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谈收入的数字人曾几何时，早期数字人公司不需要用收入标榜自己，IP、数字孪生、虚拟分身才是值得放在标题里的关键。元宇宙的梦想来去匆匆，快乐但短暂。而今，HeyGen在用Taylor Swift说中文的视频火爆出圈后，紧接着的媒体现身，就着力于ARR（年度经常性收入）突破1800万美元，来证明其产品商业化的可行性和运营转化率的出色。发展期的公司并不总是会向外界披露自己的收入，除非这对某些特定关注者很重要。HeyGen显著的工具属性和惊艳的产品效果，会让人觉得它赚钱不难，但实际上，数字人并非商业化场景特别广阔的技术。在短视频、授课、营销等有限的商业落地机会中筛选出有持续付费能力的用户并击败竞争对手，是对技术、产品和运营能力的综合考验。在可期待的客户中，有些需求很大但付费能力不强，比如直播和短视频，绝大多数主播和创作者自己都难以变现；而有些付费能力强但可替代产品太多，比如营销视频，优质甲方周围往往围绕着大量不同领域的竞争对手等待分食预算。要在这样的环境里显示自己的领先者地位，财务数据是唯一有说服力的标准，可以说，HeyGen的收入增长能否跟得上它的估值和流量，是决定它未来两三年资本运作的核心要素。但即使是需要深度耕耘才可能有收获的场景，也不得不内防同行，外防大厂。阿里的Animate Anyone和字节的MagicAnimate都在最近发布，可以很明显的看到这两款产品对于直播和短视频的意义。由于大厂可以为自己的业务服务而无需考虑短期收益，会将其能覆盖到的方向迅速内卷。02 剑指影视行业的Pika以Pika、Runway、Neverends为代表的视频生成公司，尽管总难免引发“何时能落地”的讨论，但他们的去向与HeyGen迥然不同。作为工具，数字人需要尽可能精确反映使用者的意图，比如HeyGen会按照用户的文案对应口型，MagicAnimate要按选定的骨架生成动作。而与图片生成类似，视频生成公司其实更适合称为协同创作者。无论是文生视频还是图生视频，AI都会自行提供一部分创意，动作的走向、光线的变化、背景的运动……并且因为视频承载的信息量和创意要素远远高于图片，这种“协同创作者”的定位会更加明显。虽然未来的模型可能同时具备这两种能力，既满足能够描述细节的专业人士的确定性需求，又可以为更多非专业创作者提供大量辅助和补充。但很明显，后者带来的憧憬和想象力远大于前者。从近期Pika创始人接受的采访中，能够看出她们的倾向性：“很多艺术家会担心 AI 视频工具会替代他们，但我的亲身感受是 AI 无法代替，它可以帮助艺术家去更加效地去实现创意性的想法，并且让更广泛的非专业人士更容易上手使用创意工具。”AI不代替艺术家，它只是让更多人有成为艺术家的机会。视频生成公司的剑，遥遥指向内容产业中的商业顶流：电影和剧集。作为自工业时代绵延至今的庞然巨物，尽管积弊横生，保守封闭，日渐倾颓，但围绕电影和剧集的各行各业之丰富、舆论关注之密集、受众人群之广泛，仍在娱乐内容中首屈一指。影视产业的问题，从来不是电影或剧集这种娱乐形式本身的问题，而是把持行业的核心从业者的问题。互联网从未真正改变影视行业，只是在旧模式中塞入了新的渠道和资本势力。内容制作与组织结构仍把持在“圈内人”手中，并很快与互联网新贵沆瀣一气。而AI视频，终于让我们看到了打破影视领域圈子垄断的可能性。在未来，任何有创意的个体（或一个小型团队）与GPT、Midjourney、Pika以及拥有各种电影知识的Agents构成了剧组，在电脑前把脑海中的绝妙故事变成一部电影——或许一开始很粗糙，但这里没有物理世界的潜规则，不用应酬大佬，无需追捧明星，你可以专注于提高内容质量——只要这类创作者足够多，技术发展足够强大，总有很多人会脱颖而出，优质的影视创作迟早会井喷。即使不是Pika，也会是其他视频生成公司，但凡投资人在人生中对推翻好莱坞霸权有过一点想象，都会理解这项技术代表何种梦想。在这个过程中，落地与否不那么显眼，因为终点有望得见的巨额金钱。03 生态永不过时就如同图片生成网站往往都伴随一个发布图片的社区，未来在Pika上制作的电影、剧集或动画，必然可以直接在Pika发布。这可能是第一次，影视行业的制作、发行和渠道在同一家公司身上无缝衔接。不需要采购和投资，只要与创作者约定版权收益的分成比例，就可以把源源不断的内容提供给观众。高质量无需拍摄的抖音，或是可以UGC的Netflix，甚至是线上的好莱坞，对标方式可以有很多种，相同点是都已具备成熟稳定的商业生态，只待王座上的新旧更替。虽然Pika的创始人现在并未谈论类似的野心，但只要技术快速演进，后续的一切都将水到渠成。假如视频生成公司乐于打造更丰富的生态，它们还可以开放视频编辑插件、赋予创作者在视频中做植入式广告的能力、适配专属的影音系统和空间……鉴于娱乐内容付费的用户习惯早已养成，这有可能是比OpenAI更具钱景的一套体系。生态永远最具价值，只要熬得到进化完成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