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桥大学:来这里才知道什么叫做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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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蒲实 陈赛
来源:凤凰读书
节选自《大学的精神:教育是让一个人成为最好版本的自己》
学院制
到达剑桥的旅游大巴大多会在皇后街停下,游客们沿银街走上3分钟就能看见剑河,以及剑桥的标志性建筑—皇后学院的数学桥,传说这座桥是牛顿设计的,没有一颗铆钉,但后来有一位学生不服气,将这座木桥拆掉,重新搭建的时候不得不使用了铆钉。每年6月,会有很多参加完考试的学生从这座桥上跳入剑河游泳。剑河中来来往往的都是乘船的游客,右手边可以看到国王学院,左手边便是国王学院的“后花园”,经过克莱尔学院桥,左手边的克莱尔学院花园幽静迷人,然后是圣约翰学院的叹息桥,到达耶稣绿地旁的水坝折返。由这道水坝再往前,才是剑桥大学各个学院的划船队训练的水域。
如果没时间乘船,那就沿银街向前,到国王街(King’sParade),马上就看到了剑桥另一个标志性建筑—国王学院的礼拜堂,亨利六世建造这所学院之初,是为了接受伊顿公学的毕业生,直至1865年才有第一位非伊顿公学的学生入读。学院建筑显示出王室的气派,但那座礼拜堂刚开始修建,玫瑰战争就打响了,王室资金紧张,直到亨利八世时,礼拜堂才修建完毕。如今,让这所礼拜堂闻名天下的是国王学院唱诗班,每年圣诞夜,BBC都会转播国王学院唱诗班在礼拜堂中的演出。如果时间凑巧,游客们有机会听到唱诗班的晚课。
走进国王学院的庭院,穿过剑河,来到后花园,就能看到徐志摩的诗碑,一块岩石上刻着他那句“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徐志摩当年到国王学院听课,但并没有在这里拿到任何学位。这所学院最受推崇的毕业生是经济学家凯恩斯,学院旁有一过道名为“凯恩斯过道”。小说家E.M.福斯特终老于国王学院。
沿国王街继续向前,就是举行毕业典礼的评议堂,然后是冈维尔与凯斯学院,这所学院中最著名的院士是剑桥大学一个智力的象征—斯蒂芬·霍金,学院中的斯蒂芬·霍金楼,是剑桥标准最高的学生宿舍,从2006年10月起为本科生提供住宿。学院的三道门分别叫作“美德”、“谦逊”和“荣耀”,“荣耀之门”正对着评议堂,只有毕业典礼或哪一位院士去世,这座门才会打开。
所谓“学院”,最主要的功能就是学生宿舍、食堂、教堂和图书馆。国王学院由亨利六世创建,冈维尔与凯斯学院1348年由冈维尔牧师创立,约翰·凯斯医生在1557年至1559年担任学院的院长,他为学院提供了大量的资金,并扩建了学院的建筑。这所学院有良好的医学传统,因为第一个详细论述血液循环的威廉·哈维就是这所学院的院士。这些古老学院构成剑桥绝对的“市中心”,老学院的大多数宿舍都提供给本科生和院士居住,申请进入剑桥大学学习的人同时要向某一个学院提出申请,学院可以接收各个专业的学生,这样不同专业的学生住在一起,旁边就住着院士,以形成一种“复杂的生态”。