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把数字游民这件事儿说清楚,他们给村里办了份报纸
编者按:DNA内测期间,设计师、插画师、编辑、记者、撰稿人们聚在了一个屋檐下。村中无事,大家一合计,不如给村里办份报纸,一次性把“数字游民”这件事跟乡亲们说清楚吧(陆陆续续有村民进DNA来参观,以为我们都是搞“高科技”的)!于是有了《白茶原小报》。这篇文章摘自《白茶原小报》第一期《DNA大揭秘》,作者是DNA居民,前财经记者甲乙。
报纸长这个样儿
每年的3月下旬到4月初是茶农们最繁忙的日子。尤其在白茶的核心产区安吉县溪龙乡,清明前后,白茶街上总是一片热闹的景象,茶商们从全国各地拥来,抢购第一波明前茶。
Before
过去:把椅子卖到欧洲的
安吉永佳竹木制品厂
安吉永佳竹木制品厂最早就坐落在这条白茶街上,只不过是在上世纪80年代末,当时白茶尚未闻名于世。最初,这是一家小家具加工厂,做木制品开板。
王爱琴和张庆友是土生土长的溪龙乡人,经营着这家加工厂。夫妻俩把开板工艺拓展到木制品加工,比如制作木制桌椅等,后来又加入了竹制工艺品的生产,永佳也逐步从粗放型走入精加工。
由于原厂房需要扩张,加上白茶街的公共规划,新厂房迁址到了白茶街1公里之外的横山村路,也就是目前DNA的所在地。
2021年4月,DNA改造前的样子
厂区分为两块区域,吃住一体。前侧的区域属于王爱琴的哥哥一家,后侧区域属于王爱琴一家,一个家族共同生产竹木制品。
赶上了2000年后加入WTO背景下的外贸红利,夫妻俩的客户从国内逐渐转移到欧洲、北美。高峰时期,厂房容纳了近100位工人同时工作。
好景不长,2018年的一场大雪压垮了其中一个旧厂房,也就是目前DNA的“操场”,再加上规划方面的原因,永佳再次搬迁。“其实很舍不得,毕竟我们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了,还是很有感情的,而且小儿子就在这间厂房里出生。”张庆友说。
2021年4月,DNA改造前的样子
借着这次采访,我们邀请了夫妻俩回到DNA。看到焕然一新的空间,王爱琴感叹:“现在可比之前漂亮了太多”。
Present
现在:可能是中国第一个
服务数字游⺠的创意园区
DNA的改造最大限度保留了原有厂房的结构,三角形的木制房梁,增加了装配式建筑,并在厂房外部覆上了阳光板。所以才有了现在阳光下闪着细碎光芒,令人觉得“这里是搞高科技的”。
DNA现在的样子
起先只有安吉创意设计中心ACDC(Anji Creative & Design Center)的规划,一个把创意设计类人才从一线城市吸引到乡村的大胆设想。DNA的出现更像是“无中生有”,从决定立项、出方案到最终落地,仅仅花了不到半年的时间。
这是一个非常匆忙却果断的决定,但背后却有着长达十多年的积淀。一切还要从老许和这个来自大理的团队说起。
疫情爆发前的几年,出于对数字游民生态的兴趣,长居大理的老许和阿德特地跑去巴厘岛考察。
他们发现在一个个印尼风格的庭院中、在游泳池边,在茅草棚下,人们可以各自打开笔记本、戴着耳机认真工作。饿了到背后的自助点心吧取食,公共空间中有大大的黑板,写着每周的活动日程。
日落时分,这些人会合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骑上自己的小摩托,旁边挂上冲浪板,迎着夕阳往海边飞驰而去。“没有比这个更美好的生活了”,老许这么想。
于是当有机会参与到白茶原(编者注:DNA所在地溪龙乡的乡村振兴综合体项目)的工作中后,他也希望有机会为中国的数字游民创造一个类似的空间。
在“开源运动”圣经《大教堂和集市》中,描述了“教堂”和“集市”这两种形态和其形成原因:大教堂是自上而下的,集市相反,完全是自下而上的,是一种生态,不由一个大脑来规定。
老许和团队想做集市,这也成了后来DNA运行的底层逻辑——人和人的聚集场所,有稳定场域,去中心化。
他们还有更宏大的愿望:做生态,实现乡村的振兴。
纽带可能就是一个关键物种。这个关键物种像是海洋中的珊瑚礁,它可能只占1%,却汇聚起了海洋中99%生物的密度。找到这个关键物种,就打开了生态构建的钥匙。
ACDC就是这个关键物种,一个新型文化创意基础设施,通过它去吸引全国全世界与创意创新有关的人才。而最符合这个目标的人才就是数字游民,他们只要背起一台电脑,连上网络,到哪里都可以工作。
按照团队的策划,DNA的构建要满足两个需求,一是场地要离ACDC近,另一个是住宿能容纳百人,差不多是一个小型社区的规模。此外,DNA的硬件条件不能差,因为这是土壤能长出新物种的前提条件。
DNA现在的样子
“一切顺利得不像话”——周五提案周末就收到了场地选址照片,从提出概念到场地落实,前后只有两三天。“当时觉得受到了老天的眷顾,一切心愿都满足了。”老许告诉我。
之后便是紧张的项目落地。设计项目书,寻找设计团队,然后是旧房改造的工程施工。
2021年8月,老许提前从大理飞到安吉驻扎。他亲眼见证了短短3个月间,一个堆满垃圾的厂房废墟是如何改头换面的——车间变成了宽敞明亮的公共大厅,像巴厘岛一般的大块黑板和松木板,草坪覆盖了公共区域,还停上了几辆外观时尚功能各异的改装车。
Future
