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东北全面放开生育？卫健委的答复或为全国人口政策解冻预热
⊙撰文：陶新
2月18日，国家卫健委网站发布《对十三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第9839号建议的答复》，对辽宁省人大代表提出“建议国家率先在东北地区全面放开人口生育限制”进行回复，同意“提出东北地区实施全面生育政策的试点方案”，“积极构建支持家庭生育的制度体系，进一步激发生育潜能，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知名人口学者易富贤认为，卫健委此举并非是人口政策全面放开的信号，顶多算是解冻预热。
生育全面放开关乎东北振兴
大白新闻关注到，据公安部发布的数据，2020年出生新生儿共1003.5万，出生率断崖式下跌，连续五年下跌幅度43%。在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后，东北三省人口流失和人才流失引起了广泛关注。
全国人大代表、辽宁省常务副省长陈向群 资料图
2020年两会期间，辽宁团举行全体会议审议政府工作报告时，全国人大代表、辽宁省常务副省长陈向群恳请率先在东北地区全面放开人口生育政策，加大对普惠性托育服务机构和学前教育机构建设投入力度。
陈向群建议的背景是，就统计数据而言，沈阳市已经连续多年出现人口负增长。东北地区特别是辽宁的低生育率已经成为当地经济发展的桎梏。
在辽宁团小组审议中，全国人大代表、中石油抚顺石化公司总经理李天书也建议，关注东北人才流失和人口流失问题。全国人大代表、大连外国语大学校长刘宏建议，通过改革户籍制度、试点鼓励生育、加大教育投入等一系列组合拳，提升东北的人力资源水平，助力东北全面振兴。
刘宏代表建议国家在东北地区实施放开生育政策试点，加快构建生育友好型社会，提高育龄女性的生育意愿，减缓人口下降趋势和老龄化速度。她还建议，借鉴世界其他国家经验，由国家统筹采取现金补贴、差异化个税抵扣、租房和购房补贴等系统性配套补贴政策，促进自然人口增长。
东北曾展开“生育自救”
公开报道显示，将生育政策问题向两会提交之前，辽宁省、黑龙江省都曾展开生育自救行动。
最近几年，辽宁省持续推出政策，鼓励、支持生育。2018年6月发布的《辽宁省人口发展规划（2016-2030年）》提出，将完善税收、教育、社会保障、住房等政策，对生育二孩的家庭给予更多奖励政策。这是中国实行计划生育政策近40年来，第一次由省级政府层面出台奖励生育政策。
辽宁还率先以修法形式对生育两孩家庭支持。2019年7月底，《辽宁省人口与计划生育条例(修订草案)》（以下简称《草案》）提交至辽宁省人大常委会审议，草案提倡一对夫妇生育两个子女，为了减轻家庭负担，将对生育两孩家庭予以支持，并对其入托、入学给予适当补贴。
更早的时候，黑龙江也曾经出台政策，在边境地区，有条件放开三胎生育。2016年4月，黑龙江修改计生条例，较之2016年年初放开二胎政策更为激进。新政明确了除少数民族和特殊家庭之外，边境城市人口也可以生育三胎。其中夫妻双方均为边境居民的地区包括黑龙江省的漠河、塔河、呼玛、黑河市、东宁、绥芬河等共计18个边境县（市、区），放开三胎。
即便如此，黑龙江省人口一直处于低增长水平，生育意愿、生育行为的“惯性”较大。一位黑龙江卫生计生委系统的人士认为，生育意愿转化为生育行为的“势能”较高，但“动能”不足。
第七次人口普查结束之后，东北城市人口普降，曾经一枝独秀的哈尔滨，如今人口也不到千万了。除了沈阳、长春和大连三个副省级城市有净增长之外，东北十多个城市都出现大幅度下降。
据第一财经消息，2013年以来，东北地区31个地市小学在校生数量急剧减少，辽宁、吉林和黑龙江三省小学在校生数据均出现减少，减少的数量分别为9.3万人、17.63万人和26.1万人，三省合计共减少了53.03万人，相比2013年下降了10.7%。
生育放开已经如箭在弦？
正如卫健委对人大代表的回复中所指出：东北地区人口总量减少，折射出的是区域经济体制、产业结构、社会政策等综合性、系统性问题。究其原因，经济社会因素已成为影响生育的重要因素，特别是经济负担、婴幼儿照护和女性职业发展等方面，群众反映尤为突出，生育政策对生育行为的影响大为减弱。
“东北的今日就是全国的明日。”人口学者易富贤曾经撰文指出，东北经济占全国比例从1980年的13.7%降至2000年的9.9%、2010年的8.6%、2020年的5.0%。如果说早期经济占比下降是因为经济政策，那么2010年之后东北的经济衰退更主要是因为人口老化。
实际上，不仅是东北，生育率降低对社会发展产生了全面影响。自十八大以来，全国范围内生育政策的调整逐步展开。
中央在十八届三中全上提出了放开单独二胎，十八届五中全会上提出全面放开二胎。事实也已证明，生育意愿很难被简单的生育政策所左右，人口结构所面临的难题是一个更大的系统工程。
数据显示，2015年全年出生人口1655万人，人口出生率为12.07%，2016年出生人口1786万人，人口出生率为12.95%，2017年出生人口1723万人。2018年之后出生人口直线下滑。在2016年全面放开二孩之后，相关数据在2016年短暂上升之后，又逐渐回落，生育率提升幅度和持久性不及预期。
在十九大报告中，中央明确提到要“促进生育政策和相关经济社会政策配套衔接，加强人口发展战略研究”。在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优化生育政策”的基础上，十九届五中全会后，中央首次提出“增强生育政策包容性”。“增强生育政策包容性”是对未来5年人口变动趋势的回应，体现了人口政策的重心变化。
为贯彻“增强生育政策包容性”之精神，全国人大要求各省、自治区、直辖市人大常委会对人口与计划生育领域相关法规、规章、规范性文件进行全面清理。“对已经不适应现实情况的过于严厉的处罚处分处理规定，先停止执行，再适时作出修改。同时，建议有关方面尽快研究调整与此相关的政策和规定。”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主任沈春耀曾公开表示。此后，河南等多省完成了计生条例的修订，为全面二孩铺平了道路。【资料参考：21世纪经济报道、中国经营报、新京报、第一财经等】
程序编辑：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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