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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去世前最后一批照片

互莲健谈 2024-03-19


肖全是著名的人物摄影师。他给很多名人拍过照片,其中就包括著名的作家三毛。他曾为三毛拍摄她生前的最后一组照片,拍完之后不久,三毛就在医院里自杀身亡了。

肖全仰慕三毛许久。那年听到三毛要来成都,他兴奋不已。作为三毛的忠实粉丝,他很想见自己的偶像一面。于是,他按捺住自己的激动之心,给三毛打了个电话,跟她预约采访时间。得到的回复却是日期已经安排满了,没有多余的时间接待肖全。肖全很失望,可是他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他怀揣着自己的摄影作品,兴冲冲地赶到三毛下榻的宾馆。

当他向三毛递上自己的作品时候,三毛看了几眼,就赞同了。她邀请肖全也为自己拍一组照片。得到偶像的认可,肖全自然欣喜不已。他马上行动起来。在他的指导下,三毛摆出各种姿势,整个拍摄进行地十分顺利。

当照片洗出来,他十分满意,里面的三毛尽善尽美,充分地表达出了一个女性知识分子的优雅大方。可是当他把这些照片放在三毛面前的时候,三毛凝神看了半天,才平静地说:“这很完美,但不是三毛。”他蓦然明白,原来自己拍得只是作为作家的三毛,那不真实。真正的三毛并不是这样。

于是,他回去之后重新翻阅三毛的作品,她在撒哈拉沙漠的点点滴滴,在很多人看来是浪漫,一袭长裙,孤身行走沙漠。不是每个女人都有这样的胆量和勇气。可是在这背后,却是难以言说的苍凉、忧伤、无奈…正因如此,三毛看似平静,可她的眼神里并不简单。

他决定重新给三毛拍照。他们一起走到成都的街头,再没有拍照的动作指导。三毛随性地背着双肩包,漫无目的地流浪。有时候她买点小特产,席地而坐,大口大口地吃着,不必刻在意吃相和姿势。有时候,她融入一群孩子中间,被他们逗得哈哈大笑。

累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落寞地抽烟,吐出一圈圈的烟雾,里面全是浓浓的悲伤。这样的三毛,把肖全震惊到了。他密切关注三毛的表情,动作迅速地按下快门,拍下每一个反应灵魂的瞬间。

这组照片拍出来后,三毛很是喜欢。她觉得肖全的照片成功地记录了人生百态,这是真实的三毛。

好像每一件大事情的发生都会有预兆的,科学无法解释。拍完那组照片后,肖全的照相机不见了,莫名其妙地消失,再也没有寻回来。三个月后,三毛自杀。消息传来,肖全深感惋惜。后来,他去了敦煌,一个三毛想葬身的地方。在那里,他明白了很多之前不能理解的东西,从那时开始,他与佛结缘。


三毛去世前的最后一批照片是由肖全1990年9月在成都拍摄的;那年三毛从西藏取道成都并逗留了几天,而那年31岁的肖全则用了三天时间集中拍摄了这位他仰慕已久的传奇女子。用一部傻瓜相机,对准了流连在成都老巷的三毛。
拍完照片三毛说:“我们做三轮车回去吧”,她用四川话去谈价。还说:“我不会不道德吧?我要给他钱的。

锦江的上游是都江堰,老人对三毛讲,这条河常发大水。涨水时河水能到墙的一半高,这里还闹过“水鬼”呢。三毛听得哈哈大笑。(1990年9月22日成都)

她和一只花猫在河边。(1990年9月22日成都)

30年过去了,这几个孩子的孩子可能都早就会打酱油了。可是他们到今天应该还不知道,在自己的孩童时代曾跟三毛一起玩过“拍纸烟盒”的游戏。不过,那又怎么样。不就是一场游戏。

看见茶馆很热闹,三毛凑了上去。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她从哪里来又要去哪里。(1990年9月22日成都)

如果她是一个不能与自己相处的人,一定不会快乐。她去大学演讲《阅读大地》,和年轻人探讨怎样制造快乐。她最喜欢mozart,每天早上在这样的音乐声中让自己兴奋。 


如果三毛要有个孩子,不论是儿是女可能也会风情万种。不过,天下自认为像三毛的女子还少吗?(1990年9月22日成都)

三毛把她的背包给了我,她在街头买包。老大妈要55元,我对她说”I-think-expensive.”她回答”Yah.”然后她说:“我是要送给我弟弟的,太贵了买不起。

三毛喝茶是摆摆样子,她跟我出来拍照是推掉了两个约会的。如果那天我们不拍照,仅仅只是喝茶聊天,会是什么样?(1990年9月22日成都)

三毛很喜欢成都的老房子,在竹竿上晒衣服晒辣椒。今天,这种生活状态就像这双小脚女人的鞋一样几乎没有了。(1990年9月22日成都) 

三毛如果真的能像成都人那样,“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在乎”安安逸逸过日子就好了。她是一个快乐的人,对家人对朋友对她的读者满怀着爱与尊重。

三毛身后的院子,有点西洋味道。她很喜欢这些老建筑,她说:“要能把它们保留下来有多好呀”。(1990年9月22日成都)

三毛身上的“孩子气”,会很容易传染给别人。(1990年9月22日成都)

三毛说:“我们坐三轮车回酒店”。(1990年9月22日成都)


三毛在《敦煌记》里写到,“很多年以后,如果你偶尔想起了消失的我,我也偶然想起了你,我们去看星星。你会发现满天的星星都在向你笑,好像铃铛一样。” 


我老是在想,有什么谎言可以在这样的眼神下存活?三毛爱憎分明,极其敏感和脆弱。她对爱对喜欢她的人的真诚与执着,滋育了她,同时又困住了她。

我们走进一个院子,看见几个老人在乘凉。三毛和他们打了招呼后,也拉过一把竹椅坐下。

我在想一个叫陈平的女孩儿。 

我想起三毛在《敦煌记》里的一句话:“那真正的神秘感应,不在莫高窟,自己本身灵魂深处的密码,才是开启它的钥匙。”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面对黄土,去怀念一个友人。一个从我身边呼啸而过的女人。她当时的来去,像天空划过的流星,我惊讶却来不及反应。(1992年6月敦煌) 

陈达镇给了我一件三毛穿过的衣服、一个三毛用过的打火机。我很想把打火机也带回大陆,可是做不到。无奈我只好给它拍一张照片,没想到20年过去了,三毛的“火焰依旧”。

三毛在跟我的朋友谭天聊天。她的气质是一个大知识分子,像杜拉斯那副神情。让人觉得是一个“高级的女人”。(1990年9月21日成都)

三毛和肖全 

我在敦煌不知不觉地采了那里的仙气。可那时我还不大明白,莫高窟里佛教的那些神奇故事。今天看来,早在1992年的夏天,就播下了一棵种子。我与佛结下了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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