未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接下来,大理团队的阿德、梭梭和岚卿先后来到了安吉,他们决定先从数字游民内测开始,把全国的游民们请来,一起来试试DNA好不好住。
老许至今记得刚发出内测推文时的忐忑。2021年12月2日,当敲下了最后一个句号,8点准时点击发送公众号推文后,他彻夜守在电脑前,盯着DNA的邮箱。
“我平时和大家在一起心挺大的,但那天我一个晚上没睡。”老许坦言。
第一晚,老许只收到一封邮件。很快,邮箱就开始叮咚叮咚响个不停。去年12月15日,第一批4位数字游民入驻,随后每天都有新人加入,老许忐忑的心才逐渐放下,这时社区已经粗显雏形。
时间到了2022年1月,当越来越多的数字游民从四面八方奔赴DNA的时候,当越来越多的反馈汇集到团队的时候,老许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数字游民社区)成了。
这是一种能量场,当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到了某种频率后,场域便自然有了温暖的气息,或者说,社会资本达到了某种浓度。
从组装第一辆自行车,拼接第一把椅子,第一次集体包饺子,第一个元旦跨年篝火夜,再到后来的自发组织骑行,成为日常的夜晚烧烤趴,自发组织看电影,桌上的零食角,以及后来的木工小组,等等等等,DNA的文化在慢慢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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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想象,仅仅两个月,一群陌生人间碰撞出了一个有魔力的磁场,以至于春节前,不少人坚持到最后一秒钟,才依依不舍地回家,并在过完年后又一个个相继回来。
随着未来ACDC的开放,这个有着设计图书馆等激发创意的资源支撑的场馆可以赋能更多创意人群。这也是老许眼中那个能滋养和吸引新物种们的珊瑚礁。
在未来,除了ACDC、DNA会承担数字游民的Co-working(共享办公)和Co-living(共享居住)外,数字游民的生活和居住也会拓展到周边的民宿或短租公寓——分散游民的密度,同时也保持紧密的邻里关系,给乡亲们带来更多收益。
ACDC效果图
“对于个体而言,每个人都渴望一个温暖友善的环境,跟同类住在一起彼此都舒服。对于乡村而言,过去几十年,一代又一代最优秀的青年拥入城市,现在在溪龙,可能是这些年第一次全国各地的青年才俊从城市奔赴乡村”,老许说。当村儿里的数字游民们形成气候,开始更多地参与乡村建设,安吉的名片,是不是也能多一张呢?
#作者手记
我是本文的作者甲乙。从申请成为第一批数字游民到现在,我陆续在DNA生活了一个月,慢慢见证了DNA的壮大,见证了有DNA味儿的文化形成。几天前,在闲聊中,当小报编辑阿德得知我曾经做过财经记者后,便被赋予了首期《白茶原小报》一些文字撰写的任务。很荣幸,我不仅是这些鲜活的人与事的记录者,我还能成为这段历史的一部分。
我从小出生在城市,是个地地道道的上海人。城市里成长起来的小孩,很少有体验过吃百家饭、穿百家衣、住农家大院的生活。我一度认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应该是这样,保持联系,同时也保持距离,毕竟君子之交淡如水嘛。直到我来到了这个生活工作都在一起的地方。
刚开始我曾有过一段时间的不适应,毕竟集体生活离我太遥远了,但我决定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去体验另一种生活。
我在安吉住了下来,白天会工作,或者到周边骑行,晚上和大家一起看电影,或者围炉烧烤。
生活和工作在这里融为了一体,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时间灵活安排工作,同时享受生活。他们的身份和背景极为多元,不过共同的特点是:都在为自己所爱在发光发热。在这一个月中,我从未听到过一句对工作的抱怨,反而那些早上6点就起床干活的人,都对工作充满了热情。
因为大家生活在同一个公共空间,社交和闲聊的密度也空前的高。我发现这里还有更多有趣的人,有趣的故事。这种“有趣”和他们的收入、阶级、肤色、外貌,所有这些外在的东西都没有关系,有趣是在于他们是谁,他们在做的事情是什么,以及他们是怎样生活的。
几天前的一个下午,我们围坐在猫女的咖啡车旁,一边晒太阳一边聊天。旁边是大片的茶田,落日的余晖洒在身上都是暖暖的。看着这样的场景,我暗自感叹:生活可真美好啊。
我看到了另一种生活。
#ACDC内测招募中
更适合一边工作一边玩耍的安吉创意设计中心(ACDC)即将落成,这次为大家准备了30个内测名额,为参与者提供ACDC会员区的全部使用权限,以及DNA的免费住宿。欢迎各位来跟我们共赴一场乡村创新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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