只有3所英国大学采用这样的“学院制”,我们可以这样来理解—学院是一种私有制,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的传统,自己的财产,比如三一学院就是英国的大地产商,他们计划买下伦敦的“千年穹顶”,出租场地举办音乐会,他们在法国有自己的酒庄,是剑桥最富裕的学院。冈维尔与凯斯学院是剑桥大学历史上第四古老的学院,也是目前第三富有的学院。而大学是一种公有制,大学由各个系构成,各系的建筑散落在剑桥市的周边地区。一位剑桥博士这样说:“在这里拿个博士没什么特别的,但如果你是从伊顿公学、拉格比公学毕业,在剑桥或牛津读了本科,那就很特别了。这说明你在人生最关键的成长期接受了最好的教育。至今英国还有‘剑桥帮’‘牛津帮’‘伊顿帮’的说法,可见一所中学也会很了不起,奥威尔怎么样?伊顿公学毕业,没上过大学,也没拿过博士学位。”剑桥的学院的确把老宿舍留给了本科生,三一学院、冈维尔与凯斯学院和圣约翰学院感到研究生人数过多带来的压力,在1964年联合出资创立了只招收研究生的达尔文学院,名字是为了纪念达尔文家族,而达尔文本人毕业于剑桥的基督学院。
剑桥1869年建立了只招收女生的格腾学院,距市中心4公里,之所以这么远就是为了让女生躲避剑桥男生的骚扰。格腾学院直到1977年才接收了第一个男院士,1979年才开始招收男生,学院院长史翠珊女士(MarilynStrathern)这样向我们解释“学院制”的特色:“大学的各个系,主要是以讲课的方式介入学生的生活,而对许多学生来说,学院的老师才起到督学的作用,各系图书馆是学生们的专业需要,各学院的图书馆是学生们自学的需要,学院对学生起到‘看不见的教育作用’,不同专业的学生住在一起,分享各自的兴趣,划船队、晚餐、戏剧社都是由学院来组织的,生活从来不应该是统一步调和统一框架下的,学院制就是要让学生们生活在一种‘复杂性’之中,要让学生们有一种在不同场合转换自己的能力,一个人有许多侧面,但还是一个完整的人,学生们必须在一种‘复杂性’中生活,才能认识一个超越大学的世界。”
1871年建立的纽纳姆学院是目前剑桥大学唯一只招收女生的学院,学院的导师(seniortutor,除院长之外最有权力的人)阿普特女士(TerriApter)说:“培养绅士和淑女,这种说法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但剑桥的学生们的确还愿意谈论绅士和淑女这个话题,纽纳姆学院现在还只招收女生,我们会把这个传统保持下去。不过要说学院更偏重本科生教育,我可不同意,剑桥的研究生也受到了很好的生活上的照顾。剑桥本科教育的特别之处是,除了系里面的讲课之外,学院会安排‘督学’,也就是由富有经验的老师组织上讨论课,在其他一些大学,有经验的老师给学生讲课,小组讨论则由研究生代课。剑桥不是这样,剑桥各学院的老师会起到‘身教’的作用,但这不是给学生树立一个‘道德模范’,教师应该向学生展现如何思考,如何提问,如何开展研究,如何寻找证据,如何辩论,辩论是为了让学生对自己写下的论文更有信心,想得更远。”
老鹰酒吧
从皇后学院到三一学院,专心走路的话,也就用5分钟的时间。如果走得快一些,能走到圣约翰学院门口。这是剑桥最为核心的一条路。在每年发放给新生的“剑桥小词典”上,是这样解释“长距离”的—在剑桥走路超过5分钟的,就算是长距离了。这个小词典是这样解释“剑桥”的—这是个形容词,用来形容那些特别有个性的学生的生活,他们总做出某些极端的事情。NARG—指那些刻苦读书、长相难看、穿着差、社交有点儿障碍的男生。“辛蒂”—这不是人名,而是指剑桥唯一的一家夜总会,经常带有贬义。“国王路跑步”(KingStreetRun)—这不是真的跑步,国王路比国王街(King’sParade)长,这项运动是指在这条街道上的每一家酒吧都喝上一杯啤酒。
