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南通启东九龙镇,一个55岁的低保男把24岁的女网格员杀了,原因据说是女网格员知道了该低保户有两万元巨额存款,于是向村里汇报,村里随即取消了该低保户的低保。被害的女网格员才25岁,独生女,南京财经大学的毕业生,去年四月进入村委会工作。杀人者此前是村里的低保户,长期独自一人生活,无妻儿,腿脚不便,平时就靠接村里修修补补的活维持生计。有媒体称,在网格员沈某入职前,村里已经取消了赵某的低保户资格,他曾多次到村委会讨说法未果。
此案让我第一时间想起杨改兰,那件因为低保引发的惨绝人寰的案件女主。很难想象杨改兰事件发生在2016年,一切仿佛还是昨天。杨改兰是甘肃省康乐县景古镇阿姑村人,2016年8月26日下午,她杀死自己亲生的4个孩子后,服毒身亡。不日,她丈夫回家埋葬她们后也服毒自杀,四世同堂的8口之家,6人身亡。人们不禁询问,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一位儿女双全的年轻母亲,选择如此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和亲子们的生命?当时靠低保和土里刨食勉强活着的杨改兰一家因为家里的母牛、母猪都能下仔而被村干部认为家庭财产超标进而取消低保待遇。村干部的逻辑是这样的:算上母牛母猪的价值和它们繁殖后代的价值,杨改兰家的总资产已经超过低保户标准,不符合低保条件所以要取消。虽然他们自己的亲朋好友都长期违规地享受着政府的低保。实际上,杨家的房屋是危房,还有孩子的户口都没有登记(如果全部都有户口人均收入更低)。低保那每月可怜的几百块钱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意味着活下去的希望。但希望被该死的村干部们掐灭了,所以她也就决定离开。每个老区一些村子都会有几个不爱干活但爱喝酒的老光棍。他们懂政策、会唱红歌,痛恨美帝和小日本。每到秋天的时候,政府或机构就会来扶贫给他们送温暖:崭新的军大衣、崭新的被褥、粮食、食油应有尽有。快快乐乐过完冬天他们很快就会把军大衣、新被褥卖掉换酒喝,因为夏天不需要。只要挨到秋冬的时候,扶贫的队伍又络绎不绝到来,看见他们什么都没有,就又会给他们赠送。这个阶级叫赤贫阶级。这种人不仅物质贫困,精神也赤贫。简单扶贫根本没用,精神不脱贫,他们永远脱离不了贫困。而现在我们的扶贫和低保政策。正在逼着困难户变成赤贫户,否则你就没法享受低保。一个单身老男人,毕其一生攒了2万元的棺材本积蓄,怎么就不是贫困户了?怎么就不能享受低保了?一个有4个学龄孩子、两个老人的甘肃农村危房家庭,有两头牛、一只猪、十几只鸡,怎么就不是贫困户了?怎么就不能享受低保了?苛刻的低保条件,加上刻意刁难的基层执行者。酿成悲剧几乎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只是8年前因为低保引发的悲剧是低保户默默自杀,而8年后,是卑微的低保户也敢于说“不”了,先杀让自己不好过的,然后才自杀。社会文明发展的水平的评价标准就在于对待底层弱者的态度,权力应当时刻保持谦逊。中国农民是一个比黑人更苦难的群体。几十年的工农产品剪刀差使他们家无余财。我们应该尽可能多地关爱他们,而绝对不是想法设法刁难、断人活路同时自绝生路。本来如果有个健全的制度,根本没有网格员这种莫名其妙职位诞生的可能,因为它完全没必要存在。网格员是干嘛的?他们可以是服务基层民众的社区工作人员,也可以是街道和社区的信息“探子”。被杀的女孩显然没意识到自己的工作性质,也许都把自己当成体制内人物了,非常卖力地工作,完全不懂人性。你不给穷人低保,轻描淡写间就断人生路,那种绝望和恐慌常人难以想象。他能不和你急? 今年以来,仅仅是媒体报道的,就有政协主席、文联主席、女法官、女财政厅长、村官等等要么被点杀要么被团灭,更有数起驾车撞入人群,伤害无辜群众的惨案。某些手里有那么一点点“权力”又习惯于操弄那点“权力”的人,千万勿忘一念善,一念恶的结果是天堂和地狱的分别。我们身边的失意者、失业者、挣扎在生存线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人民日报看见了核弹般的戾气,但没有想到解决之道,它的呼吁注定是徒劳。你小小的网格员或城管或交警或运管或乡镇干部......去主动引爆那戾气之弹,你说你是不是在找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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