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段有情、有温度的岁月,日子过得很慢,却朴实纯粹。
小时候,每当春节将近,我的心就开始澎湃。
在记忆中,唯有这个节日,身边所有的大人,才会不约而同地放下手头忙不完的工作,极具仪式感地聚在一起。
我们小孩儿,也跟着父母后面不亦乐乎。
那时候过年,有年味儿,大人有大人的娱乐,孩子有孩子的“节目”。
如今,我们期待过年,依然渴望团聚,但往深了去感受,总觉得少了一些过春节的兴奋感。
于是,有人说:“二十年前的春节,才叫过年,现在充其量只能算是放假。”
今年因为疫情的缘故,很多人不得不选择就地过年,所以,我们对回家过年的期盼与回忆,好似浓烈了许多。
今天,不写动人的故事,不说深刻的人生道理,只试着回忆二十年前,我们是如何过年的。
01
腊八之后,办年货
那时候,时间线拉得很长,腊八之后,就渐渐有了过年的味道。
春节,作为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年货是家家户户必须置办的。
村里的孩子,跟着父母去赶集,琳琅满目的年货摊子,让我们内心抑制不住地兴奋。
看着父母忙着大采购,便寄希望于能给自己多买些鞭炮、烟花,也好在除夕夜,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
那时,快乐很简单,也很容易满足,而越长大,好像越难体会,纯粹或细微的愉悦感。
腊月已至深冬,不知道是小时候不怕冷,还是因为过年的日子越来越近,心中沸腾,竟不觉得冬天是难熬的。
记忆中的老房子,是有烟囱的,每家每户都烟气缭绕,家中蒸气弥漫,香气四溢。
待馒头或者各色花样的食物制作完成了,便使唤我们小孩,送一些到亲近的邻居家去,一同分享。
等到从邻居家出来,往往又捧着满满一兜子其他食物回来,这年的味道,就藏在家家户户的忙活之中。
02
腊月二十,请客杀猪饭
年前的准备,最不能少的,便是一顿隆重的杀猪饭。
那时乡下的日子,比现在要苦,于是,“杀年猪”的习俗,也是过年前,大人和小孩都期盼的事。
喂养了一年的猪,很是给力,肥硕健壮,也恰好能慰劳养猪人一年的辛苦。
一户杀猪,左邻右舍都赶来围观,气氛热烈,特别是孩子尤为兴奋。
屠夫在众人的帮忙下,鼓气、开膛,手法娴熟,只见他将猪肉割好、分好,又与主人家商量着什么。
陆游的诗中写道:“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
淳朴大方的主人家,早就嘱咐女主人,准备了一桌好菜,只待猪肉煮熟,一同来招待左邻右舍。
至今想来,那些顿杀猪饭,都吃得十分有滋味。
最要紧的是,那时真的是无忧无虑,与小伙伴们打打闹闹,无比开心。
03
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
除了准备足够的年货食物,在腊月二十四,家中还要进行一年一度的大扫除。
一则去旧迎新,二则可以把家中的秽气清除。
父亲用棍子把扫帚加长,扫去室内屋顶的灰尘,母亲负责整理、洗涤。
小孩也偷不过懒,需得假模假样地擦拭,给父母打下手。
这一天是难熬的,不能出去玩,但好在,忙完之后,家中窗明几净,焕然一新,每个角落都一尘不染,内心也跟着轻松了许多。
04
腊月末,试新衣
小时候,最盼着穿新衣,但妈妈为新年准备的那件,尤其珍贵。
没事的时候,还要拿出来瞅一眼、试一试,就是舍不得立刻穿出去。
那时,几乎所有的小孩,都在等待新年的第一天,毕竟,穿上新衣,就是最靓的仔。
如今,一年四季,都会有新衣穿,却再也没有了过年穿新衣的喜悦。
不知道是因为我们长大了,还是因为物质丰裕,从而丢失了延迟满足的期待感。
于是,现在的我们时常感慨:
从前物质相对有限,却时常感到幸福,如今什么都不缺,却很难快乐。
05
腊月二十九,贴春联、挂灯笼
待到屋里干净了,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就要开始张罗着写对联、贴福字。
邻里四周,那个字写得最好看的老先生,一时间,成了十里八乡最受欢迎的人。
每家每户,笔墨纸砚伺候好,只待老先生来到家中,写一幅寓意吉祥的对联。
