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我不在方舱:妈妈为我而死,爸爸、妻子、弟弟为我坐牢
2020年突发疫情,有了方舱。
武汉方舱医院
“方舱”这个词现在已经家喻户晓,大人小孩都知道。
如果一个人检测阳性,可能就有一大批密接,次密接,哪怕吹过他吹过的风,也会被送到“方舱”医院。
“方舱”医院的背后发生了太多太多令人心酸的事情。
今天防疫放开,“方舱”可能很快就会在人们的生活当中消失。
原伟东
亲爱的读者,我叫原伟东,我希望大家能够关注我的案子。
标题中的“20年”,是我被关在河北廊坊看守所整整20年了。
我待在这个也可以称为“方舱”的地方:整整20年了。
20年间,妈妈为我去世,爸爸、妻子、弟弟为我坐牢。
20年间我被5次判过死刑。
2001年9月16日,我被从东北老家抓到河北 。
杜国利对我20多天的刑讯逼供,在鬼门关走了两三次,侥幸保住一条命的我,被送到了这个“方舱”里面。
杜国利
我进这个“方舱”的时候,比被感染新冠病毒的人进方舱时的病情要严重一些。
我从头到脚,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是被他们电击电的。
我的双手关节全是露着骨头的,是被电线缠上,电话摇的。
我的嘴是不能说话的,他们把电棍杵到我的嘴里,牙被杵出血了,我被电的满嘴大泡。
我的腰是直不起来的,多人用铁棍打,电棒电,电话摇,身体都聚筋了。
我现在还有半条命,我已经非常感谢老天爷可怜我,差一点被杜国利折磨而死。
我就是这样一个状态,被关进了“方舱”。
验伤申请
廊坊看守所有入所证明,我一呆就是20多年。
在“方舱”里面这半生,我身体外部的伤慢慢的好一点,可心里的伤越来越痛。
我的妈妈为了我喊冤,在河北高院门前磕头,脑出血去世了,我这个儿子没看见。
妈妈为我丢了性命,我竟然不知道。
我妈妈金亚芹
我的爸爸因为去哈尔滨为我取证据,60多岁的老人被杜国利关到看守所一个月。
我爸爸的逮捕证明
他老人家为我的事四处奔波,积劳成疾,身患癌症离世,我也不知道。
我的爸爸原振福
我的妻子因为我的事儿受牵连,遭受刑讯逼供,身体摧残,人格的侮辱。
她头撞暖气片到了想死的地步,可我这个丈夫也毫无办法能够去保护她。
我的妻子李杰
我的两个弟弟为我喊冤,割腕,坐牢,被打,被关,50多岁的人了,至今还没有成家,我这个哥哥完全不称职。
我二弟原伟刚
我的儿子从6岁我被抓,如今已经28岁了。成长过程中,没有爸爸,整天顶着一个杀人犯父亲的骂名,我也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我被囚禁在这个几个平方的“方舱”里面,与世隔绝。
一大家子人为我受尽苦难与折磨,爸妈去世了我都看不见最后一面。
这个“方舱”囚禁了我整个的人生,我的人生已毫无意义。
我没杀人,我不是杀人犯。
我不离开这里,除非还我清白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河北廊坊看守所,重获自由。
文|原淑娟(原伟东的姐姐)
李杰(原伟东的妻子)
助产|驯荒我们年龄大了,脑子不太好使了,希望有热情的朋友给些帮助,特别是有热情的年轻人。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