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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疫情游美国(之二)

卢蜀萍 东村百草园 2023-01-22

2Tour202010月,新英格兰

纽约——Lenox, MA(第1夜)——Stockbridge,MA ——Bennington, VT(第2夜)——Stowe, VT(第3夜)——Montpelier, VT——Bath,NH——White Mountain, NH(第4夜)——Harrison, ME——Portland, ME(第5夜)——Boston, MA(第6夜)——Providence, RI—— New Haven, CT(第7夜)——Greenwich, CT——纽约

我早就想去新英格兰深处去看正浓的秋色,以前一直没能如愿。

第一站选在麻州的Lenox,这是因为我上次提到的作家Edith Wharton在这里有一个故居。

当夜住的镇边上的汽车旅馆卫生间的墙壁有点斑驳,墙角也有尘垢。我根据经验判断是印度人开的,果不其然。

第二天一早第一个目的地就是The Mount(可以翻译成“山居”)Edith Wharton在这里住了9年(1902-1911)。房屋以及园景都是根据Edith的意思设计的,室内装饰更是她的擅长。她称此处是她第一个真正的家。

图:The Mount(图片来自网络)

房子正面的左侧有一个法式花园。从花园穿过一条修剪整齐的林荫的小道,往右转身,走上大约二十级白色的台阶,就是房子的第一层的露台。站在那里望出去,近处是缓缓向下延伸的草地,远处有白云飘在森林的树梢上。在设计上,Edith既喜欢法国园林的精致,又融进了自由诗一样的无拘无束。

这所豪宅几易主人,最后在1971年被列为国家历史古迹。房屋的各个房间和走廊都是后人通过文献和想象布置起来的,就像多数其它的故居博物馆一样。房间的窗户非常多,早秋的阳光穿过薄窗纱在空气中传达着柔柔的暖意。

Edith在她的自传中写道,“The Mount可以让我享受乡村的关爱和欢乐,在这个最美丽的地方的林间小路上快乐地骑行和驾车,有几个亲爱的朋友的陪伴,以及从琐碎的义务中解脱出来的自由。 如果我要继续我的写作,这些是必要的。里面提到的亲爱的朋友很可能包括她的心爱的小狗们。房屋旁边的一个小墓园里就埋着那些狗儿们,每个墓碑上都有名字。

图:The Mount 狗狗的墓园

离开The Mount后,我们去了隔壁镇Stockbridge  Norman Rockwell MuseumNaumkeag House & Gardens。在找Naumkeag的时候,错过了一个路口,误打误撞上National Shrine of The Divine Mercy。我查了维基百科后知道这是一个天主教部门。我对各种宗教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对天主教也是如此,虽然我妈那边三代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这个地方大概是教堂兼神学所。前面的大片草坪主要用来在复活节那天为全国前来朝拜的本门派教徒举行弥撒用。后面的大片园地上有十处耸立着耶稣受难的雕塑,描述了耶稣受难的全过程。我看到空旷的停车场上只有两辆车,而他们紧紧挨着,又久久不动。我好奇地打量了一会儿,才明白原来一辆车上坐着神父,另一辆车上是通过神父向主忏悔的人。由于疫情,忏悔也从室内移到了室外。

 图:The National Shrine of The Divine Mercy

第二站是佛蒙特州的Bennington我们在这里停了一夜,主要是因为从Stockbridge连夜赶去Stowe太累。独立战争在1777816日在这里打过一仗,被认为是一个转折性战役。

第三站是佛蒙特州的Stowe我来美国不久就知道了这个地方。我是电影《音乐之声》的粉丝,看了很多Von Trapp一家和Maria von Trapp的故事,了解到他们离开奥地利后,最后来到了美国,在这里开着车全国巡回演出,演到了Stowe的时候,他们惊呼:这里太像我们的家乡了!于是全家在这里买了块山坡,定居了下来。他们开了个家庭旅店叫Trapp Family Lodge,经常在此举行音乐活动。冬天的时候,又可以漫山遍野滑雪驰骋。

Trapp Family Lodge的房价实在有些贵,虽然已经打折,一晚上也至少300。这家旅店现在已经非常商业化,何况电影里的人物都已经不在人世了,我也不一定要住在那里。在搜索的过程中,我一眼就被一家叫The Stowehof的旅店吸引了。这么美丽动人的地方居然要价只是Trapp 家庭旅店的一半,我毫不犹豫地下了单。后来入住之后,我的喜欢程度超过了想象。Stowehof本身就被秋色层层围绕,在远处呈蓝色的山脉烘托下,诗意盎然。Stowehof的房檐也不像Trapp家庭旅店那样中规中矩,而是俏皮地探出一只角,好像一只寻偶的麋鹿。我刚才在写的时候,又搜了一下The Stowehof,发现它暂时关闭的消息。但愿真的只是暂时。

 图:The Stowehof

Trapp Family Lodge的地盘比我想象的大很多。除了最初的Lodge,他们还开辟了几十个分散的度假小别墅,全都藏在林子深处。Lodge前方坡下的草地上放养着牛马,但草场和Lodge之间隔了一条马路,有点令人扫兴。Trapp Family Lodge老照片里是没有这条马路的,那时的Lodge连着前方的草地,Trapp一家人就在草地上弹琴唱歌,或许Trapp 夫人Maria也曾在这片山地上奔跑,放歌”The hills are alive with the sound of music(音乐之声起,万山颜尽开)

