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莎·卢森堡的《尤尼乌斯小册子》对中国工人有意义吗？ │工人斗争文献翻译探讨系列（一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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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组对话）

工人斗争文献翻译探讨系列

整理　李星

讨论
之一

罗莎·卢森堡的

《尤尼乌斯小册子》

对中国工人

有意义吗？

A

　　卢森堡的《尤尼乌斯小册子》，是不是比较值得翻译成中文。列宁提到过这个小册子，太出名了。

B

　　卢森堡在第二国际的争论，对今天的工人斗争，只有间接的参考意义。对今天的工人阶级来说，德国的经验意味着什么？首先意味着阶级搏斗的经验。就德国革命来说，1919年的柏林工人是怎么在工厂里组织代表委员会的，怎么武装起来跟统治者的民团武装对抗的，工人与社民党的关系是怎样的，资本家和官僚是如何应变的，这一整个过程如何演变，有关的记述甚至事后编造的谎言，才是最值得了解、分析和借鉴的。

　　当然，德国工人在1914年以前，又有哪些日常斗争的经验教训，也是今天的工人需要了解、甚至可能是最需要了解的那部分经验。因为今天的工人并未面临惊涛骇浪的局面，而需要在日常中磨练自己。

　　卢森堡的思想遗产，自有她的价值。她本身的思考有许多需要学习的，此外，今天的工人阶级必须知道，她和她的战友是如何在德国革命中失败的。这个失败的历史脉络，是怎样的。她只是德国革命牺牲者的一个，德国工人前前后后死了上万人，结果失败了，资产阶级维持了统治。从总结失败的角度，卢森堡的思想遗产也是需要引进的。

　　但现有的一两个德语翻译，需要投入到最符合工人需要的文献方向，比如正在进行的《从帝国到共和国》一书，是一位德国苏维埃的亲历者，从工人阶级角度，对那场革命的论述。在此，也欢迎有志之士参与到这一工作中来。

　　同时需要指出，如果有人在个人层面上，非常重视卢森堡的思想遗产，想尽办法去翻译她的著作，包括《尤尼乌斯小册子》，那么这肯定是好事，值得欢迎。

C

　　作为“经典”马克思主义作者，卢森堡主要是思想家和理论家，但她直接参与工人革命的实践却很少。1905年俄国革命她只在近处观察过一段时间，1918年德国革命开始没多久，她就死了，这是她的缺憾。

　　比起卢森堡的政论或理论著作，那些从头到尾亲身参加了革命的整个过程的人，他们的回忆、反思更加重要。

D

　　对今天工人来说，除了参考当时工人是如何进行斗争的，考察对于革命重要问题的讨论，以及面临重大事件时，德国的革命家如何思考，反应，得出结论并做出决定的，对于现在也有一定的参考价值。显然后者，也就是革命家的思考，它们的价值并不直接，如果卢森堡的这本小册子满足了前者的需要，那我觉得才应当翻译。

E

　　罗森堡的文章，除了《柏林秩序井然》之外，我都没有读过。　　领袖之类的论断，在阶级斗争尖锐的高潮时刻，或许是敏锐的。但是，相应的，这种敏锐的判断以及后人对这些判断的理解，依赖整一个工运迭起的社会环境作为基础；而这样的基础，恰恰是同时代人文章会忽略（毕竟人人都可以感受到），但是后人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因为记录不足或者语言障碍，所极度缺乏的。这样的环境，其中的工人的日常生活，工人是如何组织起来的，工人组织的架构，组织内的争论和决定，集体的行动，行动的结果、反馈，这些记载，都极端的重要。我没有什么论据，但是我的直觉是，如果列宁之类的领袖，不能以例如通信或者代表访谈的形式，直接地了解到工人当中的第一手动态的话，所谓的“革命的直觉”或者“魄力”都是无稽之谈；他不是在象牙塔里坚定他革命的信念的。　　愿意去看罗森堡之类革命领袖（或者宽泛一点，“左翼领袖”）的文章的工人，基本都是具有很高政治斗争性的工人，至少他的斗争诉求已经不仅局限于一般的日常生活待遇的提升。对应的现实是一个存在高涨的工人运动的社会，工人自身也形成了一定的组织。放在1927年中国“国民大革命”的年代，就是愿意掏钱买《中国工人》或者《向导》这些工人报刊的工人。现在可能有极个别的工人愿意看这类文章，但如果指望这一小撮工人登高一呼应者云集，然后工人就组织起来了，因此就主张翻译这类著作，那显然是天方夜谭式的迷梦了。　　卢森堡或者其他阶级斗争实践者的思想判断，对它们进行翻译肯定是欢迎的。但直接的工人斗争文献与所谓的理论判断，在翻译优先度上的取舍，也只能是一个相对量；目前来说，主要还是受制于人手和资源不足。至于有学者如何批判罗森堡的《资本积累论》有如何如何的漏洞，那是距离工人斗争很遥远的东西了。

B

　　“我没有什么论据，但是我的直觉是，如果列宁之类的领袖，不能以例如通信或者代表访谈的形式，直接地了解到工人当中的第一手动态的话”

　　你的直觉符合历史事实，列宁确实像你说的那样做了，据目击者回忆，有些跟他谈话的工人，因为列宁对工厂生活、斗争过程的细节，问的太深入，以至于头上冒汗，因为需要很辛苦的回忆那些细节。

资料下载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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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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