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晨 沐
作为本土品牌，门店遍布、价格亲民的华莱士不仅是不少打工人的首选，更是小朋友们的快乐源泉。但近日，这家被称为“乡村肯德基”、“快餐界拼多多”的企业却因被曝光食品安全丑闻——“做汉堡不戴口罩、手套”“鸡块掉地上捡起来放回去”“抽油烟机清洗剂掉入油锅”……在一则暗访视频中，华莱士后厨人员的操作让人大跌眼镜。舆论迅速发酵，华莱士紧急救火——7月17日晚，华莱士作出回应，涉事餐厅北京霍营店已停业整顿，派驻稽查小组对该餐厅进行整改检查，同时对大众道歉。
最新消息是，获悉有关舆情后，7月18日，上海市市场监管局已经根据总局指示要求，迅速组织力量对华莱士上海门店进行了专项突击检查，并约谈了华莱士上海总部。笔者查阅相关资料发现，华莱士目前已开出1.8万家门店，2016年以“华士食品（836475.OC）”为名在新三板挂牌。极速扩张背后，华莱士的低价策略也使得其毛利率远低于行业平均水平。与此同时，还有网友发现，华莱士创始人妻子的公司也即将上市，曾一度被质疑向华莱士输送利益。
事情缘起微博视频号“内幕纠察局”此前发布的《两家外卖平台销量第一的炸鸡店，华莱士、韩式炸鸡有多脏？》的视频，反映华莱士北京某加盟店发生的食品安全问题。
据视频显示，华莱士后厨工作人员未戴口罩手套制作炸鸡、汉堡；鸡块掉在干地面上，捡起放回去，掉在湿地面上，捡起来重新炸……不止于此，华莱士该门店的工作人员在清洗抽油烟机时，并未做好油锅防护措施，清洗剂直接滴进了炸锅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而另一家高销量炸鸡店后厨的卫生状况也好不到哪儿去：炸鸡预先炸好堆在厚油渍墙角，年糕等辅料里苍蝇乱爬，掉在地上、垃圾桶的炸鸡捡起重炸继续卖，每天过滤老油、加入新油继续使用，永不更换……
与脏乱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该华莱士门店在某外卖平台上为炸鸡类销量第一，每天的销售额多达2.6万元，月净利润高达23万元。
视频迅速发酵。有网友表示，“前段时间刚吃完，肠胃就出现了细菌感染状况”；还有网友吐槽，“吃了华莱士，真成‘喷射战士’了”；更多网友则表态，“不敢再吃了”。对此，华莱士17日晚上紧急回应：“截至7月17日，涉事餐厅北京霍营店已停业整顿，派驻稽查小组对该餐厅进行整改检查，同时对该区域内所有员工再次强化培训，重申并落实各项产品操作规范和作业流程。”
声明称，后续将持续强化食安稽核巡查制度，对餐厅各项业务流程进行核查，确保为顾客持续提供安全可靠的用餐体验。华莱士方面表示，华莱士对任何食品安全事件持零容忍态度，一旦发现，绝不姑息，对此次事件给大家造成的困扰深感抱歉。
目前在大众点评网上，华莱士炸鸡汉堡霍营店页面显示“商家因违反平台规则项目暂停售卖”。2021年7月18日上午，上海市市场监管局联合闵行区市场监管局约谈了上海榕赢品牌管理有限公司（华莱士总部）负责人。要求企业必须立即整改有关食品安全问题：
一是必须高度重视食品安全问题，严守食品安全这个食品经营企业不可逾越的红线，企业诚信守法经营的底线，企业经营的生命线；二是必须全面开展食品安全自查自纠，包括对企业食品安全管理机构、制度和标准操作流程、门店食品安全措施落实情况进行全面自查自纠，对发现问题，落实整改；三是必须严格落实企业主体责任，加强对加盟店的日常管理，加强从业人员食品安全培训、健康管理和个人卫生，定期向所在地市场监管部门报告食品安全状况。
在评论区，笔者看到，除了谴责涉事餐厅的声音之外，也出现了不少不一样的声音——“眼不见为净”“掉在地上就能扔吗，高温油能杀死所有细菌”“这只是发现而已，我不信有哪家餐厅不是这样”……其实这些言论也侧面反映出网友对于餐厅后厨卫生现状，已经失去了“安全感”。而在美团外卖的评价栏，很多顾客给予华莱士差评的同时，还附带了在汉堡、可乐中看到虫子的图片。由此可见，华莱士食品安全问题由来已久。2020年12月，据湖北省黄冈市黄州区人民政府网站通报，当地7家华莱士餐厅因违规采购销售未经疾控部门监测的冷冻冷藏肉品，被当地执法部门查封，相关责任人被拘；2019年10月，呼和浩特市24家华莱士门店违法出售废油脂，被当地监管部门重罚；2019年3月，江西《江南都市报》在对华莱士进行卧底调查后，曝光了当地门店鸡翅掉地上继续卖，汉堡胚过期两天继续使用、后厨环境脏乱等问题；2017年10月，有媒体报道，长沙市雨花区香樟路民政职业学院附近一家华莱士快餐店存在后厨脏乱差等问题，随后相关部门经过核查，已责令该快餐店立即整改，并表示在日后的巡查中进行复查。