那时候,仪式感很强,对联也有个性,不是统一的话语,也没有完全一样的字迹,观赏性极佳。
男孩子是调皮的,有时候趁着父母不注意,便把多余的墨水拿出去玩。
假模假样地写起大字,最后变成涂鸦,弄得一身黑色墨水,少不了在过年前挨一顿揍。
有时,就在一顿鬼哭狼嚎中,父亲把对联贴上了大门,灯笼挂在了门口,张灯结彩,只候除夕夜的到来。
06
大年三十,守岁除夕夜
大年三十,最是繁忙,为了准备一年中最丰盛的晚餐,妈妈和婶子们进进出出。
父辈们要去祠堂上香、磕头请祖宗,孩子们准备好爆竹、烟花,急切地盼着夜晚降临。
暮色渐黑,终于按耐不住的男孩、女孩们,把爆竹、烟花搬了出去,开始了一年中他们期待已久的娱乐项目。
当然,最最期待的还是除夕的压岁钱。
一个个红包里,都是大人们特意兑换的新钞票,看起来舒服,拿在手上沉甸甸。
只不过,红包还没有捂热,妈妈就会说,替你把钱收起来,长大后再给你。
直到现在,那些年的压岁钱,都没能从妈妈那里要回来。
如今,大家聚在一起,拿起手机点一点,红包就发了出去,大家争抢着拼手速、拼运气。
有些大人,甚至还为小朋友准备了二维码,压岁钱变成了数字,便再也没了拿到红包的兴奋。
吃完年夜饭,一家人聚在电视机前,嗑着瓜子,吃着花生,等待春晚的开播。
那时候,春晚是最佳的消遣,有些段子和金句,第二天就能火遍大街小巷。
尤其赵本山的小品,李谷一的《难忘今宵》,都是记忆中春晚必看的节目。
除夕的夜晚,我们还会守岁,把家中所有的灯都点亮。
有些大人搓着麻将,有些小孩在疯玩,玩到累得不行,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如今,我们抱着手机,玩个整晚,就当是假期,熬个通宵罢了,再也没有了守岁的那种仪式感。
那时,好像不知疲倦,明明一夜未得充足的休息,却还是浑身充满力量。
大抵是因为除夕夜的爆竹、烟花放得意犹未尽,新年第一天的开门炮仗,对孩子们依然有很大的吸引力。
我们围着放炮仗的大人,争先恐后,捡到个未引爆的小爆竹,也十分满足,总之,快乐就是那么简单。
07
正月初一,得元宝
新年,家家户户都要吃饺子。
当然,新年吃饺子也是有讲究的。
妈妈会在众多的饺子里,随机放入几个硬币,谁吃到了,便是赢得了新一年的好兆头。
就像现在抽盲盒的心情,每一口都期待着隐藏款。
除了饺子,还有汤圆,这一天,“汤圆”叫“元宝”,吃“汤圆”便是“得元宝”。
家中做生意的叔叔或者伯伯,都要吃上满满的一碗,寓意新年发大财。
08
正月初二,姑爷节
春节里的重头戏,是我们孩子最喜欢的拜年环节。
那时,大人带着小孩,一定会走亲访友,再远也要在春节期间走动走动。
最开心的,当属跟着爸爸妈妈去外婆家。
见到了好久不见的表哥、表姐们,大家都显得异常兴奋。
外婆给我们每个孩子都装了满满一兜的糖果、饼干,还偷偷塞了一封大红包。
表哥总是引领潮流,备着些新鲜玩意儿,玩具手枪,玩具机器人,然后带着我们疯玩。
有时,还会玩过家家的游戏,模仿大人,热火朝天地做“一桌丰盛的年夜饭”。
大人们也有无聊的时候,会把我们喊到跟前,让我们拿出自己的才艺。
哥哥唱一首歌,姐姐跳一段舞,我什么都不会,只好躲在妈妈身后,害羞地看着他们表演。
这大概就是记忆中,过年时,被父母支配的“恐惧”,羞涩却也跟着快乐。
就这样,我们须得把所有亲戚家都走上一遍,如此才算得圆满、不失礼数。
时间一久,父母也开始担心,顽皮的我们,会把心给玩野了。
但毕竟是一年一度的大日子,他们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我们去了。
09
正月十五,闹元宵
记忆中,元宵节也是非常热闹的。
有童谣云:
“十一嚷喳喳,十二搭灯棚,十三人开灯,十四灯正明,十五行月半,十六人完灯。”
我们小孩儿都是心急的,早就拿出了之前准备好的灯笼,盼着十五舞狮子、闹花灯、猜灯谜。
那一晚,是最后的“狂欢”,因为闹完了元宵,也就意味着,这年,就过完了。
大人们恢复忙碌的工作与生活,孩子也得收收心,好好准备开学。
这隆重而又欢乐的春节,算是真正的结束了。
这是段有情、有温度的岁月,日子过得很慢,却朴实纯粹。
过年就像是一个纽带,把“走散”的大家,聚拢到一起。
再各自带着行囊,以及爱与牵绊,重新回归,好好生活。
