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投资｜2024年中国企业高质量出海论坛纪要

2024年10月30日，联想集团与新浪财经、中信出版集团、清华大学经管学院智库联合主办的“领航者征途：2024中国企业高质量出海论坛”在北京召开。17位行业领袖、专家学者和出海先锋代表聚首,与现场一千余位各界嘉宾共同探讨出海热门话题，为企业提供从“走出去”，“走进去”到“走上去”的出海思路。

联想集团董事长兼CEO杨元庆，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院长白重恩，中国入世首席谈判代表、博鳌亚洲论坛原秘书长龙永图，吉利控股集团CEO、路特斯集团董事长李东辉和《灰犀牛》作者、全球知名经济学家米歇尔·渥克发表主题演讲，以下是主要嘉宾发言实录，以飨读者：

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院长白重恩

中国企业走出去不能仅仅思考己方能够获得多少利益，也要站在目标国家的立场上思考出海对当地经济，文化乃至生态环境的影响。企业从世界获得销售市场、人才、合作伙伴，也要思考如何通过拥抱全球来增强自身的长期能力，包括跨文化管理的能力等。作为跨国公司，要有足够的包容性，向别人学习，不断提升自身能力和地位。

联想集团董事长兼CEO杨元庆

对于中国企业来说，开辟海外市场从来就是一场危与机并存的探险，既需要无所畏惧的勇气与魄力，更需要长期主义的韧性与毅力。他分享了目前联想出海的新格局：目前的三大支柱是全球供应链、全球研发和全球市场营销，涵盖了服装、家电、新能源汽车、锂电池、光伏产品以及新餐饮和游戏等文化产品，在多维度多领域出海，提高了对国际投资环境的适应能力。

同时，联想并购IBM业务后致力于系统整合，从产品、供应、销售和研发四个角度逐步适应老联想和IBM的经营管理模式上的差异，重视对组织、人员、流程和企业文化的重构。以产品与品牌为例，为了在并购后避免员工流失和客户流失风险，联想选择在过渡期内联想和IBM的产品、品牌各自独立运行的模式，业务稳定之后，才开始深入整合，并且根据不同品类的不同特点，采取不同程度的整合路径。对出海企业来说，联想与IBM的合作历程提供了发展路上管理模式的参考。

经历了从磨合到融合的方方面面，最终让联想有更强的竞争力，也沉淀下更多的经验与方法论。演讲中，杨元庆首度对联想全球化20年的实战方法论进行了提炼，总结了全球供应链、全球研发体系及全球市场营销体系三大关键支柱，以及数字化与ESG两大基座，这也是每一家出海的中国企业需要锻造的关键能力。联想出海二十年仍致力于扎根中国，双向循环，联想80%的生产制造来自中国，70%的研发人员从中国来，60%的员工是中国籍，联想在中国夯实基础，在此前提下才能更好地出海发展，为世界输送中国创新力量。

那么，中国企业如何在海外开拓市场，保持良好发展势态呢？杨元庆表示，作为中国企业，“走出去”是开拓海外市场、提升企业争力的有效路径。但光“走出去”是不够的，中国企业还需要加速“走进去”和“走上去”。

如何达成这样的目标？杨元庆进一步提出了三点建议：一是重视通过本地化产品创新构建全球知名品牌；二是重视通过贴近本地市场构建韧性供应链；三是重视通过合作共赢塑造当地市场企业公民形象。

联想一直是全球化的受惠者与推动者，我们也将持续发挥自身优势，助力中国企业走向世界，推动中国与全球市场的互联互通、价值共享、共同繁荣。不仅让世界的市场，成为中国的机遇；更让中国的发展，成为世界的动力。

中国入世首席谈判代表、博鳌亚洲论坛原秘书长龙永图

中国企业走出去不仅是历史的必然，也是中国政府长期坚持改革开放的重要成果。在当前全球经济形势严峻，贸易保护主义抬头的情况下，中国政府仍然坚定不移地推进改革开放，向世界传递出中国大门永远不会关闭，且会越开越大的明确信号。这种开放的态度为中国企业提供了广阔的舞台，使它们能够在全球市场中施展才华。

制度性开放是当前中国企业走出去的重要内涵之一。这包括全方位的、更深入的开放措施，不仅涉及更多城市和行业，还涵盖了更加完善的开放体制和机制。特别是近年来，中国在一带一路框架下与多个国家签订了合作协议，为企业走出去提供了重要的制度性框架。这些合作文件不仅明确了合作的方向和领域，还为企业寻找海外商机提供了重要线索。

