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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班不恋爱不结婚不生娃,这届日本年轻人是怎么了?

国际社会观察 科睿研究院
2024-08-30

【特别编辑】国际社会观察



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然后和心爱的人迈入婚姻的殿堂,一起生儿育女,曾经是许多人的毕生追求。但在日本,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连恋爱都不想谈,更别提结婚生子了。


2015年,日本著名经济学家大前研一出版著作《低欲望社会:丧失大志的时代》,他把日本在经历了经济上“失落的20年”后,整个社会所出现的状况和特点,概括总结为“低欲望社会”。


整体来说,这届日本的年轻人,不但不愿结婚生子,还不喜欢社交,更不愿意为了买房买车背贷款。他们对物质,没什么强烈的需求,也不想出人头地。


图自网络


2019年的调查显示,日本18~34岁的未婚人群中,有60%是单身,其中处男率42%,处女率44%,似乎与大众印象中“开放”的日本相悖。


那么为啥他们就对赚钱消费,香车美女失去兴趣了呢?


首先是看不到希望。1990年以后出生的日本人,是看着他们父母一代,从富裕被一夜之间打回原形的人。


在这之前,日本经济高速发展,GDP世界第二。如果你那时在东京上班,年终奖可以拿到15个月的薪水,如果只拿到6个月,就开始怀疑是不是公司不景气,或者自己没有得到重用,谋算着跳槽了。那时日本人一放假就到全世界旅游,横扫奢侈品店,非常豪横。


房子作为固定资产,当然是香饽饽,无节制的炒房导致日本房价飞涨,东京的地价甚至可以买下整个美国。


但是随着美国对日本经济的打压,以及《广场协定》的签署,好日子到头了。到1992年以后,房价下跌70%,更可怕的是,之前为了买房欠银行的贷款,还要一分不少地还。


《广场协定》的签订,资料图


在此后的30年时间,日本经济停滞不前,每年GDP只增长1%,基本原地踏步。毕竟,一个人只有觉得明天比今天更好,才会愿意去奋斗,日本年轻人明显没有看到这样的希望。


另外,则是阶级的固化,缺乏向上的机会。在之前,日本全面实行终身雇佣制度,但现在经济不好了,企业也要生存,无奈之下,开始大量雇佣临时工。


据统计,目前日本职场上,有超过三分之一的人都是临时工,很多都是刚毕业的年轻人,干同样的活,工资却只有正式员工的一半。即便他们幸运地成了正式工,也免不了论资排辈,职场压力巨大。


于是他们一琢磨,反正努力也没用,那还努力什么?毕竟努力不一定能成功,但不努力一定很轻松,时间久了,自然也就躺平了。很多日本年轻人甚至连正式工作都不想找了,没钱花了就去找个日结工作,挣上点钱,再接着躺,和“三和大神”们有的一拼。


位于深圳市龙华区景乐新村北区的三和人力市场是廉价打工者的乐土,吸引着各地的外来务工人员。他们中的很多人没有身份证,身背债务,与家人鲜有来往,工作一天玩三天。图自网络


这样的现象,不但让日本的少子老龄化现象严重加剧,更让经济运作失去了自驱力,如果持续下去,日本将逐渐陷入不可持续的恶性循环。


事实上,日本人已经慌了,4月初,日本首相岸田文雄的顾问森雅子直接发出警告,如果政府不能控制和减缓连年下滑的出生率,那么有朝一日,日本人将从这个地球上消失。


因为日本刚公布了2022年的出生率,这个数据很直观——2022年日本出生人口是78万,历史最低,而死亡人口高达158万,也就是说,死亡人口是出生人口的两倍。


另外,65岁以上的人口达到了总人口的30%,日本已经进入了超超级老龄社会。


日本已经进入超级老龄社会,图自网络


其实,日本政府已经努力催生了20年,但等来的却是出生率的连年走低。


1994年开始,日本女性怀孕4个月以上,不管最终孩子是否降生,都能拿到一笔补贴金,足够覆盖生育的全部花费;此外,还有超长产假、育儿假,孩子成长补贴金等福利,但福利那么好,日本人就是不肯生。


2019年NHK电视台进行了结婚意愿调查,其中68%的日本人觉得可以不结婚,而30岁人群中,高达88%的人都接受终身不婚。


目前,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已经发誓要扩大福利,把用于儿童和家庭的政府支出扩大一倍,来减缓出生率下滑的现象。但很可惜,历史已经表明,扩大福利不但不能增加生育率,反而会导致生育率的急速下滑,这似乎是经济学中,非常典型的“事与愿违”。


2019年日本政府宣布,对幼儿园实行全民免费,但三年过去了,生育率还是在往下掉。


北欧国家基本实行的都是从出生到死亡的全套福利。但1970年前后,丹麦的生育率最低达到1.3,就算千禧年后有了反弹,那也是吸引大量海外移民的结果。但即便如此,总人口依然只减不增。


这背后的原因,恰恰是,高福利制度,让人有底气不生孩子。


这很容易理解,你不妨想象一下,假如你退休后,政府每个月给你发五万块养老金,你去医院,不论是小感冒还是重症,全部免费,请护工,住养老院也免费,你还会愿意生孩子吗?


毕竟你老了以后,可能遇到的风险全被政府包圆了,你为什么还一定要生孩子呢,又不是真的有皇位继承。


图自网络


养孩子不但辛苦,而且花费巨大,日本《日经新闻》估算,2022年日本父母培养一个孩子到大学毕业,如果都上私立学校,需要花费大约4100万日元,差不多人民币210万;如果上便宜些的公立学校,也需要2721万日元,差不多也要人民币140万。


这些钱自己拿来消费不好吗?特别东亚这边,孩子长大了结婚买房普遍需要靠父母帮衬,花费只会更多。


而如果一切都被政府包圆了,不但不用生孩子,结婚也没什么必要,毕竟结婚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互相照顾,互相协作,提高抗风险能力,既然护工都能免费了,不结婚也没什么问题。


可见,福利制度的本身,就是消灭我们自负其责的想法和习惯。但你有没有想过,搞这些高福利的钱从哪儿来?


既然钱肯定不是大风刮来的,答案就很明显:是通过税收向年轻人征收的。但问题是,福利越好,征税就越多,年轻人就越扛不住,收入少了,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可能还想生孩子呢?


图自网络


现在日本政府说要扩大对幼儿的投入,增加福利,不就得问年轻人收更多的税吗?根据厚生省的数据,目前一个日本上班族收入的30%~50%,都得缴纳各种税。而日本政府已经处巨额赤字的状态,国债比例已经占到GDP两倍。


所以啊,这么搞下去,日本人只会越生越少,想要解决,要么废除福利制度,要么大开国门,吸引外来人口。前者眼见是没戏,后者么,以日本人一贯排外的风气,可行性也不高。


曾有专家指出,以目前当下的人口形势,安倍政府过往大量印钞程度,以及日本整体产业的衰弱趋势,不出二十年,日本将重新回到发展中国家的行列。


人口问题一向是关乎国家生死存亡的大事。日本走过的路,也值得所有国家借鉴与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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