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树木没了边界感会怎样?
湛蓝广袤的天空让人如同在无垠的海上,望着望着就恍惚,而有一枝一叶立刻有了焦点。如果此时在树林里,仰望天空,阳光、流云和湛蓝在枝丫间流淌。
头顶上那片高耸的树冠填满整个天空,但树冠之间枝叶不会交叉,有一道清晰的缝隙将彼此分离。此时天空仿佛是迷宫,缝隙是一条条通道,你看时光在其间变幻、流逝。
这树冠间的缝隙是树木间的社交距离,它们小心翼翼地,如同害羞般保持着或远或近、或亲或疏的距离,默契地“树冠羞避”。
植物之间也在社交,与鸟,与昆虫,与苔藓和菌类,与其他动物,有主动与被动。它们之间更是相互帮助,相互学习。在一生中它们用根去沟通,用叶或其他伤口去求助,去燃起“狼烟”,在混交林里幼树从小开始向周围的树学习如何成长为一株大树,它们学会作为一株参天大树应有的沉稳和积淀,而不是赢在起跑线。
在人类较少干预的树林里,它们的社交生活丰富多彩,有社牛也有社恐,有合群有孤僻。化感作用适时发挥作用,一个个看得见,看不见的群存在在森林里。
人类利用了它们的社交特点,进行“同伴种植”,对作物采取间作、套种的方式,有效地预防虫害、提供养料,看着它们相亲相爱地生长就高兴,更不要说经济效益。
但,树木间再哥俩好,如果没有边界感又会如何?
在寻访柳树大白时就见到一株紧挨着的柳树和稠李。北陵公园陵后的杂木林属于散养状态,许多别处见不到的实生苗得以长大成树。这两株树要么是灰喜鹊站在柳树树梢休息,轻轻翘起尾巴种了棵稠李。要么是幼小的稠李拦住了飘飞的柳絮,它们相互鼓励一起成长。
随着树干的长大,亲密的小伙伴的空间变得逼仄,它们像孩子一样推推搡搡,开始只是小摩擦,没控制好自己的力道,可能只是“破了皮”,但时间流逝,没了耐心,变得暴躁。
它们破土而出的地方本有段距离,如果自律不会纠缠不清。黄檗的性子,潜藏着纨绔的不羁,总要肆意地横陈枝干。金银忍冬忍得了酷寒,忍不得挑衅,这对冤家的未来是鱼死网破吗?
在人工林,就像幼儿园小朋友排排坐,大家一样的空间,约束生长。而在这里,鸟兽和风播下的种子,那是随心所欲,还会有更多的这样的“斗争”,显而易见的愈伤组织是愈合自己的伤口,那么对方呢?是愈合还是死亡?被动之下要看看它的承受能力吗? 愈伤组织假以时日会将对方变成自己的“珍珠”?被动的一方岂不是要窒息?或被供养?更可能窒息吧?
这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同种树上或者同一株树上。榆树、小叶朴、桑和火炬树。 那榆树明显是胡闹的风刮起榆钱,一堆堆积在避风的石头旁,它们聚集,生根发芽,长做了一堆,像种的一窝玉米,那时没人给它们间苗,于是紧密的情形自然出现相互伤害,无边界感的代价。
高大的树木之间是这样,那些被木质化的藤本缠绕着的呢?
可能地锦对于高大的树木来说就像藤壶与鲸的关系,而山葡萄藤,尤其南蛇藤的缠绕就严重了。北陵公园陵后的杂木林里,南蛇藤是最缠树的藤,在树下向上看,没见到两株乔木碰撞时发生的情况,难道乔木知道藤的身体状况,骨子里允许它的偎依,此时不存在边界感?
是强者对弱者的发自内心的被依赖?这里还没见到绞杀情况。
同样,灌木丛也会出现“摩擦”,虽然它的枝干极力保持间距。在探查的灌木丛中发现紧紧挨着的枝干,只是“擦破皮”,没见到像乔木之间已经发生不可调和的矛盾。
野生状态的树林里,树木彼此间都会留出一定的空隙,这是树木的主观愿望,于是有了树冠羞避,化感作用,但出乎意料的情况在风和鸟兽的无心中出现,结果造成树木间的争斗。
所以,树木拒绝亲密无间,还是保持边界感,对你,对我,大家都舒服。
群里的@葱头卷卷 卷卷发现的是柳榆的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