剑桥的土地几乎都为各个学院所拥有,学院自然不愿把自己的产业出租给夜总会,更不要说色情场所。但这座10万人的小城拥有200余个酒吧,剑桥学生曾经手绘“剑桥酒吧地图”,标明各个酒吧的位置,号称要在大学期间喝完所有的酒吧,但并没有记载哪一个学生曾经完成这个壮举。事实上,各个学院的酒吧就是喝酒的好去处,外面的酒吧一杯啤酒2英镑,那学院里的酒吧里啤酒只卖1英镑,让学生喝到便宜的啤酒是一项学生福利。当然,到各个学院的食堂去吃饭,看看哪个学院的伙食最好,更是学生们乐此不疲的事情。
剑桥最著名的酒吧可能是“老鹰酒吧”,暑假期间,这里到晚上依旧座无虚席,而旁边的另一家“巴斯酒吧”则门可罗雀。“老鹰酒吧”的传奇之处在于,20世纪50年代,弗朗西斯·克里克和詹姆斯·沃森经常在本尼特街上的这家酒吧吃午餐,他们以卡文迪什实验室为基地,建立了DNA结构的模型。在《双螺旋》一书中,沃森提到,1953年的一天,克里克冲进“老鹰酒吧”,大声宣布“我们已经发现了生命的秘密”,沃森觉得,这样说为时尚早。但克里克在自己的回忆录中说,他不记得自己曾这么冲动。不论当事人如何记忆,这座酒吧的一张桌子背后的墙上已经镶嵌了一块铜牌—克里克和沃森在这里宣布发现DNA的双螺旋结构。在这张桌子前抬头望去,天花板上是“二战”遗迹,英国和美国飞行员用打火机和蜡烛在天花板上烧出自己的名字和部队番号,他们从剑桥附近的一个军事基地出发去轰炸德国。
从“老鹰酒吧”走上200 米,就是老卡文迪什实验室,一块铭牌这样记录:“1897 年,J. J. 汤姆逊在这里的老卡文迪什实验室发现了电子,后来它被确认为物理学的基本粒子,这是电子学和计算机科学的基础。”卡文迪什实验室1874 年由麦克斯韦尔创建,并担任卡文迪什实验室物理学教授,1974 年,实验室搬迁至剑桥西部的“科学园区”。
在“老鹰酒吧”里,一位物理系博士生这样告诉我们:“这次搬迁改变了卡文迪什的风水,这里一共产生过28个诺贝尔奖得主,但搬到西边之后,地方是大了,但好像只拿过一个物理奖。约瑟夫森教授是1973年拿的诺贝尔奖,他是三一学院的学生,计算出超导结的隧道效应时还是研究生二年级的学生,现在我每次在草坪上怀疑人生的时候,老能碰见约瑟夫森,老头儿也在那儿怀疑人生,他现在发表的论文是《超自然证据及其对意识的含义》,就是说,他主要研究人间有没有鬼,特异功能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银街之上,有一家名叫“Anchor”的酒吧,入口处也挂着一副铜牌—60年代,这里经常举办爵士音乐会,当时席德·巴雷特经常来这里听音乐。席德·巴雷特生于剑桥,但他没能在这里读大学,他是伦敦一家工艺学校的学生,搬到伦敦后,他创立了平克·弗洛伊德乐队。2006年,席德在剑桥的家中去世。那位物理系博士转战Anchor酒吧,继续讲述卡文迪什实验室的八卦:“剑桥物理系最大的失误是放走了玻尔,玻尔当年想在卡文迪什实验室做研究,但不知怎么,剑桥没有收留他,他在剑桥踢了几个月的足球,就转到曼彻斯特去了。”从Anchor酒吧转战Granta酒吧,物理系博士只能听另一位文科学生讲典故了:“Granta本是剑河的一条支流,这也是剑桥一本文学杂志的名字。”
