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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游记|栖凤湖,在朴静与苍茫间荡漾

君宜之 湘西文旅 2022-07-13

游记

湘西人游湘西

栖凤湖,在朴静

苍茫间荡漾


文、图/君宜之



在芙蓉镇至沅陵的古老水道上,因一座水库,水流漫升,荡碎河岸,涌流溪谷,很梦幻地围成一面湖水,清清亮亮,溶溶漾漾。她就是栖凤湖。



初夏,清晨,我站在湖畔的半山坡上眺望,湖面浮起一层薄雾,像披上了绢纱,整个栖凤湖区恍如与世隔绝。青山含黛,烟波漾漭,青山绿水中的农家若隐若现。


太阳缓缓升起,湖面的雾气慢慢消散,金色的阳光洒下,微风拂过,吹皱一片澄绿,像灵动的眸。环形的大码头犹如一个天然的舞台,重峦叠翠、湖光山色、水天相接,宛若一面绝美的幕布,向游人展现“只此青绿”。


天空和树木倒映湖中,要不是偶尔泛起的微澜,湖面几乎是见不到的,像是一片晶亮的明镜。湖的四周镶嵌着精美的花边,好像抱住了一块天然翡翠。湖光一片美丽祥和。



不时有飞鸟掠过,拖着长长尾巴,顿时将湖面勾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倏尔水纹弥合,归于寂静;游鱼潜跃,掀起一圈圈涟漪,水花溅玉中散发着素静;远处的野鸭悠哉游哉,时而钻进水里觅食,时而冒出水面追逐,嬉戏着无忧的闲静;偶尔一只渔船轻轻飘来,影影绰绰中的桨声摇曳出一份清幽的宁静。


栖凤湖岸线蟠纡,湖边有木质栈道,踩上去吱有年声,温润亲切。栈道旁,古木掩翳蒙络摇缀,山花野草枝枝蔓蔓。湖边柳树亭亭玉立,娇嫩的柳叶儿更有一番风味,细柳划过清澈的湖面,将一锅湖水染成了绿色。岸边大石兀立,镌刻着彭学明的诗:“坐龙峡里水爬坡,红石林上诗唱歌,栖凤湖畔茶煮酒,高望届顶星洗脚。”


凤卵岛深居湖心,绿树成盖,不知什么时候竟成了候鸟的天堂。


湖洲、湖岸、湖角,聚会的、吟歌的、垂钓的、写生的、下棋的、品茶的……人们以自己最惬意的方式在栖凤湖放飞心情,平时紧绷的神经在这里瞬间得到了舒缓熨帖。孩子们拽着风筝的线,欢快地奔跑着;妇女们批着七彩丝巾,在樱花树下拍着抖音,抖成了梦中的靓丽风景。



栖凤湖有一条溪流——茶溪,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是一条长满茶树的溪谷,是茶水泡成的一条溪流。


茶是一种灵草,栖凤湖一汪碧水所蕴含的灵气浸育了古丈这一方绿茶。有文字记载的,古丈产茶最早可追溯到南朝之前,“武陵七县通出茶,最好。”(《荆州土地记》)前些年,栖凤湖上游芙蓉镇河对岸的白鹤湾考古出土了一批战国茶具,也许古丈茶历史比常人所想象的还要早很多。现今栖凤湖周边的罗依溪、江洋溪、会溪坪仍然散长着不少几百年树龄的古茶树。古丈茶沐日浴月,已经长成一方茂盛的产业,种植面积多达二十万亩。


古丈茶有今日的繁盛,无论如何都离不开从南流入栖凤湖的古阳河边一个人物——杨占鳌,他官至甘肃提督,是他和他的子女们引进了茶叶新品,打造了古丈茶市,“青云山毛尖”声名远播。


生在高望界云林深处的散文家、著名记者萧离对古丈茶有一种特别的情愫,他一生中以古丈茶为题写过《茶》《见茶豆,起乡思》《古丈茶》《故园又报茶消息》。“喝到口里,微微有点苦,但很快就会转为经久不散的香醇。”这是萧离起喝了古丈茶起乡思后发出的肺腑之语。


萧离与沈从文是患难之交,为了沈从文先生的工资待遇、住房问题,曾提笔上书给时任总书记的胡耀邦,没有想到的是从写信到批复只有三天。沈从文先生的房子、工资、车子问题终于获得解决,而萧离竟然20多年缄默不提此事。沈从文先生对古丈茶也特别有印象,曾在《白河流域的几个码头》中写道:“保靖出好茶叶,和邻近山城那个古丈县的茶叶比较,味道略淡”,他对古丈茶的苦刻骨铭心。萧离与沈从文五十年交情堪称金石之交,就像古丈茶,耐得住苦,经得起泡,历久弥香。



整个栖凤湖有如一个硕大的茶壶,流泉、清溪自高山林间泻入湖中。在栖凤湖边煮水煎茶,别有一番风味。谈笑间,一壶茶泡了又泡,在茶香的氤氲中,恍若生命也得到了温养,人也醉在这茶山茶水间。


“铜柱嵯峨立,茶溪胜武溪。”茶溪边往时耸立着一根千年铜柱——溪州铜柱。沈从文写过:“五代时马希范与彭姓土司夷长立约的大铜柱,现今还矗立于酉水中部河岸边,地临近青鱼潭。”青鱼潭现已沉于栖凤湖底。萧离深深懂得溪州铜柱的历史价值,还带着大伙请沈从文为这根大铜柱题写了“溪州胜迹”。


溪州铜柱是五代溪州之战的产物,是马楚割据政权与溪州彭士愁割据集团的战争结果。形象一点说,溪州铜柱也是一次茶叶战争的结晶。马楚凭借叶富国,境内遍地种茶,制茶卖茶,王国茶税达“万万计”,每年向中原朝廷贡茶二十五万斤。溪州同样依赖茶叶持家,杜佑《通典》就称溪州灵溪郡给唐王朝岁贡“茶芽一百斤”。所以从一定程度上说,马楚与溪州都靠茶叶支撑打了一场开疆拓土之战,一点不为过。


《复溪州铜柱记》信誓旦旦:“永无金革之虞,克保耕桑之业。”可是到了北宋,宋王朝就多次向溪州发起开边征战。宋太宗太平兴国、宋真宗天禧、宋仁宗嘉佑年间,溪州铜柱皆因战争而三次被霸蛮迁移。每一次迁移都要从栖凤湖淹没的曲水回滩上踏浪而过,每一次迁移都是一阵涌濑翻涛中的痉挛裂痛。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湘西建设加快,酉水下游沅陵兴建风滩水电站,“世界最大空腹坝”巍然崛起。历史一个转身,酉水一转眼便抬升成湖,溪州铜柱再一次迁徙,溯流而行,在酉水琉璃缱绻中被搬上了千年古镇王村花果山。不同的是,这次迁徙是一回希望之旅,是一次幸福变迁。


流年不语,酉水由河成湖,静水深流,波光粼粼。“水洗湖岸,一切如同千年以前。”栖凤湖历经沧桑,沉淀还在,故事还在,很快又有了古朴的简静。


栖凤湖依旧在朴静与苍茫间荡漾,漾起了一川碧绿苍翠,漾开了酉水人家心中的敞亮和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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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宜之  编辑|杨金智  初审|杨帆  终审|田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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