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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派最强美少女,其命运却...

艺非凡 互莲健谈 2022-12-23


在印象派中,最能让人感到“幸福”的画家就是雷诺阿了。


他不像其他印象派画家,反叛、前卫、具有野心,意图挑战当时的主流审美,他只想用绘画给人带去美与快乐。

就像他曾经说的:“世界上不开心的事已经够多了,为什么艺术不能开开心心的呢?”
皮埃尔·奥古斯特·雷诺阿

因此,在好友莫奈沉迷于绘画不同光影下的自然风景之时,雷诺阿更偏爱玫瑰色的快活人间。

这幅印象派的代表性作品《煎饼磨坊的舞会》正是出自雷诺阿之手。

在欢乐的舞会上,年轻的男男女女欢声笑语、翩翩起舞,闪耀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似乎连光都爱上了这人间的美妙。
《煎饼磨坊的舞会》1876年
《船上的午餐》 1881年

这就是雷诺阿的魅力。

倘若你觉得人间不值得,那么就看看雷诺阿。

在他的画里,阴暗与忧愁消散,唯有夺目的光和用不完的活力。

雷诺阿画的对象大多漂亮且充满生机,如儿童、女性、花朵,而他绘画的女性形象极富魅力,她们往往明媚娇美,光彩照人。

朋友戏称“画女人比拥抱女人还要使雷诺阿激动”。
《珍妮·萨玛丽》 1877年
《秋千》1876年

大概正因为如此,雷诺阿在当时几乎是最受欢迎的印象派画家。

不仅接到众多订单,在他去世之前就看到了自己的画挂进了卢浮宫。

而在雷诺阿的绘画世界里,有一幅画如此有名,也如此特别。



01


1880年,雷诺阿完成了一幅肖像画,立刻让不少人看呆了——

画中是一名少女,她身着一袭水蓝色的连衣裙,瀑布般的金褐色长发自然垂落到腰际,头顶戴着同为水蓝色的蝴蝶结,与连衣裙相互呼应。

她侧着身子,脸朝向前方,除了同龄人的纯真、灵动,少女又多了几分端庄与优雅。

而她淡蓝色的眼眸、含蓄的表情似乎隐藏着忧郁且深邃的情绪,让这幅少女肖像更具神秘感,引人心折。
《康达维斯小姐的画像》1880年

这幅肖像画作名为《康达维斯小姐画像》,也叫《小艾琳》,画中少女是当时法国知名银行家路易·卡亨·安德维普8岁的女儿。
小艾琳照片

银行家委托雷诺阿为爱女作画,为了完成此订单,雷诺阿可谓是煞费苦心。

作为印象派画家,往往更注重色彩与光线,相应的人物会缺乏“真实感”,可雷诺阿在绘画小艾琳时,却仿佛让她在画布上活了。

雷诺阿采用一片深色树丛作为背景,一冷一暖、一深一浅的对比衬托出少女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的肌肤质感,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触碰。

而每放大一个细节,都足以美到让人心颤。

少女纤长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如同颤动的蝴蝶翅膀,下面隐藏着一双动人的澄澈眼眸。

这双眼睛盛满了天真,淡淡地望向远方,似乎对未来怀揣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却又有着隐隐约约的哀愁。

同时,雷诺阿也并没有刻意捕捉她欢笑、快乐的表情。

少女嘴巴紧闭,不见笑意,似乎正在思虑着什么,可恰恰是这种神态,让她多了一份超脱同龄人的成熟,更加吸引人的目光,不由得想要走进少女的内心世界。

而刻画少女的衣裙时,雷诺阿又采用了松弛的大笔触,没有明显的线条和边界,营造出朦胧氤氲的氛围感,美好得如同白日梦境。

通常雷诺阿画作中的人物姿态富有动势、动作舒展。

可无论是小艾琳挺直的后背,还是微微握在一起的手,都略显紧张与拘谨,可偏偏如此恰好体现了少女特有的姿态,青涩而懵懂,是树枝上尚未成熟的果实。

这些都成就了《小艾琳》特殊且矛盾的美。

最纯粹简单、也最复杂迷人,像是“少女版的蒙娜丽莎”。

因此,纵然雷诺阿画的女人再多再美,这幅《小艾琳》也成为雷诺阿最具代表性的画作之一,甚至可以排入艺术史上女性肖像画top10。

画中的小艾琳在100多年里承载了人们无数赞美,引发了无数想象,直至成为了一个美的符号,有人称她为“油画史上的最美少女”、“绘画史上最强的美少女”。
日本国立新美术馆“至上的印象派”展览海报