图:Trapp Family Lodge前方的山坡

第四站是White Mountain(白山),路上经过佛蒙特州府Montpelier。州议会大楼因疫情关着门,我们拍了张照片,然后在商业区和住宅区开车逛了一下就继续上路了。

然后我们在新罕布夏州的Bath也停了一下,这里有一座1832年建造的而今仍在使用的廊桥,可以开车通过。还有一个Brick Store,据称是美国最古老的持续经营的综合商店,19世纪初就有了。

图:Bath的廊桥

图:Bath的老商店

进入白山风景区时,我一直在寻找最佳的秋色。不过我感觉自己期望有点过高,大概是今年的天气冷得慢了一些,树叶并没有红透。或许其中的枫树不够多,所以黄多红少。一趟走下来,我并没有看到比在纽约上州见过的更加惊艳的秋色。

当晚住在19世纪的大旅馆Eagle Mountain House,在里面的饭店里吃了一个仿亚洲式的豆腐菜肴,不知道是厨师眼神不好还是因新冠失去了味觉,这道菜至少放了半斤盐巴,咸得发苦。

此日我们开车去白山的最高峰Mount Washington。这大概是我在美国见过的最吓人的盘山公路。首先,道路很窄,只够两辆车擦肩而过;其二,旁边没有防护栏,掉下去即使不死也得重伤;其三:高处还有大雾,影响视线。幸好有惊无险。

到达高峰,停好车,刚出车门,一阵狂风猛扑过来,差点把我一巴掌扇回车里。妈哟,我小时候住在东海边,夏天经常有9级台风,也从未见过这么凶神恶煞的样子。后来见一堵墙上刻着:此处测得过地球上最大的风速。

我们顶着风爬到最高处,拍了照留念。可是,静止的照片并看不出来风速,更听不见风的吼叫。

 图:我在Mount Washington最高点

后来我们躲到了一个大厅里,那里已经挤满了人。定了定神,再回暖了一点后,我们就开车下山了。下山的路比较安全一点,因为现在我们是靠里面走了。但下山的路比较陡,需要不停地刹车。管理局体贴地设立了数个路边休息处,给车子以喘息降温的机会。

在向第五站缅因州Portland进发时,我们选择了绕行北边的路线。这边厢人烟稀少,但看到了好些拥护川普连任总统的牌子,也有少数拥护拜登的。估计乡下人传统保守的占多数。有紧邻的两家,一家门口插着Trump/Pence,另一家插着Biden/Harris。这对于住在纽约下城闹市区的我是很稀奇的一幕,因为纽约曼哈顿从南到北找不到一块拥护川普的牌子。想必其它大城市也是这样。但乡下人却可以放心地各有所表而和平共处,有真正的言论自由。天知道是谁进步谁落后。

在缅因州的Harrison小镇吃了晚午饭。我们就沿着Long Lake东边向Portland郊外的旅店驶去。

福布斯在2022年把Portland评为美国前十大安全城市之一。不过我当时有眼无珠。我眼中的波特兰有些破旧,而面向港湾的一排建筑显得呆板、没有灵气,街道上又空空荡荡,所以我当时竟然还觉得住在这里会不够安全呢。

图:缅因州波特兰市海边废弃的Goddard Mansion

第六站是波士顿。我三十年前的一个晚秋就来过这里,但只是点到了一下哈佛校园和MIT。后来的两次也都是蜻蜓点水。这一次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地走了Freedom Trail,算是对它的历史加深了点了解。

次日我们去了罗德岛的州府Providence。这里有两所非常好的学校。其一就是常春藤学校Brown University,另一所是著名的设计艺术学校Rhode Island School of Design。它们都位于比较优雅的College Hill。我们在另一边比较接地气的Federal Hill吃了个意大利餐。高楼大厦都聚集在城市中心,由于都远程办公了,所以当时是万楼人踪灭。

傍晚时分,我们到了耶鲁大学的所在地——康州的New Haven。我以前也来过两次。这个校园建筑咋一看,令我想起修道院。不管怎样,比起美国的其它院校,肯定是长得最像修道院的那个。读书也是一种修行嘛。在积累知识的同时,不要丢掉常识就好。

值得提一下的是设计首都华盛顿特区的越战纪念碑的林樱为耶鲁大学设计了“女生纪念台”,纪念自耶鲁招收女生以来,每年录取的女生人数。林璎是林徽因的侄女。据说在海外长大的林樱在设计越战纪念碑前并不知道自己的姑姑和姑父参与设计了天安门广场的人民英雄纪念碑。难不成还有一个设计纪念碑的遗传基因吗?

图:林璎设计的Women's Table

回纽约那天的路上在全美最富有的小镇之一康州的Greenwich转了一下。光看它的主街,似乎不如纽约Bronxville有情调。当然Bronxville也是富人的镇。我不由地想,这些小镇有一天会不会也建贫民楼呢?如果所有这么美好的小镇上都建了贫民楼,美国还有什么Picture perfect小镇吗?我虽然住不起这样的小镇,但我还是不希望富有且美丽的地方都要欢迎穷人进去捣糨糊。因为都被捣了糨糊的话,世界上就失去了我会向往的所在。当年我一个神童小朋友出国留学时,我的羡慕之情暴露无遗,他却说:“你不用羡慕我,我现在是羡慕你呢,因为你还有出国梦可以做。”人之所以觉得活着有意义可能就是因为有美梦可做。那么,尽管玛莎葡萄园的圣母圣父们很虚伪,我也不要责怪他们维护了他们的桃花源。我的梦里需要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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