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 | 列维-施特劳斯——我们都是食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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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记录者:yukii
编辑:喀琅
前言
讨论篇目:
列维-施特劳斯《我们都是食人族》,本书为结构主义大师列维-斯特劳斯于1989年至2000年间,在意大利《共和报》所发表的16篇专栏集结,以及发表于1952年的《被处决的圣诞老人》一文。在这些文章里,列维-斯特劳斯立足当时社会热点,探讨了如圣诞为何“习俗”风靡全球、疯牛病蔓延广泛、女性割礼是否侵害人权、亲子关系应基于血缘还是亲缘等议题,用结构主义和人类学的眼光审视自己身处的时代和社会,反思科学与自然的关系,告诉我们“所谓复杂或先进的社会,与被误称为原始或古代的社会,两者之间的距离远较人们认知的小上许多”。本书生动地以时评的形式展示了列维-施特劳斯结构主义的方法论,但碍于本书篇幅,本次讨论仅聚焦于其中两篇。
正式讨论:
W:我们现在开始讨论我们的第三次讨论,列维-斯特劳斯的《我们都是食人族》。首先,经过我们的投票,我们最终选择了两篇文章来讨论。分别是第一篇,被处决的圣诞老人;第二篇,我们都是食人族。然后我们就按照顺序一个个来。首先就是本书第一篇,在时间上这一篇跟其他的另外几篇也都是比较远的,是列维斯特劳斯在50年代的时候写的一篇文章。就由投票选了这一篇的同学先开始围绕这一篇文章来谈一谈自己的感想和问题。好,谁先开始。
I/
被处决的圣诞老人
霍霍巴籽04:圣诞老人这一篇其实是很有意思,主任他是想要是圣诞老人,那圣诞老人就是,相信大家也是在过圣诞节的时候也见过一个人物,或者说在……
W:你好像UC小编哦。
Z:你别学小朋友。
霍霍巴籽04:或者是你在小时候也在电影作品中,比如我就经常看到圣诞老人这个形象。然后本书探讨的是圣诞老人的流行与宗教就与当地政府的一些冲突的关系,然后其中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点,他讲到一个卡奇纳的名词,这个名词解释就是说它是与以前死去的小朋友相关的神话象征。卡奇纳是死去的小朋友的魂灵,然后他每年都要回来,把其他小朋友带走,大人们为了不让这件事发生的话,他们就要戴面具去进行庆祝仪式,欢迎卡奇纳回来,让他们留在那里,不要把小朋友带走。
所以,其实我们看圣诞节这个形式,在某种程度上等于是对两种阶级的平衡化的努力,只有在那一天,两种差异的群体达到和谐。比如对于大人与小孩,这也算是一种是大人与小孩子之间互动的一个方式,他们以前可能相处方式不太愉快,但在那一天他们可能会通过一种礼物交换的形式,让家庭更加和谐。
喀琅:然后他这篇文章其实有一个比较意思的点,列维-斯特劳斯在文中已经提到了现代意识形态运作的机制:尽管大人们不相信现在老人这个神话,但是他们还是会这么做,意识形态并不像经典马克思主义中被理解的位于“知”的一边,而是位于“行”的一边。