可在当时,就在雷诺阿信心满满地交付作品时,却遭到了无情的打击。

甲方——小艾琳的爸爸并不喜欢这幅画

当时有钱人找画家画肖像画,无非是彰显自己的财富与地位,例如雷诺阿所画的《夏庞蒂埃夫人和她的孩子们》就很好地展现了一个富人家庭的日常,而这幅画也让他一战成名,接到了不少肖像画的订单。
《夏庞蒂埃夫人和她的孩子们 》1878年

相较之下,《小艾琳》的确“寒酸寡淡”。

小艾琳的爸爸气得不仅把画放到了佣人的房间,还拖着酬劳不支付,直到一年多过去了,才付了一半的费用。

但是他们依旧有了第二次的合作,小艾琳的爸爸又委托雷诺阿画小艾琳的两个妹妹,这一次雷诺阿吸取教训,无论是刻画人物还是背景都倍显华丽,总算得到了甲方的满意。
《粉与蓝》1881年

然而如今再看,这幅画远没有《小艾琳》名气大。

相较于《粉与蓝》的奢华与繁复,《小艾琳》简约而沉静,更加耐人寻味,引人探究少女背后的故事。

事实上,谁也没有想到雷诺阿记录下的是小艾琳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长大后的她命运坎坷,再也不见雷诺阿笔下跳跃的光彩。



02


刚刚过了19岁,小艾琳就嫁人了,结婚对象是犹太银行世家的继承人。

按理说这是一桩门当户对的婚姻,完全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可事实上却是火灭了、花也谢了。

小艾琳的丈夫卡蒙度伯爵整整比她大12岁,他们基本没有共同语言,而因利益走到一起的二人也几乎毫无感情。
卡蒙度伯爵照片

婚后,他们育有一儿一女,但卡蒙度伯爵很快有了情人,不甘寂寞的小艾琳也选择出轨,两个人的婚姻渐渐名存实亡。

终于在婚后的第5年,小艾琳与卡蒙度伯爵选择离婚。

结束了一个错误,悲剧却并没有停止。

小艾琳的儿子因为车祸意外丧失,而她的女儿则重复着和小艾琳一样的命运,接受了家族的包办婚姻,嫁给了一个犹太望族的后人,也生下了一儿一女。
小艾琳的一对儿女

在时代的巨轮之下,个人如一粒尘埃,显得如此渺小与无力。

随着二战的爆发,小艾琳女儿一家因是犹太人被抓入了奥斯维辛集中营,并惨遭杀害。

小艾琳一夜之间失去了女儿、女婿、以及两个可爱的外孙,而自己家人、前夫的整个家族也不复存在。
奥斯维辛集中营

一场战争,让已经满头白发的小艾琳孑然一身,陪伴她的老朋友唯有那幅《小艾琳》。

原来这幅画曾随她陪嫁,后来又成为了女儿的嫁妆。

在战时,画作被纳粹掠走,成为了“希勒特接班人”戈林的藏品。
希特勒与戈林(右)

直到二战结束,这幅画作为女儿的遗物,由小艾琳继承。

兜兜转转,唯一不变的唯有画中的少女。



03


几十年过去,画外人再看画中人,只让人感慨物是人非,人生如同大梦一场,梦里荒唐,梦醒荒凉。

这幅画如同一个印记,告诉小艾琳曾经的她有多美好,而今的她又承受了多少苦难。

为了钱,小艾琳将这幅画卖给一家画廊,之后被著名收藏家埃米尔·乔治·布尔勒收入囊中。
埃米尔·乔治·布尔勒

而小艾琳开始自我麻痹,沉迷赌博。

此后的十几年,小艾琳终日浑浑噩噩,将所有的财产挥霍一空,日子过得窘迫潦倒,最终在91岁永远告别了这个世界。

如今这幅《小艾琳》藏于瑞士苏黎世布尔勒收藏展览馆,每一年都有无数人专程去看她。

画卷里的小艾琳,依旧亭亭玉立,无忧无虑,未沾染半分尘世的烦忧,打破时间与空间的序列,人们一次又一次沉浸在她的美丽之中,而她的坎坷命运已经归于尘烟。

这不由得让人想起雷诺阿晚年说过的一句话——

那时的他已患有严重的风湿病,手已经变形到难以握住画笔,可他却依旧坚持画画。

身旁的人问他:“你看上去那么痛苦,为什么还要画画?”

可雷诺阿说道:“痛苦会过去,而美会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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