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八苦,我占求不得,也放不下”
本文概述
2021年,我还在上海,亲爱的阿先生,你在西班牙一切还好吗?
时光荏苒,你离开已经4个寒暑,而我在上海开始了第3份工作。
已经太久没有你的消息,我也没有主动去寻找,仿佛这样你就一直是我记忆中的少年,不曾改变。
我只想留住和我在一起时的你,细心收藏起所有和你有关的回忆,妥善保管,偶尔拿出来怀念,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秘密。
认识你是在马德里,我在异国求学,是班内少有的东方面孔,而你是西班牙土生土长的小哥哥。
初始熟悉,是因为学校的实践项目,戏剧选修课要我们组织策划一场演出,从剧本到表演,团队合作。
我们小组开始频繁见面,一起写剧本,讨论情节,排练剧情。来自不同国度和文化背景的团队成员,每次见面总是有很多话题可以聊,大家慢慢成为朋友。
你因为对中国文化有着浓厚的兴趣,总是有很多问题要我回答。
你为我介绍西班牙的历史,马德里的建筑;我向你解释中国五千年的历史特色,当代经济的快速发展。
我租住的地方和你家是同一方向,偶尔你开车上课的时候,会绕路接我去学校或者送我回家。
周末,你会领我去马德里的小巷,寻找当地人口口相传的美食。我们在街边阳伞下享受美味,街边经常有卖艺的音乐人,一曲小提琴演奏,一场配着美食的听觉盛筵,换几欧的钱币。
马德里的天气大多是晴天,尤其在夏天,阳光大概是上帝给马德里的馈赠,从不吝啬。
我还记得那天,你带我去参观马德里皇宫,走累了,我们就在广场坐着,随意聊天,说累了就闭眼晒太阳,你在身旁,记忆中连盛夏的阳光都变温柔了许多。
独自在西班牙求学的时光,因为你的陪伴,日子总是彩色的。
临近毕业,学校提供了去往不同国度的交换项目,我因为想回国求职,选择了去往国内高校的MBA项目;而你因为对中国的好奇,和我选了同一项目。
很高兴,可以在我的故乡和你继续做朋友。
我们在上海的交换项目,始于夏末秋初,为时半年,预计于隆冬结束。
开学前,我先回了家乡和家人团聚,你比我早到上海,用英文和蹩脚的中文独自寻找出租屋。我到上海时,你来接我,因着西班牙人的热情,两月不见,差点把我抱离地面。
在上海,我们的角色调换,我带你去各地标游览,给你解释各景点的背景故事。我们走过上海很多地方,吃过很多中国特色美食。
你最喜欢火锅,我们一起吃过很多种火锅,川式的,港式的,潮汕的还有泰式的,味道大多不错,你赞不绝口。
大概有3个月的时间,我们朝夕相处,从早上一起上课,到午后一起吃饭,再到周末不是在图书馆消磨时光,就是在上海各处流连。
渐渐,在我心中,你比朋友要多一些,再多一些。
记得某次交论文前,我的拖延症又犯了,迟迟不肯动笔,等deadline前两天,闭关奋起。闭关前的夜晚,我们从图书馆出来,你先送我回家。
一路走来,你听我使着小性子抱怨课业繁重,论文难写,等等琐事。在路边树影下,你突然抱过我,让我不要心烦。
你抱得很紧,紧到我感到疼痛,仿佛对我的小脾气略带气恼却又不忍责备,只能略施惩罚。
那一瞬我忘记了所有语言,那不是你第一次抱我,却是最用力的一次。
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得飞快,很怕你有所察觉,几近屏息。良久,你松开我后,才敢大大吸进一口上海特有的湿润空气。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你的小心思,情窦初开,像花开一样无声无息却绚烂夺目,让人无法忽视。
那时我开始实习,并努力找工作,有时还会飞到广州去面试,我们见面渐渐少了。因为找工作不顺,我那段时间很是焦虑,即使见面时,我也总是很烦躁。
那时我身上满满的负能量,大概让你望而却步。渐渐,你喜欢和班内其他同学聚会游玩,我们连微信聊天都少了。
后来,我终于捱过那段焦躁时光,却发现和你有点陌生了,也是那时我才听到其他同学议论,班上有个中国女生在追你,你们经常一起出去,关系愈见亲密。
彼时,我性格太过强势,占有欲很强,连对朋友都一样,对待喜欢的人更甚。属于我的,不允许别人染指。而不完全属于我的,我宁愿不要。
那时已近交换项目结束,我们关系却越来越远,我默认你心里有了别的女孩。
拿到毕业证后我回家过年,在火车上删了你所有的联系方式,没有通知你,也没留一句道别。从此,和你失了联系。
后来,我在上海开始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辗转知道,你曾在一家西班牙公司在上海设的办事处工作,后来回了西班牙。
我一个人在上海接受职场和社会的双重洗礼,性格渐渐稳重平和。委屈时常常想起你,想念你用力的拥抱。
日渐成熟后,也曾后悔自己年少时的任性举动,就算做不了恋人,你也是我生命中那么重要的朋友,我们不该以这种难堪的方式结束。因为我做得太过,一直没攒够足够的勇气,重新找回你的联系方式。
我欠你一声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曾经的感情,不管是单纯的友谊又或是掺杂了一些别的情愫;也对不起自己,连问一句你是否喜欢我都不敢,就单方面把你推出我的生活,愧对青春年华。
后来,我心情不好时,会一个人去我们喜欢的火锅店,点上许多你喜欢的菜式,对着热气腾腾的锅底,默默吃完,就算眼眶红了,也一定是被热气熏的。
周末有空时,喜欢一个人出去走走,总是自觉不自觉地走去我们曾到过的地方,回忆那时单纯而快乐的时光,聊以慰藉。
一路走来,在上海也曾有过诸多不顺,也曾犹豫过是否要回到家乡,却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春去秋来,转眼就留到了现在。
我舍不得这座城市,舍不得离我们的回忆远去,有时候风吹过,感觉空气中还带了你身上的古龙水气味。
因为你,我择了这所城而居,即使诸多艰难,也不肯离开。
我一直记得仓央嘉措诗篇中的一句: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你离开了,我选择继续留在上海,不为等你,只为想你时,能走过你留下的足迹;念你时,可以去我们曾留下欢笑的地方坐一坐。
我已经不再喜欢你了,只是怀念,怀念那时的你,怀念那时的自己,更怀念我的青春年少。
2021,4年过去了,这座城还在陪我怀念你。我现在成熟很多,不再乖张任性,过得还不错,希望你在西班牙也一切都好。
再见,某刻曾属于过我的阿先生。
作者简介:疑似有强迫症。上海打工人,想在这浮华时代,和你说说话。
锦儿说:
是一篇,很好很好的文。
审核时第一眼看到就被感染,被作者娓娓道来的心音打动,好像跟随着作者,我也曾经历了一段这样值得怀念的感情。
但更多的,是一种沉静。很久很久没有过的沉静。
世界太浮华,比他人快一步,更快一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
偶然得遇佳文,也想分享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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