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写作怪圈：论文就是要让人读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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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读性过差的科研论文不仅使得学术圈与大众舆论进一步疏远，也抬高了科研人员所面临的学术门槛。

来源：知社学术圈

不知从何时起，学者们开始察觉到一个现象——科研论文的可读性越来越差了。这一现象逐渐为研究人员所关注，相关研究认为：科研论文中缩略语的滥用、冗长句子数量的增加、深奥费解的术语的增多，正在使得科研论文变得越来越难以阅读。而可读性过差的科研论文不仅使得学术圈与大众舆论进一步疏远，也抬高了科研人员所面临的学术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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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略语泛滥成灾

澳大利亚昆士兰科技大学的统计学家Adrian Barnett表示，当今科学论文中使用的新异而晦涩的缩略语，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而且情况还在进一步变坏。不可否认某些缩略语确有必要，因为它们易于传播且被人们广泛接受（如AIDS、HIV、DNA等），但许多缩略语的出现却起到了相反的效果，它们进一步妨碍了论文可读性，甚至比将术语完整写出来更令人难于理解。

2002年的一篇研究年轻运动员骨骼强度的论文中有这么一句话："RUN had significantly (p < 0.05) greater size-adjusted CSMI and BSI than C, SWIM, and CYC; and higher size, age, and YST-adjusted CSMI and BSI than SWIM and CYC。"可见缩略语的滥用程度。Barnett说：“有些科学家很青睐用这些首字母缩写词，但并不代表其他科学家就同样乐于接纳它们，这些缩略语的大行其道最终会引发很多混乱。”

Barnett和同事针对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PubMed，统计了其中从1950年至2019年间索引的论文标题（超过2400万条）和摘要（超过1800万条），分析了它们之中的首字母缩略语使用情况。研究发现，近19％的论文标题和73％的摘要包含至少一个缩略语，而在所有使用过的（大约110万个）缩略语中，近79％的缩略语在文献中出现的总次数不到10次。

Barnett关于缩略语的研究发表于eLife

DOI: 10.7554/eLife.60080

Barnett的研究还统计到，自1956年以来，科研论文摘要中首字母缩略语的出现频率增加了近十倍，每一百词中的缩略语个数从0.4个增加到了4个。Barnett称，绝大多数缩略语的使用次数很少，这“殊为可恶”。他鼓励研究人员在论文中引入新的缩略语前三思，因为“如果摘要都难以理解，吸引读者阅读全文就更为困难了。”

长难句大行其道

问题还不仅仅在于缩略语的“推陈出新”，eLife的另一项研究发现，科研论文的标题和摘要的总长度也大有越来越长的趋势。2017年，瑞典卡罗林斯卡研究所(Karolinska Institute)的神经科学家William Hedley Thompson与同事进行了相关研究。他们分析了1881年至2015年间发表在生物医学和生命科学期刊上的七十万篇论文，发现这些论文摘要中每个单词的平均音节数以及难读单词所占的百分比，从1960年以来就一直稳步上涨。

DOI: 10.7554/eLife.27725

研究人员Pontus Plaven-Sigray用易读性指数（Flesch Reading Ease,FRE）和新戴尔易格池难分（New Dale-Chall difficulty scores，NDC）两种指标来衡量论文的可读性。其中，FRE通过每个单词的平均音节数和每个句子的平均单词数来估计可读性，NDC通过困难词的百分比和摘要的平均句长来估计可读性。结果得出，两种指标的计算得分都逐渐下降，这表明论文的可读性在不断降低。Plaven等人认为：”至少有超过五分之一的论文，在阅读难度上远远超过了研究生的英文水平。”

冗长的句子和难懂的单词不仅使论文的可读性降低，而且还可能进一步阻碍了论文被引用的可能性。Thompson表示，“科学论文不应该只是写给您同事看的信。即便您的目标受众仅存在于特定领域，也要避免为了写而写的学术泡沫现象”。

复杂术语多多益善

Thompson称，学术论文中对复杂术语的使用正在迅速攀升，许多用简单明了的词语即可表述清楚的地方，科研人员仍然倾向于使用复杂术语。Thompson及其同事写道：“虽然科研论文通常很复杂，并且不可避免地会使用特定术语，但这并不足以能解释我们研究所发现的学术写作趋势。”

Thompson补充说：“最近科学实验可重复性引发了许多争议，而科研论文的可理解性在其中也扮演着重要角色。可重复性要求实验发现可以独立验证，为此，充分理解原始文献的方法和结果尤为重要。”

今年发布的一项预印本研究分析了21,486篇论文，探索了它们的术语使用情况与其被引次数之间的关系。作者得出的结论是，标题和摘要中出现的术语大大减少了论文获得的引用次数。普渡大学西拉法叶分校的心理Kipling Williams研究过有关术语和缩略语阻碍学术交流的文章，他认为，术语的大量增加只会令非专业读者倍感隔阂。他表示，考虑到那些不是专业学者的读者（如政策制定者、记者和患者等），应该以更加明白易懂的方式撰写学术论文，“公众为这些研究付出了很多，他们至少应该能够合理地了解研究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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