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三月末,榛开花之后,在一个小区发现了一排银柳,正值花期,近中午围绕着花序沸反盈天的虫虫,看哪个都像蜂,在咋暖还寒的日子竟然这么热闹,谁能想到已经有这么多早起的虫虫呢。
有时关注啥是需要一个时机的,以前也拍虫,拍那些漂亮的或有趣的,只是拍下而已,没想去了解它,今年在遇到蜂虻后想认识它,乐观又调皮的家伙是谁!
大蜂虻 Bombylius major 蜂虻属 Bombylius 蜂虻科 Bombyliidae 第一次见到它是在丹东,五一时的小山道上,它飞飞停停,看着它忙碌的身影,觉得特别像初春柳树间的北长尾山雀。 曾经见到蜂虻在黄花委陵菜和堇菜那里振翅,但觉得这丁香就是为它设计的,悬停在空中,一头扎进去,像小鸭子扎进水里,一对后足在肥屁屁两边翘得高高的,它探进头,估计左右一晃,长长的口器撞开一对花药,直抵花蜜,然后拔出长长的口器,沾满花粉。它快乐地从一朵花到另一朵花,不断重复,你在丁香丛上看着它疯狂的身影,忍俊不禁。 圆嘟嘟的大屁股,毛绒绒的,模仿熊蜂,整个身体给你的感觉像个三角形。在近地面,你想拍张照片,它一拧身飞到前面等你,你追到了,它又飞向前面,像个淘气捉迷藏的孩子,哭笑不得,原来是打扰了人家的日光浴,都没和你计较。
黑背皱背姬蜂 Rhyssa persuasoria
第一次见到姬蜂是在几年前的秋末冬初,和弟弟在树林里游荡,一棵杨树干上的虫吸引了我们。 轻轻走过去(现在想起还奇怪,那么远竟然看到它),一只细腰的蜂(都当作蜂)“站”在树干上,它的姿势好奇怪,仔细地左看右看,原来是它的产卵管深深地插入树干,它已经死了。 当时我们感慨母亲的伟大,回来根据特征查了下,大概知道是姬蜂。 这次遇到的时候正在拍那投降似的带着猎物的食虫虻,它可能是真累了,任凭拍照。这对姬蜂出现了,那比身体还长的产卵管,它们没一息静止,不停地在颤动,细细的腰抖动着。只剩一只的时候更是抖得紧,仿佛不安。可想而知,照片也跟着抖,看到它就想起那个木乃伊姬蜂,如果不是秋末是不是不会死呢?它用触角叩击树干寻找里面木蜂或蛀干昆虫幼虫,那么细的产卵管是怎么穿透树木刺进幼虫身体的呢?灰带管蚜蝇 Eristalis cerealis 管蚜蝇属 Eristalis 食蚜蝇科 Syrphidae 它也在水芹花间忙碌,体型比常见的食蚜蝇稍大,如果没看到它的口器和经典的搓搓手,又会向蜂身上想。黄环粗股蚜蝇 Syritta pipiens 粗股蚜蝇属 Syritta 食蚜蝇科 Syrphidae 终于发现北陵的水芹,正在花期,在果期的花蔺附近,去年这里没出现,这片湖被绳围上,跨过绳,花上有传粉者,要蹑手蹑脚。 远看以为是姬蜂类,看到它的舔吸式口器和下意识搓搓手,是某蝇。 还是食蚜蝇科,只是有对大腿,所以是粗股。水芹的花序上三五只粗腿,我也喜欢它的香气,清淡,没有芹菜浓稠的中药味。 内心深处还是怕虫的,但平时谁还把内心深处翻出来?只是不主动,不靠近。 第一次在丹东小山的小路旁一片杜鹃,几只蜂在采蜜,我尽量伸出手臂去拍,杜鹃下面就是大斜坡,其实面对忙碌的它们,照片真不好看,索性看它们忙。
对于杜鹃,今年早春才在一个小区发现,见到蚂蚁去啃那滴蜜,真甜,舔了一下。花瓣像绢像绸般在阳光里透明,但我不知道它的花粉是灰的。刚刚盛开的花就像一个华丽的舞台,那10个雄蕊围绕雌蕊,花药上面有两个小小的孔,像一双眼睛,10双眼睛神态各异,好像《大唐夜宴》里的侍女,有惊讶,有迷茫,有欣喜,有愤怒……,哎呀,明年早春你去看看吧,刚刚开,散粉前的花药的眼睛。 这几只蜂在忙的时候已经是谢幕啦!花粉涨破眼睛,沾在它们腿上。它们颇丰腴的身子缀着花丝,一个劲地向下滑,它们像打滑梯,上来下去,胖胖的,玩得不亦乐乎。 有一只落在我的手上,可能觉得踏实,还调整了位置,好好歇歇脚,就像航行许久总算上了陆地。它不嫌我手脏,一路采过来哪里还能干净。我静静地举着,担心惊吓它我受害。 在这之前,我沿山路左顾右盼,突然一只马蜂飞到我的正前方,立刻逼停,我们对视,觉得好久,感觉遇到外星人的审视,因为我看不到它,隔着面具似的,真慌,所以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与人交流,可以看见对方的眼睛,是双向回应,而它,你直视过虫的眼睛没?看不到眼前的背后,而它能,来自马蜂的威压,感受到被审视,被打量,你却不知道在哪儿。好在,给了我一张好卡,它飞走了,我突然哈哈大笑,好笑,曾经被面具后面审视,慌了虽然是一丝,如释重负,总之,哈哈,才舒服。连带细腹蚜蝇 Sphaerophoria taeniata 细腹蚜蝇属 Sphaerophoria 食蚜蝇科 Syrphidae
