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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气||小满

尖毛草の惊蛰 值此方城
2024-09-04

     外面的天又阴了,凌晨两点不甚强烈的闪电刺眼,听得隐约的一两声隆隆。闪电和雷声也是睏得不行,有一搭没一搭,直挺到早晨,到现在,偶尔落下几点,仿佛那得宠的孩子,在你看过来就哭一两声。

      今天是立夏的最后一日,这半月,于首尾都有了雨,虽然随意。

      于是,风,西北或西南,即使前天到了30度,早晚的凉自不必说,即使白天,你被太阳晒得出了汗,有风,仍被吹得凉凉的,甚是舒服。

       立夏,真不是夏。



      这半月,绿色被一笔一笔,一遍一遍地涂抹,像在不厌其烦地粉刷,即使那离去榆钱的榆树也从枯槁中有了生机。绿,就这么日渐浓了,稠了,变得圆润,不仔细看,早脱了稚嫩。

      金银忍冬由银而金,也就开始没了光泽,那批曾在层层如梯田的花中不亦乐乎的蜂不知又到哪儿去忙?

      山里红和山楂的花还有光顾,虽已如被泼了水的女巫,比它的气味更强烈的,许是花期正盛,欧洲荚蒾的不孕花在招徕生意,可不是嘛?花中央的突起以为是会有粉,真的只是看着是敷粉罢了,花与昆虫之间的事谁说得清是非,它的叶片被叶蜂的幼虫啃得狼狈,年年叶蜂都在上面跳广场舞。

      说到叶蜂幼虫的肆无忌惮,北陵公园的虫虫各自吞噬自己的所爱,某叶甲与巴天酸模,年年上演漏空叶片的戏码,在那片松林的边缘,早长大的巴天有人高,摇着它的已经有小瘤的内花被片,不去看那晚生叶片上的一条条幼虫。



      而甜滋儿甜滋儿的刺槐花与小叶杨的飞絮搅在一起,筑成一条蜿蜒的溪流附着在将老枯而硬的附地菜、葶苈、独行菜和荠的那片日益干枯的地带,刺槐的花肢解、干枯,如同百合干儿。

      这半月,风华正茂也慢慢脱掉华服,朴素稳重地进入果期,即使本没想醒目的玉玲花。

      而苦菜却如火如荼,像一片燃烧的花海,不由地驻足,可,在公园里难逃猪肥的下场,灭了一地的小太阳。但它们真不在意地点,随遇而安,墙角、石缝,一些灰尘都能存活吧,然后努力地捧着一排排的小小太阳。

      明日,小满。一候,苦菜秀,谁阻挡得了苦菜的繁茂和希望?



      这半月,虽早晚凉,风凉凉的,但天蓝,云白,大朵大朵地开着的时候,也不由地想躺在草地上,被周围的苦菜掩了,仰望着天空,被压弯了花头的蜂吵着,微偏下头,一树的刺槐花或浓郁的毛白杨,在微醺中,恍然夏在翩翩飘来。

      窗外的雨终于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敲打着树叶,雷声也近啦。

      立夏二候还见到了野生金针菇,前天傍晚的粗柄大口蘑和毛头鬼伞,今年出菇早,且和低温菇一起出现。今天的雨不知会把谁召唤出来?

     哗哗的雨声,熄灭了四声杜鹃的热情,即使阴天,它的声音也让你觉得就在耳畔;金翅雀的幼鸟在大风中迷糊,傻傻地呆立在马路上,它妈妈的鸣叫像吹口哨,应该是焦急得破了音?谁不见了娃还能镇定?北陵神桥那高大的榆树,叶片稀疏还藏不住灰喜鹊的精巧的鸟巢里,灰喜鹊的尾巴一翘一翘;那片水烛刚刚冒出水面,两只小鸊鷉就来了,它们等着水烛长大,而那两只野鸭整理一下远途旅行的妆容之后就离开,难道还会像去年那样带着一群小鸭子回来,可这片水域与其它水域不相同,它们怎么把没飞行能力的小鸭子一只只带过来的?



      窗外的雨声急敲,昨天的运河河水漫过台阶,淹了堤岸边的此岸的诸葛菜,彼岸的马蔺,那马蔺等到端午也长不到缠绕粽子的长度,却原来是昨年秋天晾晒了今年端午用。
      运河河水满满的,看着都担心溢出河床,不时有鱼跃出水面。那浸到堤岸草地的河床像被托在掌中的粥碗,以前,夜幕降临前,劳作一天,晚饭时刻是交流和纳凉的时机,于是,相聚于场院,各自沿着碗沿吸溜一圈粥,话匣子随后就打开了,直到夜空泛青,踏着星光意犹未尽地散了。
      现在的河床像那碗粥,很久以前的那碗。


     明日,小满。
    既是节气又是哲学,都是农耕文明的总结与智慧,对自然的敬畏,对做人的提点。
     在自然面前自不必说,做人做事,不说完满,不可言,但要一直努力,无限接近。
       小满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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