在这个意义上讲施特劳斯同齐泽克就是我们通常理解意识形态这个东西是,比如说有个什么外在的东西,然后给你灌输进来,然后强制地让你相信,但是其实到了现代的话,意识形态这个东西它不是是什么东西强行灌输给你的,他是说你尽管不相信圣诞老人这个东西的存在,但是你还是会这么做,因为你这么做了之后,而你假定了这么做会有好的效果,圣诞节一方面可以说给孩子们一个礼物,表示你对孩子的喜爱,但是其实也预设了孩子们如果要获得礼物,他需要在平时表现的,保持良好的行为,就至少在平时表现的像个“孩子”,然后他才能在这个时候获得礼物,所以说他通过这个行为,等于说就是加固了成年人跟孩童之间的一个二分,列维-施特劳斯就说曾经“孩童-青年-成人”的三分消失了,而被化约为“孩童-成人”的二分,曾经那个敢于挑战成人权威,有着自己生命力和想法的青年被消解了。而且在圣诞节中成人给孩子礼物的方式很微妙,他不会直接给孩子礼物,他要通过一个圣诞老人这样一个虚构的中介来实现。然后斯特劳斯在想为什么非要中介,他最后的解释也相当具有他结构主义的色彩,他说这种中介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古代印第安人的神话中“卡奇纳”的一个现代变种,你可以说是现代社会把这个神话移植了过来,然后把它改造成了现代社会的样子,但是他们在表象之下的结构是共通的:圣诞老人的礼物来自另一个世界,是对孩子们的奖励,这其实是个秘密活动的托辞,鼓励我们将玩具赠予彼界,好让它们转赠给小孩。通过这种手段,圣诞礼物成为了一种献祭品,为了规避孩子们可能会遭受到的惩罚,我们试图通过牺牲一部分物品,来确保孩子们的安全,所以对成年人来说,即使他们并不相信圣诞老人的存在,但是还是会这样去做,“圣诞老人”作为意识形态也被制造出来。
Z:然后刚刚他讲的部分,像小孩子,然后什么大人二分这种让我想到弗洛伊德对他孙女的一次观察,这是我自己的读书笔记。是说当时他说他发现孙女之所以爱吃草莓蛋糕,并非因为他爱吃,而是因为他依恋在父母眼中爱吃蛋糕的女孩的形象,所以我们需要至少一双之外的眼睛来保证自己的存在。这个是连小孩都懂的道理,但是跟这篇文章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因为他讲了联想到。我刚刚发现好像我也投了圣诞老人,我翻了一下我的笔记,我感觉我当时印象比较深刻的是他一开始引出了一个荒诞的故事,是不是?就是说主教们担心圣诞老人带来异教化,所以说他们在大教堂的前处决了圣诞老人,然后围绕这个故事,列维斯特劳斯他就展开了自己神话学的纵横分析,他用圣诞老人去标识儿童与成年的身份区别,就是你刚刚说二分,然后他后面又讲了一个蒙昧与启蒙的区分,以及更深层次的生与死的区别。我当时的感觉是,这种仪式,潜藏着更深层次的生和死的区分隐喻,在这两个身份里面,圣诞老人成为了两种身份过度意识的交换。对于作者而言,这种仪式其实捍卫的是现代人作为异教徒的权利,我不知道大家怎么理解这个。
黄家同花顺:我其实也有思考“捍卫现代人作为异教徒的权利”意味着什么,圣诞老人之所以被处决,我认为本质原因是因为传统的宗教人士觉得圣诞老人逐渐成为了现代流行式圣诞节的代名词,掩盖了圣诞节本来的宗教意义。我觉得这背后体现了习俗和信仰在那个时代的一种演变,以及随之而来的冲突。教会谴责人们对圣诞老人的信仰,无非就是用自己传统的宗教思维来谴责现代社会中的观念模式。而现代人对圣诞节的庆祝,在隐喻里就好像是一种反抗——我们为什么明明是理性的,不应该相信圣诞老人的,但是我们还是要去捍卫圣诞老人的存在。
霍霍巴籽04:对,我觉得很有意思的一个点就是,人在小时候是相信圣诞老人存在的,但是他在成为大人之后,潜意识里大家都会明白这是假的。但是这个问题就在于,为什么他们小时候相信,但是是后来究竟经过了什么样的事件,或者仪式,他们会突然转变看法?