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不仅促进了中国与沿线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还推动了工业园区的建设、经济走廊的打造以及多种形式的产业合作。这些项目不仅展现了中国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的强项，还推动了绿色发展和数字经济的转型。通过这些项目，中国企业不仅提升了自身的国际竞争力，还为当地经济发展做出了积极贡献。

然而，中国企业走出去的过程中也面临着诸多挑战。如何确保与当地政府和社区建立良好的关系，如何保护当地环境，如何为当地创造就业岗位，都是中国企业需要认真考虑的问题。只有实现互利共赢、共同发展，中国企业才能在海外市场中立足并发展壮大。

此外，中国企业还需要不断加强自身建设，提升国际竞争力。这包括加强数字化建设、完善企业治理结构、提高产品质量和服务水平等方面。只有这样，中国企业才能在全球市场中立于不败之地，并为中国经济的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

中国企业走出去不仅是为了自身的利益，更是为了推动全球经济的发展和繁荣。中国企业的海外投资将帮助这些国家提升基础设施水平，促进经济发展，同时也将为中国企业带来更多的商机和发展空间。

中国企业走出去是历史的必然，也是全球经济发展的需要。期待更多的中国企业能够勇敢地走出国门，参与到全球市场的竞争中来，为推动全球经济的繁荣和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同时，也祝愿联想等中国企业能够在国际化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成为真正的国际化企业。

《灰犀牛》作者、全球知名经济学家米歇尔·渥克

在当今全球化进程中，中国企业在海外拓展之际面临着诸多方面的挑战，同时也蕴含着相应机遇，演讲者对这些情况进行了分析并提出应对策略。

首先，全球极端气候事件愈发频繁，每年造成的损失不断创新高。这对中国企业的供应链产生影响，企业需思考供应链弹性及未来商品和服务需求，与全球伙伴合作应对气候变化挑战。

长期低利率引发资产泡沫担忧，经济增长方向转变。疫情期间政府措施使全球流动性和经济周期受影响，不同国家和地区增长预测有变化，中国企业海外拓展需谨慎评估风险机遇。

美国大选结果影响全球贸易政策，尤其对中美贸易关系影响重大。两用技术出口限制成为议题，许多技术具两用性，在应对气候变化中技术作用有两面性，中美在气候和人工智能技术领域竞争激烈，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需技术支持。

在贸易政策方面，西方国家清洁能源技术补贴政策有争议。全球应协调补贴政策，关注发展中国家市场。边境碳调整税政策可推动积极竞争，中国企业应加强与新兴市场合作，电动汽车市场在发展中国家潜力巨大。

回顾历史，20世纪80年代日本企业在美国发展的经验可供借鉴。当时日本经济强，收购美国房地产，后日本汽车企业通过在美国设厂等方式缓解贸易摩擦。如今中国企业海外拓展也可通过合作解决贸易问题，尤其在气候领域加强合作将带来机遇。中国企业应认识挑战，采取策略，加强合作，灵活应对政策变化以实现可持续发展。

吉利控股集团CEO、路特斯集团董事长李东辉

吉利的出海之路，得益于中国加入WTO后的开放政策。由于中国向世界开放，民营企业也获得了更多的发展机遇。吉利抓住了这一机遇，不仅在汽车行业取得了显著的发展，还成功实施了一系列出海举措，包括收购沃尔沃、伦敦出租车、英国路特斯、马来西亚宝腾以及入股沃尔沃卡车集团、梅赛德斯奔驰集团等。

开放被视为中国企业发展和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重要标志之一。从2013年到2023年，中国汽车产业实现了从出口量不足100万辆到500万辆的跨越式发展，成为全球汽车出口大国。进入2024年，中国汽车出口，尤其是新能源汽车出口，依然保持强劲增长。

然而，中国汽车企业出海并非一帆风顺。目前，大部分中国汽车品牌仍以贸易出口为主，缺乏海外市场属地化运营和细致的市场推广。同时，全球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和地缘政治倾向所带来的不确定性风险越来越高，叠加供应链安全和原材料价格波动以及文化差异所带来的本土化发展挑战，这些都是中国企业，尤其是汽车企业高质量出海需要解决的重要课题。

吉利控股集团致力于成为具有全球影响力和竞争力的智能电动出行和能源服务科技公司。自2003年开始走出国门，吉利海外销量占比已达到40%，海外销售收入占比超过50%。吉利按照汽车工业发展的客观规律，尊重全球各地的法律法规，推进技术、供应链、人才和资本的全方位输出，实现区域化协作，从而打造共赢的企业发展篇章。

