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柳初芽
这两天南风系也随着气温的升高而刮起来,可是除了向阳,土地已经被吹干的草地上有稀疏的葶苈、委陵菜、荔枝草的绿色,荠的颜色在衰草地的枯黄里一个个深色的小漩涡,偶有蔓延的绿色是已经挺直腰杆的荠,小小的看不清的白花瓣,在风里很快剩下心形子房,花瓣是随风飘逝了吧?去年深秋的执念在这一直腰的功夫就完成了早春的身影,开过,在料峭的春风里,心满意足。
每年早春在这片阳光眷顾的草地,总是先于它处,春草先小心翼翼地试探春风的寒凉,有一丝不寒,就探探头,还有那灰土似的甲虫,在枯草间钻来钻去,更是灰头土脸,此时,在油污似的荠间翻找着。
它们的上面高高的,一株柳树,蓝天俯视着它,旁边初六的月牙儿,弯弯的,中午的时候就挂在柳梢,西南风里,那排珠帘夸张地荡来荡去,好像珠子变大了,果真,几日的糖浆水灌得醉了,不知个饥饱。一点点地催肥,那件褐黄的皮衣像年久失修的物件,裂开,要散架。
有的,只露着马海毛毛衣的边边;有的,短绒毛的衬衫角怎么原来一直不曾塞进裤子里,就那么垂着。裂开的皮衣上的暗纹还不知身体因为日渐和暖的风,而日日微醺,每日里沉湎甜蜜,身子渐渐丰腴,挡了雨水和雪花的皮衣,到了极限,跟不上步伐,就此成了束缚被撕裂,在吹面不寒的杨柳风里,看着伊的背影,愈行愈远。
柳初芽,春犹浅。最大众的本土树种,毛白杨的皮衣月初时也装不得球似的胖芽,露出白毛毛的尾巴,榆树的睫毛越来越长,眼下的暗影要羞怯,它如凤凰涅槃是玫红时。
许是今个夜里,那个不惹眼的珠帘,一条条的辫子上,结了一只只蝴蝶结,在夜里,谁手指如飞地打结?经过一丝丝的细雨,如烟的柳色,也只在几度的日光,几缕暖风里就晕染,如同涟漪,熏得人醉。
春季大风任性地刮,预示着绿意将淹没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