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孕，到底是为不幸的夫妇带来新生，还是在剥削女性、贩卖人口？
文 | 一 一
世界首富马斯克又当爹了。第七次当爹的他，迎来了一位小公主，这也是目前他唯一的一个女儿。3月初，马斯克的前女友格莱姆斯就向媒体透露二人已经生好了二胎。关键是，这位去年12月出生的小宝贝Y是他和前女友通过代孕妈妈生的！格莱姆斯表示，她在怀第一胎X的时候出现了严重不适和并发症，因为胎儿压迫神经，导致她几乎无法行走，只能爬着去上厕所。她还经历了非常可怕的出血，所以这次他们选择了代孕。
这二次元的脑回路实在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分手了，还要继续生孩子，而且是找代孕妈妈生……之前，格莱姆斯一直表示自己过的是苦日子，反对压榨穷人，反对资本主义。不知道在她看来，代孕算不算是资本主义国家的有钱人在剥削贫穷女性的身体？不管怎么说，格莱姆斯的做法都非常有代表性——想要一个或者更多的孩子，但自己不能生又或者不想再遭罪，那就直接花钱找代孕妈妈！殊不知，眼下正有一群身负订单的代孕妈妈，正深陷战争的泥沼，不得不留在战火纷飞的乌克兰，为西方富人们完成生孩子的重任。因代孕行业发达，乌克兰被一些媒体称为“欧洲子宫”。突如其来的战事对这个灰色产业形成强烈冲击，特别是已经身怀六甲的代孕母亲面临两难境地，她们的安危却鲜有人问津。
被困住的代孕妈妈
BioTexCom是基辅一家代孕机构，专门为想要“借腹求子”的外国人匹配合适的代孕母亲，帮助他们实现生娃的梦想。
和美国动辄10万美元以上的代孕费相比，乌克兰的代孕显然便宜很多，一般只要4万到7万美元。3月9日，《纽约邮报》发表了一篇题为《乌克兰的代孕母亲必须返回战区生下西方人的孩子》的报道，指出许多人逃离自己的家园，代孕妈妈却没得选择，只能留在乌克兰继续生孩子。
代孕机构BioTexCom的法律顾问赫尔曼称，该中心已有多名代孕母亲因局势动荡逃离基辅，但已安排她们在临近预产期时返回，因为乌克兰周边许多国家并不允许代孕，不在乌克兰生产会使“文书工作和（与客户）建立亲子关系方面出现很多问题”。为此，该机构将一处防空洞改造成了一个临时产房，专门为代孕母亲提供躲避战火的安全区域，以防止她们逃离乌克兰。代孕妈妈Lilya和其他代孕妈妈一起，仍然住在离基辅西南约150英里的一间公寓里面。她不想离开乌克兰。因为她的丈夫已经加入战斗，家里还有孩子们要照顾。每当直升机在她家上空盘旋时，她的女儿们都会害怕地畏缩起来。食品价格比平时高出5倍，她不得不动用自己的积蓄来维持生计。每天早上醒来，她们都感谢上帝一家人还活着。除了个人的生命安全，代孕母亲还在担心如何向客户“交付”的问题。“其中一个担忧是，孩子出生后，孩子的‘父母’什么时候才能过来接孩子。”赫尔曼说，“我们一直与所有的代孕妈妈保持联系。如果需要，我们会帮助她们进行重新安置。”据报道，在该机构，一个在临时产房出生的代孕孩子已被他的“亲生父母”（biological parents）带走，他们在半夜冒着大雪逃离了乌克兰。
英国《每日邮报》在一篇报道中详细介绍了乌克兰代孕母亲面临的窘境：一对美国夫妻想尽办法将代孕母亲带着的两个早产代孕孩子“救出乌克兰”，而这位代孕母亲被护送到波兰后，还不得不重返乌克兰找回自己的亲生孩子。乌克兰代孕母亲卡特琳娜，提前八周在基辅一家医院生下一对早产的双胞胎兄弟。当时正好是2月25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宣布对乌开展“特别军事行动”的一天后。她此次是为一对美国夫妻提供代孕服务。这对美国夫妻几经辗转，最终联系到一个名叫“迪纳摩项目”（Project Dynamo）的非营利机构来帮助卡特琳娜和这对代孕孩子撤离乌克兰。在等待撤离的过程中，卡特琳娜白天带着孩子躲在医院，晚上只能转移到附近的一个教堂地下室里躲避炮火，途中还差点陷入“孩子断奶”的困境。最终，卡特琳娜在一救援团队的帮助下，一路驱车逃到了波兰，于3月7日将这对代孕孩子交给了他们的“亲生父亲”。3月9日晚，卡特琳娜则不得不重返乌克兰西部城市利沃夫，因为她还得找回自己6岁的亲孩子。
怎么接走孩子？
阿根廷夫妇尤金尼亚和马诺里夫妇的孩子阿方索出生于2月26日，这正是俄乌冲突爆发的第二天。即便战争爆发，夫妇二人还是按原定时间来到了乌克兰。
尽管阿根廷大使馆敦促他们紧急寻找避难所，但尤金尼亚和马诺里还是决定冒着生命危险去基辅的一个防空洞里寻找孩子。
在一个雪雾交加的深夜，马诺里驱车17小时，终于将孩子带离乌克兰，进入了罗马尼亚边境。
另一对来自爱尔兰的“亲生父母”已经在3月3日抵达基辅，见到为他们安排的代孕母亲。他们成功将自己的儿子带离了乌克兰，却对代孕妈妈不闻不问。“他们只担心自己的孩子”，是许多代孕妈妈的发自内心的感受。
能够把新生儿带离乌克兰，对许多夫妇而言无疑是幸运的。
还有不少人与他们的代孕母亲失去了联系，那么，这些等不到父母来接的婴儿将遭遇怎样的命运呢？
事实上，一旦新生儿有任何缺陷，这类婴儿就如同出厂检验不合格的残次产品一样，会立刻遭到遗弃。被送进孤儿院大概已经算是比较幸运的了。
还有一些预定孩子的准父母离婚分手，临时改了主意不想要孩子了。机构会要求代孕妈妈们堕胎。而那些生下来的孩子，他们会遭遇怎样悲惨的人生，似乎也没人关心。
代孕妈妈如果流产了，将得不到任何报酬。2018年的一份报告中，半岛电视台还称乌克兰的代孕母亲在医院里得不到妥善照顾，被当作“牛”一样对待。
居住在基辅的32岁的亚娜·贝洛佐也曾是一名代孕妈妈，谈及曾经的经历她表示像一场“噩梦”——他们像对待动物一样对待我。
可以想见，随着战争的加剧，这些代孕妈妈的处境只会变得更糟。
一对阿根廷夫妇带着孩子逃离乌克兰后，上传了一张新生儿的照片，并配上文字：“没有战争能阻挡爱”。
当人们为这些“奇迹婴儿”欢呼的时候，是否会想到，他们的幸福，很有可能是建立在已经被物化的女性的痛苦之上？
代孕，到底是为不幸的夫妇带来新生，还是在剥削女性、贩卖人口？
资料来源：环球时报、观察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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