黄家同花顺:但我觉得不用别人告诉对这个事情自己会发现。
Z:对,我觉得不用别人告诉,自己自然会发现很多事情。比如说小时候你爸妈告诉你,你是他们捡来的或者什么的,因为你知道你他们。没有人会告诉你,然后你自己通过你对大人脸色的观察,然后自己的求知,然后一些媒体对你的影响,也就是所谓社会化吧。然后你就会发现最后形成了你对这个东西的认识。我感觉就是,不是说需要谁告诉你你是怎么产生的,或者谁告诉你圣诞老人是假的。答案自然会走向你。
W:其实大家说的都很好啊,在我理解里面,列维斯特劳斯这篇文章虽然在写圣诞老人,但其实他探讨的不是圣诞老人,或者不仅是圣诞老人。不如说,圣诞老人只是一个问题域,他真正想问的,他真正想回答的东西不在于圣诞老人本身,而是一种探索,关于社会在深层次的意义上如何通过仪式,通过一种神话的取向来维持群体内部的和谐。而这些神话中的对立,它的二元的划分,也不是为了对立的目的,或者说即使是为了加强这份对立,这最终也是为了一种动态的稳定结果。而这个结果的到来,在他的分析中并不是功能主义式的,而是结构的,无意识的。对于我,这其实也反映出列维斯特劳斯的一些取向,我觉得他整体上还是类似涂尔干的,比较社会唯实论的感觉。所以圣诞老人的真或假在这里或许也已经不是很重要,正如一开始列维斯特劳斯也提到,他已经不是一个很传统的信仰现象,就是大人是很明显知道它是假的,然后这份假在这里面其实也带着一些别意味。比如说在前面时候他其实有探讨到圣诞老人是象征着那种英美文化的,对法国的入侵。它其实不仅仅是一一种信仰符号,它还是很多其他符号的杂糅,发生在特定的政治、经济、文化环境下。然后,你们知不知道圣诞老人起源于哪里?
Z:美国?
W:不是芬兰吗?之前一天的时候,我在淘宝上面还看到说什么,你可以给圣诞老人打视频电话,芬兰那边官方组织的,要9000多块钱。真的神奇,可以给他打视频电话,他也可以写信给你。
Z:是这个人是芬兰人还是起源于芬兰?
W:对,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他。
Z:但是我觉得他属于美国文化的一部分。
霍霍巴籽04:对,因为电影,你小时候看的电影是美国电影。
Z:我的感觉也是它是属于美国文化的。
霍霍巴籽04:确实,看小鬼当家那些,都是圣诞节的故事。
W:在这边我再说一点,就是他本篇的探讨方式也是比较有趣的。他一开始,先提到比较吸引人的现象,然后有历史的探讨,也有共时性的探讨。应该说首先是做共时性的探讨,去做一种神话学式的分析,然后也有伴随一点历史脉络的推演,找到之前的一些类似的形象范本,比如说欢乐教主、疯癫教主、失控教主这些历史上的典故来探究圣诞老人起源。但其实坦白说,我反正是没有很看懂,圣诞老人最终起源于何处。以及它作为很多种神话移位和变形究竟遵循着如何的路径。包括我们现在,其实也搞不清楚他究竟对我们来说代表了什么,至少我觉得,对中国人来讲,圣诞老人可能会使人想到美国文化,会想到一些很直接的流行文化,但是他深处的那种神话意涵,我觉得对于我们来讲其实是很微妙,很难去捕捉的。尤其,如果说在我们这边过圣诞节,是否又有这里面提到那种深层次的现象,其实我们不得而知,也许在我们这边圣诞节不那么像是一种纵向之间的形态,隔代之间的关系互动,而更多象征着一种别的交换形式。但比较鲜明一点是,它这种交换形式还是存在。在我的经历中,至少圣诞节我从来不会跟家里面送礼物,感觉都是从小都没有。但会和朋友交换。
黄家同花顺:从小都都没吗?
W:是啊,我都感觉是朋友之间送礼物来交换。
黄家同花顺:真的吗?四年级的时候,还是五年级,我还相信是圣诞老人存在的,因为我把袜子挂到我的床头,第二天早上起来我真的会从袜子里面找出礼物。
霍霍巴籽04:你家人他们对你好好。
Z:麦兜也是这样。
黄家同花顺:我四年级的时候我还是相信有的,
霍霍巴籽04:你家里人好爱你。
黄家同花顺:直到开始学科学,我才知道。
Z:你是挂圣诞袜子吗?
