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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仅12岁的右派分子

   十二岁的张克锦虽然是一个啥都不懂的小屁孩,却因为一幅自己都不明白是啥玩意的漫画,成了那个充满尔虞我诈、荒唐至极的阶级斗争的牺牲品,可那段罪恶却并未因为拨乱反正而终结。尽管已经过去了几十年,社会经济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然而罪恶的根子并未连根拔除,那些变了色的反右倾思想、行为依然在不断的发生,给关心中国发展、关心民生疾苦的人民群众带来了永不消停的伤害。

    在那个荒唐而又可笑的年代,可以将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娃娃送进监狱,不知廉耻的给他戴上右派(幼童份子)的帽子并投入监狱,而且一关就是七年,其罪因竟然是一幅以《一手遮天的XXX》的漫画,讽刺了四川达县(现已改为四川省达州市通川区)城关镇的领导,在未出示逮捕证、未签字画押的情况下被冠以“右童分子”之名。
    可是,在所谓依宪治国、依法治国的当下,虽然没有右派之说被牢狱的人,却有一个又一个攻击党和政府、攻击领导、颠覆政权、勾结海外分裂势力等莫名其妙的入罪之人,他们无非是一些提意见、讲诉求、寻公正的人民群众,却依然要在捍卫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正能量”面前,接受反右倾思想的遗祸而成为罪人。
    反右,对波及的人,不仅有肉体戕害,灵魂的折磨,还有心灵的毒害。让这种毒害继续侵蚀发展中中华民族,不但令人国人堪忧,即便是执政的高官厚禄心里也应该是七上八下,在维护党的正大光明的事业中,无论你是谁、地位有多高,您都无法独善其身。


     反“右”运动初期,各单位号召大鸣大放,给党员提意见。当时,四川达县(现已改为四川省达州市通川区)一家帽鞋生产合作社的职工冉某,给县城关镇的某领导提了意见,并请人画了一幅漫画。冉某因此被划为“右派”,不久跳大桥自杀身亡。至于漫画,最后查出是小学5年级学生、年仅12岁的张克锦所画。



     当时,12岁的张克锦对于“大鸣大放”之类,完全不知道是咋回事。张并不认识这位镇领导,他的家人也与该领导没有任何瓜葛和恩怨。因他很小就表现出了绘画天赋,曾获得过少儿绘画大奖,有了一些名气,邻居冉某就请他帮忙画了一幅题为《一手遮天的×××》的漫画,讽刺该领导,这就闯了大祸。不过张克锦毕竟只是个12岁的孩子,“右派分子”其名于他似不合适。有关领导经过认真研究,最后确定冠以“右童分子”之名。


    张克锦这顶“右童分子”的帽子,一直戴至21年后的1979年,中共中央决定全部摘掉右派分子帽子之时才被摘了下来。当时,张克锦的《平反通知书》由有关方面送交到他原来读书的那所小学,即现今的达州市通川区第一小学。



    当年划为“右派分子”的人,并没有都抓进监狱,但张克锦不知为何却被关了7年。那是1958年4月里的一天,张克锦正在教室里上课,突然看见窗外有人向他招手。他一看,是街道居民委员会分管治保工作的一个阿姨,很熟的。老师看见了,就让张克锦到教室外面去。


在教室外面,阿姨对张克锦说:“你跟我一起到城关镇去一下。”


“我在上课,到那里去做啥子?”张克锦不解地问。


阿姨说:“领奖。”


“领啥子奖嘛?”张克锦问




    “领吆麻雀的奖。”1958年春天,全国人民响应毛主席“除四害”的号召,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包括消灭麻雀在内的运动。人们在街送巷尾、田间地角各个地方,或拼命挥动竹竿,或使劲敲击脸盆,声嘶力竭地呐喊着四处追撵,让麻雀得不到片刻停歇而累得从空中掉落下来,毁灭于“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


    张克锦疑惑地对阿姨说:“那几天吆麻雀,我只是跟着大人们在山上东奔西跑地跑了一天,连一只麻雀也没有吆下来!”


阿姨有些生气地说:“娃娃家哪来那么多的话,叫你去你就跟着一起走嘛!”


     张克锦只好闭上嘴巴埋着头跟阿姨来到城关镇。一到那里,便见礼堂里人山人海,还没有等张克锦回过神来,已经被人双手反剪着推到台上。一片震耳欲聋的口号声中,张克锦吓得大哭起来。


     一个12岁的孩子,就这样被抓进了监狱!当时既没有向他出示逮捕证,也没有让他签字画押。正是在监狱之中,张克锦被戴上了“右童分子”的帽子。


     张克锦平反落实政策后被安排了工作,退休前为四川省达州市通川区总工会工人文化宫美术专业干部,活得还算不赖。那么小就被关了7年,出狱后又一直戴着帽子受到常人难以想象的精神折磨,历尽艰辛,棱角理应磨秃了吧?不!张克锦完全不是那种低头哈腰、谨小慎微、反应迟钝、一脸晦气之人。他长发披肩,打扮入时,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得多。他爱好广泛,除绘画书法以外,尤喜读书集邮,也喜欢与京剧票友们相聚,拉琴吊嗓,自娱自乐。因为读书较多,常常喜欢评估(古)论今。讲话时神采飞扬,口若悬河,乃至于手舞足蹈。他家的住房比较宽敞,还开设了少儿美术书法培训班,许多朋友都把孩子送到他这里来,利人也利己。


     我是张克锦的老熟人。他对我说,当年被划为“右童分子”,全国“获此殊荣”的大概只有他一人。我说,真是委屈你了。他却说,已经过来了,也就无所谓了。历史只不过和我开了一个玩笑,给了我一个“吉尼斯”金牌!


    记得《反右派始末》一书中,曾说四川雅安的李天德是中国年龄最小的“右派”,时年19岁。但我在四川东北某地的一位朋友,划“右”时年仅17岁。跟划“右“时年仅12岁的张克锦比起来,他们只能退居其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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