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冬‖问名--柳?
上个冬天第一次在北陵公园陵后的树林里闲逛,东北冬天的树林真是黑白写意。
如果被雪覆盖:晴朗干净的湛蓝的天空,带着寒气,太阳是被强拖硬拽出来的,可不愿意了呢!敷衍地对待一切,落尽叶片的每一棵树真是挣脱了束缚,想怎样就怎样。在林间咯吱咯吱地踩着,透过光秃秃的枝丫一切都明朗。
如果没雪,像树林闹了别扭,也不知和谁,灰、褐和黑,炭笔潦草地画着,画着,闷着头,不停。
这时炭笔遇到了一个白色爆皮的树干,停了笔向上看:
初春时第一次见面,因为与众不同,始于颜值。就像冬天一众深色羽绒服中突然出现了浅色的,好似今年哈尔滨街头“南方小土豆”,眼前一亮。
在这个刚刚入冬与上次的即将睡醒一样都睡得不沉吧?于是,在这一片搜寻起这白腿的柳,就像严寒的冬日,着短裙,光腿神器裹着大长腿般醒目。
沿着树干,视线移到树梢,没垂柳的长发及腰,似旱柳的短发精干,只是又有些稀疏,短又稀,有点好笑,是吧?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无可奈何大叔的头发。
在神树附近发现了一株这样的白腿的柳,因为坐标(神树)明显,应该能再找到,它的树脚萌出新枝,围着它转。
这种树都太高,倒是在地上可以拾花序,这个可以看到新枝上的冬芽的变化。
幼枝上的冬芽,一个个小三角形紧紧贴着枝干,从群里东超老师那里得知这是“贴生”。
十二月月末,第二次去找观察目标,仍是从西再向北,矫正着印象中的地方,总算找到。
旁边小路覆层新雪,经过它的只有松鼠和喜鹊,松鼠曾经在它的树脚周围徘徊。它,沉沉地睡着。
在那倒掉的枯干上似苗圃似的萌生枝条上,有的死掉,有的枝顶枯死,有的已经当了父亲,肩膀上站着短短的新生枝。
木桩或枯木不是树木最后时刻,只要形成层还活着,那些隐芽就能抽出新的枝条。
即使彻底死亡,第一年还存着丰腴的养分,如膏脂,喜欢肥肉的菇,像野生金针菇,你能听到它吧唧吧唧嚼肥肉的声音,那时天就要冷了,这样吃了几年,油脂耗尽,被孔菌接手,炭层菌和黏菌也光顾,有的地方苔藓一寸一寸地爬上来,有的化作齑粉。
这株柳以两种姿态诠释生命,正是这倒下的让我有机会见到一部分。
新生枝的表皮上布满发霉似的小点儿,那是它的皮孔,如脸上的雀斑。
干枯的枝里是满满的木髓,这真是出乎意料,今天在西边见到一个被截肢的断面,踮着脚去看,又摸了摸,蛮细腻,想看到年轮我还要长高,见不到中心,随着树干的增粗,中心髓相对显小,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就是现在满满的这些?髓相对显小,如孩童眼中的那条大河,成年了再回去看,只成了带子似的小溪,诧异中再无波澜,只能在记忆中翻找幼时的欢乐和波澜壮阔。
在雪地上发现一截断枝,这能算放进冷库保鲜吧?回去插瓶是不是会给我点儿反应?
在放大镜下,去掉唯一的一片芽鳞片,芽还是新鲜的,活生生的,3片小叶,嫩嫩的鹅黄色,白色的毛毛,是附着在苞片上的,此时苞片和雄蕊或雌蕊还静静地,是个胚芽,被这个冬芽皮衣及其下的绒毛保护着。
那么这个冬芽是花芽,那3片小叶只在皮衣下,鼓鼓的是因为将来的花,花绽放就坐在3片小叶上,由苞片护卫着。那么此时的叶芽,将来的叶/枝只穿一件皮衣吗?。没茸毛,至少没苞片的茸毛,托叶潦草地护一护吧。仿佛战乱,护卫森严的大小姐与踉跄小子,在书童的跌跌撞撞中逃亡。很想看看叶芽脱了皮衣的样子。
在寻找这个观察点儿的时候遇到两株树,其中一株的枝能够看到,留作第二个观察对象,从北门进来拐向右手的路边,被雪覆盖,不知雪下是什么样子的路面,白茫茫的不好做参照。
因为在路边,周围还立整,旁边有抽叶最早的稠李和香喷喷的山荆子,树脚边的幼树和灌木。
那株直直的只能用来拾花序,曲折的这株才是第二,大白吧,说了半天,不明确它是什么柳,朝鲜柳?今年认真观察吧,暂定名为大白。
大白二,其中一个枝被锯掉,现在的这个枝也是在断枝上成长起来的,断枝上新萌的枝条刚好能看到。
瞧,这部分不只千疮百孔,有绿意蔓延,已经打绺儿的黑发,发网菌的最后状态,它小时候可是漂亮的西米露,继而向上长出短柄,变成棕色系,满满的孢子粉。
冬芽是红色的,可能和这里的地势有关,导致温度和水分与大白一不同,气温下降时,有黄有红,不知道高处的冬芽什么颜色。今年秋再仔细看看两大白的冬芽。
维管束痕很清晰,还有一片枯叶没落的。
算是初步认识,第一次见到这种柳,只在树脚下捡到枝条和掉落的花序,没时间细究,春天的树林里诱惑太多,今年静下心来认真观察柳,争取知道它的名,更多地了解它,解开一些疑惑。
北陵公园的树林相对野生,在这里能见到公园里见不到的一些现象。
感触最深的是一些实生苗的存在,允许它们存在,有的已经长成大树。好笑的是两株树紧紧挨在一起,小叶朴挨着油松,今天的稠李挨着柳,灰喜鹊的功劳。
稠李的胳膊压在柳的身上,死沉死沉的,甩了又甩,挪也挪不开。
柳想了个办法,做了个支架:增生,像珍珠蚌一样揉进自己的骨血?这算是异物,不能放任不管?挨着各自生长也不行?呀!领地意识很强,起了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