黄家同花顺:不是,就是一双新的袜子,而且我当时一直不理解为什么,每次圣诞节前夕我家人都会买新的袜子给我,然后我就用一个新的袜子挂在我的床头,然后第二天起来里面会有笔和糖那些东西。
Z:……你家是不是还有烟囱的?
黄家同花顺:然后我一直是真的是觉得有圣诞老人存在的,直到我六年级要学科学,然后这个东西摧毁了我的很多东西。就好像,如果你4年前跟我说,世界上没有圣诞老人,我绝对大哭一场,但是我六年级时慢慢学那个东西,我才逐渐大概懂了,明白这个东西可能不是真的存在了.
霍霍巴籽04:有问过你爸爸吗?
黄家同花顺:当然没有,这种东西不会问的。
Z:你好晚熟啊。
霍霍巴籽04:不应该一二年级就知道了吗
黄家同花顺:可是真的,你们家里人从小不跟你们过圣诞节吗?
Z:不会。不会这么过,不会说像西方传统那么过,不会有那种传统式的活动。最多写一下贺卡,然后圣诞树挂一下灯。
W:就是一个很现代商业的这种节日,对我来说,就可能是同学之间送下礼物。或者就是那种情侣之间才会,我觉得现在就是情人节。
黄家同花顺:差不多,到现在这个东西都变成情人节。
Z:我突然想起有一次圣诞节我跟我爸妈去了教堂,然后那里那边真的是很认真地过圣诞节,很多唱诗班那些。
黄家同花顺:不过我也记得好像确实有文中说的那种感觉,他们拿圣诞老人表达了对我的要求,就是说你一定要听话,圣诞老人才会来,确实有交换那种感觉。
Z:仔细想想,我们过什么节都是一样的。
II/
我们都是食人族
W:然后下一篇就是本书的标题,比较经典一篇文章,我们都是食人族。谁愿意先开始谈一下自己的感想体会?
喀琅:那么这一篇他是怎么切入的?他就是说新几内亚这个地方在二战前还是一个没有现代人去过的地方,然后各种生物学家人类学家都对那里很感兴趣,但是二战之后好像一九五几年,那里突然发现了一种未知的疾病,然后导致了很多人离奇死亡。然后有个美国生物学家去研究了一下,他发现从他的视角,他觉得他这是一种从未被分析出来的慢性病毒导致的,然后类似于羊的颠抖症或者说疯牛病,而且还会传染和遗传,很接近于库鲁症。但是根据他的这种思考方式,当地居民的男女比例应该不会有很大的差异,反正他的分析方式就是很科学主义,这种科学思维是一种悬浮的思考而且他没有实地的去到那个地方研究当地的居民和他们的生计方式。
但是人类学家也进入了新几内亚地区,然后稍微了解一下当地的一个生活方式,然后他们发现他们那里的人就是,女儿儿童甚至跟丈夫、父亲们都是分开居住的,就男的女的分开居住,然后男人们住在一起,然后平时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交流,然后约会是在什么森林或者花园中,但是男女比例就很离谱的达到了2:1或者3:1,有的时候如果按照他的那种科学主义的分析方式的话那,按理来说男女比例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差别,所以说人类学家这种整体性的方式进去后,才能发现他们的这种生活方式才是导致了女性和儿童患上这种疾病的风险更大。因为他们在被澳大利亚政府管辖之前,库鲁症的受害族群曾有食人行为,当时,他们以食用近亲的尸体来表达对亲人的感念与尊敬。他们烹煮人的肉、内脏、脑浆,用蔬菜搭配捣碎的骨头,而负责分解尸体和其他烹调工作的女人,特别需要品尝这些恐怖的餐点。因此可以假设,她们在处理遭到感染的脑浆时被传染,并且经由肢体接触,传染给了她们的孩子。这一区域开始有食人行为的时期,似乎与库鲁症在当地出现的时间相同。而且,自从白人到来并阻止了食人行为后,库鲁症便逐渐减少,直到今日几乎完全消失。通过这个这种整体性思考,人类学家把得病的原因界定为他们的食人行为,而且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女性患病的几率更大。
