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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访魏如萱:被金曲奖认证之后
这次,我们以新专辑发行为契机,跟她聊了聊写歌和生活的细节。
魏如萱做客浪潮音乐电台,亲自解读新专辑,点击收听!
本文根据浪潮X魏如萱专访整理
被盖上合格认证标示之后
“拿到金曲奖就像优质猪肉被盖上了一个合格标签,我再也不用考虑证明自己这件事了。“娃娃开玩笑地说。正如新专辑中的一首《大赏》,她借由音乐反思和审视创作者应该如何看待奖项,如何看待外部的评价。万众瞩目过后是生活中每一天的“起床刷牙”。2020年金曲奖颁奖礼那天,魏如萱身穿礼服唱起《彼个存在》。“我会记住嗰个 开心的你,会照顾好自己,I love you so much,很想很想你,有一天 再见”。这是献给离去之人的安魂曲,也是为留下的人唱起的安慰调。2019年对魏如萱来说明暗交接。她被迫直面了父亲、朋友、爱宠的离世,被迫承受接二连三的“失去”,但同时,她拥有了自己的小孩,迎接了生命的奇迹,体味了“诞生”。在这一年的年末,她发行了《藏着不等于遗忘》。
生命的更迭为她带来了欣喜而沉重的礼物:一张如此郑重的专辑。那不是“沉重”,而是郑重。郑重地处理了各种复杂的议题,现实经历落地在了这张为她带来大赏的作品中。 但《HAVE A NICE DAY》则完完全全是不同的作品。正如它的名字一样,明亮。
这个词原本是魏如萱为自己在小巨蛋举行的演唱会取的名字,那时专辑还一首歌都没有,但她知道自己要做一张“简单、放松、朗朗上口”的新专辑。“被盖上了一个合格标签”之后,她真就在专辑里任意玩乐,将自己喜欢的音乐挨个让歌迷听一次。 同名的《HAVE A NICE DAY》是专辑第一首完成的歌,但专辑的第一首排序其实是《奶奶》。娃娃说,这是奶奶向自己的邀歌——“你怎么都不给我写歌啊”。于是有了这一首有着童谣色彩的歌曲。
娃娃把《奶奶》放在第一首,“因为我希望我奶奶拿到CD放到CD player里面的时候,不用再按123456。她只要一放进去,只要按一下Play键,第一首就是她的歌”。 生育令娃娃感到女性身体被审视的苦痛。声音变低、激素的变化、体重的烦恼,都促使她重新体味女性必须自己定义自己的美。于是,一首《美人》以冰冷和带有机械感的色彩严肃地讨论了“美”的定义。
整张作品都快做完了,娃娃才意识到:“怎么没有一首关于爱情的歌,难道我已经离爱情这么远了”,于是《很小很小》应运而生。歌词由娃娃亲自操刀,那句“很小很小的爱情,很多很多次置我于死地”如此简单又一击即中地道出了情歌的妙味。
最终,这张专辑呈现出丰盛的情绪与斑斓的光彩,“以前总会觉得要做点什么厉害的,会怕平淡,怕别人觉得一成不变。但金曲奖给予我的信心让我有勇气回到简单,无所畏惧地尝试。”
合作就像珍珠奶茶
“这张专辑做着做着不知道怎么就变得很难。它原本可能会更像最初的名字,更轻松,结果合作者们发来的歌一个比一个难唱。”魏如萱笑言。 近几年,魏如萱解锁了很多合作组合,这张专辑的合作列表同样精彩,包括韩国新生代创作歌手鲜于贞雅、入围金曲奖最佳男歌手的裘德、组合影子计划,还有陈建骐、韩立康、黄少雍一同制作。《卖花的人》源于娃娃对街头玉兰花卖家的描绘,小贩们口袋中的零钱被模拟成“叮滴铃叮”的拟声词。鲜于贞雅特有的醇厚嗓音为这首歌带来了一抹悲悯的色彩。与影子计划的《我的菜》中,魏如萱俏皮地扮演了一位同时被三个男生喜欢的女生。与裘德的合作很有趣,金曲奖之后魏如萱内心悄悄琢磨“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厉害家伙是谁”,结果发现对方竟然关注着自己的SNS,立马回关还要邀歌。
魏如萱如此形容和这些歌手的合作:“其实和不同的人合作就像珍珠奶茶,他们自己发歌时的状态会被我改变,我自己的风格会被他们影响。可能珍珠放进奶茶是最传统的搭配,但合作以后竟然发现珍珠也可以放进其他饮品,我还能唱这样的歌,他们也还能做那样的音乐,这是我觉得合作最有趣的地方。” 因为疫情的原因,所有人的录音都是分开进行的,哪怕是同在台湾的影子计划。所以当他们被灌录进同一首歌中,成为的完整的作品时也多了一份在此情此景中的特殊感动。
创作从不平静,像走进大卖场
如果说上一张专辑记录了生命的动荡时期,这张专辑记录的是不是平稳而安静的魏如萱? 她说,不是。“创作从来没有安静的时刻,创作总是很吵,就像走进大卖场,你会遇到很多声音,然后你会挑选,你会买走。而且现在有了小孩子,更吵了。” 现在典型的“魏如萱一天”是7、8点起床,做早餐,大部分时候是吐司、鸡蛋、葱油饼,之后工作然后带小孩,晚上去电台上班之前给小孩洗澡,上班回来后培养睡眠。她笑称:“如果访问了艺人,那情绪一般都很激动,我都不怎么睡得着,但必须努力培养。现在不比从前,想熬夜就熬夜,要照顾小孩子的作息。有了小孩以后我最重要的事情变成了他,不再focus在自己也打开了另一种感官,更开阔地换个视角看世界。”娃娃讲了一个可爱的小细节。和家人一起看比赛的中途,自己去洗澡,于是嘱咐小孩要跟自己讲比赛结果。洗着澡就听到小孩站在门口喊“TA站起来了”,小孩不知道规则,只知道对方“站起来了”,而自己也好像跟着小孩子一起重新认识世界。 生育必须付出某种代价,魏如萱艰难地从最开始的狼狈(比如声带的变化,创作的迟钝,时间的零碎)中跋涉而过,获得了与之欢欣共处的能力。她坦诚地将生活的种种体验打碎进了这张新专辑里,《HAVE A NICE DAY》显得自洽而丰富。它让人切实感觉到时间能带来这么多鲜活而丰盈的变化,能在一个人的身体里留下什么珍贵的痕迹。 “是不是得到大赏人生才最理想”,显然不是。褒奖结束,时间依然会不断向前,逼人不断应对和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