歌中唱:“时光已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
那些年,春节的味道,也随着我们长大,渐渐淡去。
但,记忆中的红色、喜庆、热闹,却成了脑海里永远抹不掉的记忆。
无论现在的你,身在何方,又是如何度过了这特殊的一年,愿你新年胜旧年,也请记得照顾好自己。
50年前的人民这样欢度春节
春节穿新衣,红旗商场后来的百货大楼是大同人最时尚的存在
三个穿着新衣服的儿童在放鞭炮
1956年的春节,房山县的村民围坐在一起,第一次听到了收音机里传来的远方的祝福。
各市,郊,县文化宫都在举办春节联欢晚会。
没有礼堂,天做顶,石头做椅,怎样的环境都阻挡不了中国人欢庆春节到来时的喜悦。
新年了,‘总把新桃换旧符‘,‘学习先进经验’是极具那个年代风采的横幅。那个时候, 能不回家就不回家’成了新的宣传口号,干部们纷纷下到工农家庭给大家伙儿拜年。下图就是南京燕子矶公社的书记在去农家拜年时帮忙张贴春联。
贴窗花是不能少的,被雾气染得白茫茫的窗户上贴上红红的窗花儿,一下就有了过年的气氛。
当然不能少的还有包饺子。老人包着饺子,孩子在旁边跑跑跳跳,这是最有过年氛围的画面。
六十年代是属于集体的时代。单位发电影票,组织联欢,街道组织打扫卫生,置办年货,贴上装饰。许许多多的人们结伴来到大街上购置年货。
母亲在家里常常说,现在的过年小孩子也不觉得多开心,她们小时候最喜欢过年,因为过年就能吃到平时吃不到的肉还有各种各样的酥糖和零嘴儿。那个年代,很多的食品只有在过年才有得买,哪里像现在,想吃什么随时都能吃到。
过年最让孩子开心的事的就是能穿上新衣服
1967年的时候,国务院提出了‘春节不放假’的政策,春节期间,各地公社,工厂纷纷组织各式各样的活动,开创各种学习班,过‘革命化的春节’。
孩子们在弄堂里放着炮仗。
年夜饭也从以前的素菜为主变成了有鱼有肉的各样菜式。
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初期的春风吹遍大江南北。人民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十年,是中国经济飞速增长的十年。毫无例外的,春节的庆祝方式也就愈发丰富起来。如果说八十年代的时候人们过春节的方式有了什么变化,那一定就是---看春晚。
1983年,中国中央电视台举办了第一届春节联欢晚会。从这一年起,中国人过春节就多了一项必不可少的项目,看春晚。多少关于春节难以忘怀的记忆,都和春晚紧紧连在了一起。
第一届春晚的主持人:王景愚、刘晓庆、姜昆、马季。那个时候的刘晓庆还是个少女,姜昆老师还是正值壮年意气风发,那个时候马东还是个孩子,他的父亲马季才是全国人民最喜爱的相声演员。
赵忠祥老师在为春晚致开幕词。那个时候听到他的声音还没有人会想到动物世界。
当年只有三十多岁的李谷一一首《乡恋》唱红大江南北。直到今天,电视机里响起熟悉的旋律,大家仍旧会跟着唱,‘你的声音,你的歌声...’
1984年,张明敏在春晚上的一首《我的中国心》把台湾流行音乐带到了国内,一夜间,全国上下都认识了张明敏这位台湾歌手。
1987年,一个高大英俊的大男孩儿因为春晚一夜之间红遍中国,他劲歌热舞带来一曲《冬天里的一把火》,至今仍旧为人津津乐道,他就是--费翔。
八十年代,彩电,冰箱,洗衣机,录音机四大件开始走进寻常人家。过节的时候,人们纷纷上街采购大件。
商场卖的商品也越来越多样化,下图是八十年代中期春节时的北京王府井,人们在抢着买平时买不到的糖果。
闹红火
正月十五看花灯
城里过年买点响炮
小时候的糖葫芦
春节期间卖年画的
春节期间摆地摊的
以前没什么玩的,小孩坐在双杠上看唱戏
皮包包
正月十五白天的闹红火 社火
以前正月里看红火小孩是有优势的,可以随意攀
一家农户贴门神
1940年春节期间
街头扭秧歌
七十年代,人民的文化生活和物质都渐渐丰富了起来。过年的时候的活动也就变得越来越多样化。过年了,一家人聚在一起照一张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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