技术创新是吉利的核心竞争力。吉利在全球建设了超过10个研发造型中心，拥有3万余名研发工程师，在汽车安全、绿色发展、人机交互、智能驾驶、车载芯片、低轨卫星等前沿领域持续创新变革。同时，吉利也通过技术授权、研发合作等方式推进产业链全球化，共同占领技术制高点。

此外，吉利还注重区域化布局，推动全球化和本土化协同发展。吉利正在与马来西亚宝腾汽车共建马来西亚丹戎马林汽车高科技产业园，基于东盟一体化的优势，打造中马合作的典范。吉利还基于吉利和沃尔沃联合研发的CMA汽车架构技术，在韩国釜山雷诺的汽车厂生产雷诺品牌汽车，取得了良好的市场反应。

在全球化拓展中，吉利具备可持续发展的现代治理能力。吉利尊重世界各国法律法规，在全球合规的前提下，与全球合作伙伴进行协同与分享，参与全球竞争。吉利还积极践行尊重、适应、包容与融合的全球企业文化，推动全球型企业文化的建设。

吉利承诺在2045年实现全链路碳中和，包括范围一、范围二和范围三。吉利已经有多家工厂获得了零碳工厂的认证，并持续推进在范围三的碳减排管理。吉利还打造了碳足迹追溯和碳减排管理工具，成功覆盖吉利和产业链上下游1100余家公司。

吉利控股集团近期发布了战略转型宣言，宣布企业进入战略转型全新阶段。吉利将通过战略聚焦、战略整合、战略协同、战略稳健和战略人才五大举措，聚焦汽车主业，提升竞争力。吉利还将坚持稳健经营、精益管理，强化企业治理，提升管理效能，坚定不移地推进内部资源深度整合和高效融合，提高资产利用率。

中国汽车特别是新能源汽车的高质量出海，不仅要输出产品，更要输出品牌和企业社会责任，为全球用户创造超越期待的体验。吉利在汽车安全、绿色、可持续和原创开发领域都在打造核心竞争力，秉承开放、合作、共赢的理念，携手全球合作伙伴，为全球汽车产业注入更多的中国创新活力。

名创优品集团创始人、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叶国富

欧美老牌零售企业长期占据市场领先地位，但如今，中国的零售行业正在掀起一场全球性的大洗牌。曾经辉煌的品牌开始寻求新的设计方向，新兴品牌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创新模式更是层出不穷。这些变化不仅改变了传统的消费习惯，还刷新了大众对消费的认识。

在这场变革中，一些凭借会员特色和独特形式的会员店脱颖而出。例如，胖东来通过其在零售界的卓越表现，将品质消费和品质零售推向了新的高度，正在构建中国零售的新格局。同时，名创优品作为一个高速全球化的中国品牌，凭借IP联名的特色，在全球零售业中掀起了一场创新风暴。

中国品牌的崛起并非偶然，它们以创新的商业模式和特色赢得了全球消费者的青睐。这些品牌不仅关注产品的功能和品质，更注重消费者情感和情绪的影响，致力于为消费者提供愉悦的消费体验。如今，消费的目的已经不仅仅是满足物质需求，更是追求开心、美好和愉悦的体验。

名创优品自2015年开始出海，凭借全球IP联名这一创新的商业模式，迅速在全球110多个国家和地区构建了超过7000家门店的销售渠道网络。从中国的煤矿小镇走向世界，名创优品不仅代表了中国品牌的崛起，更展示了中国零售业的创新实力。

在零售业迈向高质量发展的阶段，中国零售企业需要向品质零售转型，回归零售的本质，即回归消费者、回归服务、回归对美好生活追求的初心。只有踏踏实实做好产品和服务，才能创造伟大的企业。名创优品聚焦兴趣消费，持续引领全球消费潮流，与中国品牌一起重塑全球新的商业科技未来。

此外，中国零售企业还需要具备大胆创新的勇气和决心。正如一些成功的企业家所言，出海需要勇气，没有勇气就没有机会。中国创业者应该大胆走出去，迎接全球化的挑战和机遇，为中国品牌的崛起贡献力量。

总之，中国零售业的变革和创新正在推动全球零售业的洗牌和重塑。在这场变革中，中国零售企业需要坚守品质零售的初心，大胆创新，以消费者为中心，不断提升产品和服务质量，才能在全球市场中赢得更多的机会和认可。

GIC总结

中资企业高质量出海需要具备清晰核心理念、稳定战略和有效措施，在当今充满不确定因素环境中胆大灵活应对，借助自身国际化团队和国际商协会等专业出海服务机构开拓国际市场，打造良好国际化产业生态并肩负起可持续发展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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