笔者不禁要问，若企业真正做到下定决心整改，又岂会屡屡重蹈覆辙？
天眼查App显示，2009年福建华莱士食品有限公司成立，2016年4月，登陆新三板。华怀余为公司董事长和实际控制人，最终受益人为华怀余和凌淑冰（兼任公司董事），两人分别持股为32%。其主营业务为西式快餐原材料、配料、包装物及设备。20世纪90年代，肯德基、麦当劳开始进入中国一线城市，国内也掀起了一股“洋快餐”热潮，这让当时正在温州做会计的华怀庆嗅到了商机。2001年，华怀庆和哥哥华怀余一起凑了8万元，在福州师范大学门口卖起了洋快餐，取名为“华莱士”。一开始华莱士模仿肯德基、麦当劳的模式，将汉堡定价到8-10元，可乐定价到4-5元，同样租下几百平方米的店面，连肯德基、麦当劳的儿童乐园也照搬过来。但过高的定价导致销量平平，同时德克士也开始入驻二三线城市，华莱士的处境变得十分被动。后来，华莱士采取了“合作连锁模式”，也就是依靠门店众筹、员工合伙的形式，实现直营管理。其商业模式在挂牌材料描绘得很清楚：一是门店使用品牌要交咨询服务费，包括装修、辅导等；二是控制门店的设备、食品原料供应。
由于咨询服务费极低，每个门店仅需1万元，对公司收入贡献很小；其99%以上的收入为食品原料供应，所以华莱士自我定义为“批发企业”，也因此被网友笑称为“快餐界的拼多多”。在价格上，肯德基一个汉堡的价格可以抵得上华莱士的一份套餐，包括汉堡、可乐和薯条，且配送费也相对较低。找准商业模式后，华莱士开始疯狂扩张，尤其在三四线城市拓店，依靠数量和下沉市场，在快餐界立足。目前，华莱士是全国连锁餐饮品牌，大到一线城市、小到“十八线”城市，几乎都可以见到它的身影。
“窄门餐眼”数据显示，华莱士门店主要分布在三、四线城市
而其连锁模式，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减轻了华莱士门店扩张的资金压力。Choice数据显示，2018年至2020年，华莱士在营收上也是年年上涨。即使在疫情冲击餐饮业的2020年，公司营收近35亿元，净利润超过9000万元，均暴涨。因为食品安全丑闻的不断发酵，华莱士创始人华怀余妻子的公司福建南王环保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南王科技”）也被卷入了舆论漩涡。有报道指出，6月10日，麦当劳、优衣库、星巴克、喜茶等知名餐饮品牌的纸包装供应商——南王科技递交了招股书。招股书显示，2020年，南王科技前五大客户分别为必胜食品（肯德基）、华莱士、东京艺术（日本优衣库包装材料供应商）、乐信贸易（麦当劳）、猩米科技（喜茶），销售金额分别为1.78亿元，1.36亿元、7150.37万元、4692.49万元、2985.26万元。其前五大客户占同期营业收入的比重约为55%，客户集中度较高。
该报道进一步指出，南王科技的第二、三大股东均与华莱士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南王科技的第二大股东为惠安华盈投资中心，其执行事务合伙人黄燕飞正是华莱士实控人、董事长华怀余的配偶；南王科技第三大股东惠安创辉投资中心（有限合伙）的有限合伙人华鹏程是华莱士另一实控人凌淑冰的儿子，执行事务合伙人陈正莅是华莱士的第五大股东、监事会主席。同时，持股2.32%的黄蓉是华怀余的外甥女；持股1.96%的陈小芳是华怀余叔叔华允共的儿媳。这也导致了外界对南王科技与华莱士可能存在“利益输送”的质疑，不过南王科技否认这一说法，强调不存在关联交易价格显失公允的情形。 资料来源：央广网、新京报、财经天下、红星新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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