中心医院消化（肝病）科钱宝鑫医生说，很多肝硬化患者都有低蛋白血症，低蛋白血症可导致肝硬化患者反复出现胸、腹水及水肿。一些患者就会刻意多吃高蛋白食物，但食物中的蛋白成分首先要水解成氨基酸，进入肝脏后，其中一部分再被肝脏利用来合成人血白蛋白。所以此“蛋白”非彼“蛋白”，吃进去的蛋白不能直接变成血里面的白蛋白。慢性肝病患者进食较大量蛋白质类食物，一旦超过了肝脏的代谢能力可能导致血氨升高，同时消化产生的芳香族氨基酸增加，都有诱发和加重肝性脑病的风险。肝病患者如何吃又补蛋白又不给肝脏增加负担呢？钱宝鑫说，日常的鸡蛋、鸡肉、猪肉是非常优质的蛋白质来源，足够满足肝硬化患者的蛋白需求且容易消化吸收。猪肝除了含有蛋白质，还富含血红素铁；酸奶除了含有蛋白质成分，还可以帮助补充肠道益生菌；豆浆等植物来源蛋白，富含支链氨基酸，不易诱发肝性脑病，这些都适合肝病患者食用。坚果虽富含不饱和脂肪酸及维生素、微量元素，但质地坚硬，有造成消化道出血的风险，要谨慎食用。鹅肉、鸭肉蛋白质含量高，如果进食需注意控制总量。要避免不遵医嘱自行挑选所谓的“补品”，有可能适得其反。钱宝鑫说，富含蛋白食物的种类选择及食用量，需根据每个人肝功能的水平进行个体化分析。对于肝脏代偿能力差、容易出现肝性脑病的患者或者营养状态差的患者，可在医师及营养师指导下，服用营养补充剂。另外，单次少食，多次分餐进食，尤其睡前及夜间加餐，减少机体消耗，也是肝病患者补充蛋白质的有效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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