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 | ​看完《不完美受害者》的四个问题

文 | 舍 文

本周，电视剧《不完美受害者》收官。这部一开始并没有太多造势的都市剧，最近靠口口相传变成了热点。

特别是在女性朋友中，电视剧里的不少情节激起了大家的共鸣。

现实题材剧不好拍，最简单的方法是把复杂的现实简化成“好人”与“坏人”的斗智斗勇，而观众则不用动脑筋就能站在上帝视角，分出个黑白和输赢。

但《不完美受害者》塑造的形象却是灰色的，就像电视剧的名字，有人是受害者但不那么完美，有人是施害者我们却能理解他的哪怕是不那么正当的行为……

比如剧中本应该对立两面的赵寻（林允饰）和成功（刘奕君饰），你会发现要完全同情“受害者”赵寻很难，要完全憎恨“施害者”成功也不是那么容易。

笔者看剧时也常常陷入这种纠结甚至自我怀疑——如果没有同情赵寻，也没有憎恨成功，是不是说明我的道德瑕疵也很严重？

这些年的影视剧里，男权社会里的女性成长是个常见的主题，《不完美受害者》高出一筹的地方在于，它没有把女性的成长放在被现实教训后的醒悟上，而是引导着观众像林阚（周迅饰）一样，去自省、去直面、去试图与过去的自己和解，然后继续前行。

《不完美受害者》没有什么荷尔蒙爆棚或者杀气十足的名场面，但灰色的真实反而触动心灵。

“有谁能完美，能放下狼狈……”这几天，毛阿敏演唱的主题曲中的歌词，一直在我脑中萦绕不去。

1 赵寻仅仅是“不完美”吗？

赵寻的遭遇是这部电视剧里最主要的一条线索，赵寻这个人物也是剧中争议最多的角色。

赵寻出生在普通家庭，从财经类大学毕业后应聘进入大企业，被董事长成功看中光速升为助理，常被叫进董事长位于企业大楼顶层的私人空间，也会被董事长带去各种场面上的酒局。

成功有一句台词完美解释了他对赵寻这个普通小姑娘异乎寻常的兴趣：“我追求赵寻，绝不是因为她年轻有姿色。我喜欢看她纠结的样子。我能看见她内心里边，伦理道德、独立自我、贪婪拜金几种力量，人神交战，打成一团，我觉得太刺激了。”

翻译一下，成功喜欢的就是赵寻“不愿意”的样子。

考虑到成功身为中年霸总的身份，这样的喜好似乎也能理解，毕竟，现实生活中不乏曾经被前呼后拥的霸总最后让“普通”小娇妻妥妥拿捏的例子。

反而是赵寻的行为，即便编剧全力去解释她的“害怕”“贪婪”“犹豫”是正常的人性，但在笔者看来还是有不那么合乎情理的地方。

剧中喜欢赵寻的公司同事陈默（管云鹏饰）也是这种感觉：你说你不愿意，你拒绝，但你前前后后收下霸总几十件昂贵礼物的时候，难道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当然，赵寻后来也坦白了自己曾经有过的“贪婪”，只不过她身上的道德瑕疵并不能改写她作为性骚扰受害者的身份——编剧为了输出这个观点可真是费了很大力气。

2 成功为什么不容易招人恨？

一般来说，电视剧的观众以女性为主，而女性观众最恨的就是渣男。如果按照常规的标准，成功肯定是渣男。他身边长期的“红颜知己”，短期的“情人”，一时兴起的“新欢”没有断过，他老婆辛路（陈数饰）早已放弃挣扎，随他风流。

但这个霸总，除了有权有钱，还颜值在线、风度翩翩，天天撸铁跑步保持身材，远离油腻。他对每个女人都很温柔，用他自己的话说“从来不强迫”，用男下属的话说“我们老板还用强奸吗”。

话语权很容易来到这样一个霸总的一边，在成功和赵寻的关系里，外人自然认为赵寻一定会接受成功的暧昧、礼物和一并而来的“骚扰”，没有理由拒绝啊。

因此在成功和李怡（董洁饰）一起发起的舆论战里，网友们很容易向赵寻泼去污水，直至各种舆论的恶意把她推向悬崖边。

我们对成功表现出的那种“理解”，是不是一种“恶”？或者说，对成功的理解是否来自女性的“懦弱”？这些问题好难回答。

3 林阚最后勇敢了吗？

知名大律师林阚（周迅饰），又美又飒，业务过硬，做事有原则，在职场保持着尊严，让男人们可望而不可即。

可如果林阚真的是一个“高大全”女律师，就不是不完美受害者了。

吴师母(严晓频饰)的出现，捅破了林阚小心包扎十年的心理创伤，把她重新拖回到无法对导师、法律圈大佬吴明仁（王同辉饰）说“不”的记忆中。

面对吴师母的责难，今天的林阚依旧没有去迎面反击，因为她无法否认，自己的确走上吴明仁铺就的事业捷径，因此她无法把过错完全推给别人，但她也不会将所有过错都让自己承担。

林阚最后勇敢了吗？能直面自己的人性弱点本身就很勇敢了。

如果自己的过去无法救赎，那么林阚选择放弃大好的事业前程，去代理“受害者”赵寻和米芒（颖儿）的案件，帮助她们走出人生困境，以这样的方式重新武装和修复自己。

4 辛路和李怡为何要做“帮凶”？

辛路，和成功一起创业的夫妻兼事业伙伴，后来夫妻关系名存实亡，归隐家庭的原配夫人成为“识大体”“顾大局”的代名词。在成功变成强奸嫌疑人后，为了维护公司利益，辛路出山，并凭实力将董事长位子收入囊中。

辛路自己有过一番反省，她说她曾经也认为，男人的成就和风流是一对双胞胎，直到赵寻出现，她才知道也有女人并不想往霸总身上贴。辛路有什么错吗？成功的肆无忌惮是她纵容的结果吗？我倒没觉得她有什么错。

很多女性容易从自己身上去寻找男人出轨的原因，以为男人渣总还是女人有些责任。但多数情况下，原配真的没有做错什么，渣就是渣。

要说《不完美受害者》里的“坏人”，李怡应该算一个。作为成功的长期情人，又是公司高管，李怡为帮助成功洗脱罪名和污点，不惜操纵舆论、泄露赵寻隐私、纵容网络人肉。你说李怡图个啥，为了巩固自己长期情人的地位？还是真的为了爱情？

算了，第二个假设就算了，反正我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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