但是列维斯特尔斯又反思又上了一层,他说如果我们用食人行为这么简单的界定这个疾病的原因的话,又有一点不对,因为如果这么说的话,在法国、英国、澳大利亚也有一些患这种病的人,他们是注射了由人类脑垂体萃取的荷尔蒙,然后也导致了这种病。所以说它这里也就是说,然后在这个意义上讲,其实就是食人这个行为,它其实形式是可以很广泛的,食人行为可以是食物性的(发生饥荒或为了品尝人肉的滋味),政治性的(为了惩罚罪犯或报复敌人),巫术性的(为了同化死者的美德,或反之,为了驱离死者的灵魂),仪式性的(宗教崇拜、举行亡灵或成年祭典,或为了确保农产丰饶)。最后,它也可以是疗愈性的,就像诸多古代医学处方所示(在欧洲,这甚至并非十分久远以前)。前述脑垂体的注射、大脑物质的移植,以及今日常见的器官移植,毫无疑问都属于最后这一类别。所以说当我们用我们知识范畴中的“食人”描述他们的那种生活方式的时候,本身已经是带一点种族中心主义的感觉了。
所以说真正的就是人类学的整体性应该是对所有的这种生活方式或者说知识范畴,就不要有任何预先的一个判断,就不要用任何你的知识体系里面的东西去描述对方的那种生活方式。所以说在这个意义上我们都是食人族。
黄家同花顺:我想问J老师,不用自己的知识体系去描述的话,那怎么描述?
喀琅:我也不知道,他确实也没说。
霍霍巴籽04:再补充一两点,我个人觉得比较有意思的一点,文中说有一种食人行
为是吃自己近亲的,一种是吃外族人的,是外族人往往是那种可能是庆祝胜利或者是说我打赢了你,然后我要吃你的肉,这可能是一种战胜你的一种方式。
如果是吃自己人的话,可能更多是为了他们纪念他们自己,然后我就想他这种食人行为有时候是除了在生理上还是得到了满足,你真的吃了肉,然后就很饱,这种生理性的满足就让你还得到一种文化上的满足。
黄家同花顺:满足,什么满足
霍霍巴籽04:这种是我战胜你,然后我吃你的肉。
黄家同花顺:这样子。
霍霍巴籽04:就跟打篮球打赢比赛那种感觉是一样的,或者是说比如说你踢足球比赛,然后你进球之后你会滑跪,这种庆祝的方式是类似的。然后还有一个点,我觉得他吃肉,它其实是不是也算是带有一种仪式,比如说我可能为了避免就不知道有没有,为了避免自己以后被吃,或者说我给自己下咒,然后你等我死了之后,别人来吃我的肉食,他也会被诅咒所带走,会有这种就是诅咒的性质。
W:我最后想回应一下前面同学的问题,关于,如果不能用自己的知识体系来评判现象,我们应该如何做。我觉得其实这就像本文末尾写的,为什么那些深入原始生活区域的西方旅行者,轻易就接受了“食人”这种概念,是因为广义的“食人”意义对于他们来说本来就不陌生。如果拓展“食人”的概念,吃人肉,注射人的成分,以及等等的形式其实都可以作为“食人”行为。并且事实上,对于人们而言,我们思维的深处本身或许便具备一种共同的基底,这种基底我们既不能说它就是先验的,也不能说它是什么成分,但是它就是可以超越文化的限制让我们共同接受某一些现象,某一些观念。因此,或许列维斯特劳斯强调的是我们应当去寻找到我们认知事物的深层次的结构,而不是浪费精力在现象的表面进行愚蠢地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