这是第三次有“蜂”落在手上。它的口器端部也是黄色的,一下下触碰指尖,很用力,酥酥的。是在舔汗水,像蝴蝶扑泥,这只是雄的,不仅仅是眼睛合生,吸食汗水也是雄的才需要。 知道是食蚜蝇就敢动,举着细细看,淡黄色的平衡棒,身体上细密的毛也是淡黄色的。 都赶不走,轻轻地将它送到叶片上又飞过来,有了宠物的依赖感。黑带食蚜蝇 Episyrphus balteatus 黑带食蚜蝇属 Episyrphus 食蚜蝇科 Syrphidae 很多食蚜蝇都是雄眼合生,雌眼离生,但也有例外。如黄条条胸蚜蝇、红毛羽食蚜蝇 雌雄均离眼。羽芒宽盾蚜蝇 Phytomia zonata 宽盾蚜蝇属 Phytomia 食蚜蝇科 Syrphidae
在蜜源植物的花期里总少不了它的身影,但它一直闲不住,嗡的一声就在手机范围内失踪,眼睛都跟不上,总以为是啥蜂。长角水虻 Stratiomys longicornis 水虻属 Stratiomys 水虻科 Stratiomyidae 与我的认知范围内的虻很不像,当然以为某蜂。静静地在枯立木树干上思考,没能拍出它的小蛮腰。
镶黄蜾蠃(guǒ luǒ) Oreumenes decoratus 蜾蠃属 Oreumenes 胡蜂科 Vespidae 前一天清晨的大雨,刚刚转到北陵陵后树林的这条小路一只蜂嗡地飞起来,我站定,它又回来。 悄悄地靠近,尽可能地伸出胳膊,看不清它停在地面做啥,尽量多地拍,一会儿忽地飞走了。 看照片,它是在“搓泥球”,搓好就带走。以前在北陵公园的外墙看到一个“泥壶”状的巢,当时还想这里就在运河河岸外,倒是选对了地方,而现在,它还可以用雨后的泥!真是狭隘。 细腰蜂是蜾蠃的总称,它不是印象中的细腰,有点儿缠变形啦,没办法,楚王好细腰,彪汉子也得想办法。
发现透明疏广翅蜡蝉成虫时,突然眼前一晃,它拖着蜡蝉停在叶片上,尾巴一颤一颤,是在产卵吧?那蜡蝉已经不动了,眨眼间飞走了,将将把手臂伸出,没靠近呢。过一会儿又拖着蜡蝉飞回,钻进三裂叶豚草的底部,没找到。
是麻痹了蜡蝉,给娃娃们准备口粮,也是摇篮,不是姬蜂类,是要拖回洞里,会是泥蜂类吗?
虫印象||也是蝉呀!
陆马蜂和变侧异胡蜂
在丹东的一棵山里红树的低处叶片上发现了这两个狩猎者,它们正在咀嚼着各自的猎物。 变侧异胡蜂丢掉自己的猎物飞走了,没一会儿又回来抢食陆马蜂的,陆马蜂不客气地轰开了它,陆马蜂犹如狮王一般。
虫印象||早饭吃点啥?
短毛斑金龟 Lasiotrichius succinctus 斑金龟属 Lasiotrichius 金龟科 Scarabaeidae
它将毛毛沾在身上掩盖硬硬的翅膀,看起来像蜂一样,为啥要像蜂一样呢? 每次见它都是在狼尾花里,扎在花序里一动不动,不知是累了还是醉卧?行动起来像大型建筑用车,像野猪一样横冲直撞,花序上的小型的,脆弱的,惊慌地躲开。 一旦它想离开,马达嗡嗡的,装甲车一样地呼啸着旋即没影了,那它为啥要装蜂呢?
西方蜜蜂 Apis mellifera 蜜蜂属 Apis 蜜蜂科 Apidae
一般看到蜜蜂忙忙碌碌采蜜就是像看大众,那是一个整体,其中的一个个是模糊的。而这只行为有点儿奇怪,往往特立独行的备受关注。
沿小路走去,见到它时奇怪,它怎么攀着草叶趔趄地向上爬,翅膀没被打湿,试了又试终于爬上叶片,能见到光,好像它跌落进草丛里。在叶片上蹒跚,一直没起飞,即使我试图靠近。它是走到生命尽头了吗?
每只虫虫都有自己的故事,在它的世界里经历着精彩。
此时外面的雨又如注,从昨天早晨八点持续到现在,只上午九点的时候云也累了,歇息了小会儿,运河桥头上空几只蜻蜓倏忽地飞停,像那些在雨歇间隙出来买菜的人,它们也从藏身处出来透透气,几只燕子在高空肆意翱翔,连续不断的雨天里,都显得珍贵。
果然云又被催工,在小区路边临近马路牙子的地方发现一只榆绿天蛾幼虫,它是爬过马路,再没力气翻上路边石,不知道它还能不能活?据报道沈阳这次强降水距离上次已经73年,许多街路积水严重。那么那些虫虫躲避好了吗?它们的基因里记得如何应对吧?怒江公园的干涸的池塘已经是一片草地,现在成了一片小湖,藏身在其中的来得及逃命吗?
感谢@尧哈哈 @日行千里 老师的鉴定!
查询晓虫,不当之处请指正!
虫印象||原来蝽还曾经有幼稚的显眼包
虫印象||蛛蛛不是虫
虫印象||雨后偶遇虫虫
虫印象||māling māling落
虫印象||“熬夜”的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