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六朝烟水的民国文学,只沈从文这一家!
“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
——沈从文
关于沈从文在近代的文学地位。在民国时期,有这样一种说法,说沈从文是中国的托尔斯泰。
他是民国三大小说家,在民国小说界,他的文学作品让鲁郭茅巴老曹都黯然失色!
比起其他故作清纯的小说,沈从文先生的清澈在于:
他的小说并不回避悲剧,并不回避死亡(天保和爷爷的死去),也不回避妓女们的存在。他的清澈,是另创了一个质朴地接受一切、如实道来的语境。
所以《边城》里的妓女和粗野水手,都比当下许多闺阁小说里满口伪文言的大小姐们干净得多。
而且,这小说使的虽是现代汉语,但气质是上接六朝烟水的。
老舍先生的文字是北京口语的,而沈从文先生,带有一种中国古散文的字句质感。
“为了住处两山多篁竹,翠色逼人而来……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
这句里,有种细腻的微妙语感。
这两句,带着中国传统诗歌炼字的味道了。
鲁迅先生的字,不涉及吵架时,有点战国秦汉气,洪荒感,棱角苍翠。
汪曾祺先生的字就是明文了,热闹许多。
张爱玲的文字,是书卷气的,可秀雅可灵动,但与萧红的一比,就显出还是读过书的人。
沈从文先生的字,比汪先生古许多,比张爱玲的又要平淡简远。像东晋到刘宋时候的文字,热闹也热闹得古朴干净。
“爷爷到溪中央便很快乐的唱起来,哑哑的声音同竹管声振荡在寂静空气里,溪中仿佛也热闹了一些。实则歌声的来复,反而使一切更寂静一些了。”
这末一句,他人写不出,真有六朝书信清谈的玄灵清透之感。
沈从文的文字细腻、流畅,有“古味”,而且不拘泥于书面化语言。因为他的文字有时候是从生活中得来的,具有生活气息,读来既熟悉又自然,这跟他在西南联大教书时所提倡的语言朴素化生活化一致。他遣词造句的本领早已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褪去了矜持,浮夸,生硬,做作,用他自己的话说,这算是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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