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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津 | ​张之洞擅对联奏议

沈津 汲古求新
2024-09-14
按:此为沈津先生所撰写的《名人学者轶闻录》之一,感谢作者授权发布!

名人学者轶闻录(一)

张之洞擅对联奏议
沈津
“保存旧学,启发新知,生有自来,实关运会;功在安邦,心劳忧国,死而后已,无愧公忠。”这是清末洋务派的首领张之洞去世后,柯劭忞所写的挽词。

张之洞长于奏议文,散文、骈文次之。诗词、书法皆学苏轼,推崇苏轼为第一人。他的奏议,虽多出于幕僚之笔,但都经他亲自修改,如不合意,则自己动手起草。他的字,多由幕僚张曾畴代笔,因为张写大小对联不及曾畴,六十岁以后,尤其如此。他的一位督署文案沈雪庵在署十余年,见之洞写行书仅二次,一次给吴大澂写一张小条幅;一次是他座师之子从云南道台任上请假回籍路经武昌,请他写一把团扇。他命仆人去买了五十把扇,写了一天全部写完,选中一把添写世兄的上款和自己的下款,其余的叫当差的丢掉或作煽火用,一些幕友就向当差的各讨一把,以作趣谈。

张之洞行书节录《庚子消夏记》

张之洞的对联也有绝技。一次武昌知县请游西山,寺院方丈持纸乞联,将悬之九曲亭。之洞即席挥毫,文曰: “鼓角隔江听,当年短棹频来,赖有诗篇消旅况;宾僚随屐到,他日玉堂归去,也应魂梦恋情游。”这种对景命题,挥毫立就,非天才不克臻此。

张一生好大喜功,多创新政,讲排场,爱玩古董碑帖,但自家生活则并不豪奢。每餐白酒、黄酒必具,并嗜食鲜果及糕点蜜饯等物,先以果类佐酒,饮毕后再进餐,其不喜垂足而坐,而是蹲椅上据案而食。其族兄张之万曾云:“香涛饮食起居,无往不谬。又喜蓄猫,卧中常有数十头,每亲自饲之食,猫有时遗矢于书上,辄自取手帕拭净,不以为秽。且向左右侍者说,猫本无知,不可责怪,若人如此,则不可恕。”

之洞性情乖僻,每日下午二时始入睡,至晚十时乃起治事。幕府中人及僚属,有事请谒,皆在深夜,甚至候至天明始获传见者。有时会客谈话未已,之洞忽闭目假寐,甚至沉鼾,置客不理,客人不好惊动,只好退出。大理寺卿徐致祥参劾他辜恩负职,奏疏中说:“兴居不节,号令无时”。后来清廷谕令李瀚章查明具奏,瀚章覆奏回护,措辞极妙,说“誉之者则曰夙夜在公,勤劳罔懈;毁之者则曰兴居不节,号令无时。既未误事,此等小节,无足深论。”

张氏科举正途,文章魁首,上林推重,然其与李鸿章、刘坤一相比,则有文治而无武功,为何他又能获西太后之信任呢?论者云,其有“四点可取”及“一秘诀”。“四点可取”是:一为长于奏议,遇事向清廷请示得体;二为举办新政,成绩显著;三为清廉自守,用钱多而不敛民财;四为遇有教案,处理外事,不顺洋人意而压制同胞。“一秘诀”是深知西太后之好恶,好其所好,恶其所恶。

张之洞请安折(慈禧)

宣统元年(1909),之洞在北京去世,终年七十有三,当时朝野致送挽章者甚多,有副挽联云:“死者长已矣,云门石甫同怅望;魂兮归来乎,朝云暮雨各凄其。”联中云门、石甫即为张氏得意门生樊增祥、易顺鼎;朝云、暮雨据传是张的两妾之名。他卒后,无甚遗产,家境不裕。他的门人僚属致送赙仪都较重,总计近二万两银。张家办丧事,也就全赖这笔钱。一生显宦,位极人臣,而宦囊空空,可称廉隅。当时各地之祭文有二十六篇,挽诗八十一首,挽联七百七十六对,多其师友门生所挽,后人辑有《张文襄公荣哀录》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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