豪饮之风也是学院间的传说,莫德林学院的划船队,入队仪式就是连干3品脱啤酒,第三杯中掺入威士忌。走在剑桥的街上,也经常能看见酒铺,售卖各种葡萄酒,许多酒瓶子上贴着学院的标签,表明这是某某学院特制的酒。中国社科院外国文学研究所副所长陆建德,1983年从复旦毕业后去剑桥读博士,他对剑桥的酒文化印象颇深—许多老教授的书柜后面就放着一排一排的空酒瓶。有些老师的酒量很大,一个没有多少人参加的讨论会开完,可能10瓶葡萄酒就没有了。
赵凤仪在剑桥期间曾经担任“剑桥品酒队”的队长。“每个星期我们会开一个盲品会,打开12款酒,大家一起品,然后讨论酒的品种、年份、葡萄种类、地区等等。每年的春天,我们跟牛津有一个盲品比赛。赢得比赛的人可以去法国旅游。盲品所用的酒来自赞助商。据我所知,没有几个大学有这种盲品比赛。这个比赛从1952年开始,有几十年的历史了。但在剑桥,这个比赛太现代、太时髦了。”
尽管是暑假,沿剑河划船,岸边酒吧上年轻人豪饮的场面还是会让人遐想,等1.6万多年轻学生都开学了,酒风该多么浩荡。相比之下,抽烟好像已经out了,在RoseCrescent(玫瑰花街)街角的Fcuk(英国时装品牌)商店外的墙壁上,还有一块铜牌,上面是剑桥学生1862年作的一首诗,名为《烟草颂—献给烟草行》,有中国访问学者试译全诗,其中有这样几句:“你使晨曦增媚,你使午餐填味,黄昏之乐尤最”;“我有五六兄弟,抽烟无妨友谊”。100年前,身着学袍抽烟是违反校规的,如今,学院里全面禁烟,即便花园里也不能抽,据说,剑桥学生大多遵循此规定,最过火的行为也就是在宿舍里偷着抽两根大麻。
格兰切斯特草地
离老卡文迪什实验室两分钟的路程,就是伍玻科学历史博物馆,严格说,这只是科学历史系的一间陈列室而已,楼梯拐角处张贴着学生的考试成绩,博物馆里陈列着约1000件古老的科学仪器。伍玻曾担任剑桥科学仪器公司的董事长,在退休之后将自己的收藏捐献给学校,这些望远镜、显微镜、太阳系仪只能展现科学历史的某一个片断,相比之下,西德维克地质博物馆则试图用无数的石头来涵盖整个地球的历史。在这间博物馆里可以找到剑桥早期建筑所使用的石材—剑桥本地所产的石灰石质量欠佳,克莱尔学院和国王学院之间的墙就是用本地石灰石构建的,从15世纪开始,学院能够负担从英国其他地方运来更好的石材,唐宁学院是用鱼卵石构建,评议堂是用波特兰石灰石构建。在地质博物馆对面,是人类学系和考古系拥有的“人类学博物馆”。
剑桥植物园在城外占据一大片土地,那里曾经是三一学院的麦田,学校对这座植物园的规划是:“不仅要鼓励人们对植物学的兴趣,也要使花园成为一个令人愉快的所在。”植物学教授约翰·史蒂文·亨斯洛在1831年开始建设这个植物园,他在那一年还把他的学生达尔文送上了“猎犬号”,而达尔文带回来的鱼类标本及昆虫标本则陈列在“动物学博物馆”里。穿过唐宁学院的空地,兰斯菲尔德路上的“斯科特极地探险博物馆”正在进行维修,这里展示英国人对南极和北极的探险,而剑桥大学也早在1920年就建立起冰河研究机构。这座城市中最为著名的博物馆当然是建立于1816年的菲茨威廉博物馆,这里收藏了世界范围内的众多艺术品,会有各种主题的当代艺术展、画廊讲座和演奏会。
每一个博物馆都会激发起你对某一门类学问的兴趣,但流连于博物馆的人数永远不会比漫步在格兰切斯特草地上的人多,这一大片草地上有一条3公里长的路径,从市区徒步、骑自行车,或者划船沿剑河抵达格兰切斯特村,在“果园”里喝上一杯茶,是剑桥最为经典的一条休闲路线。果园中也有一个小小的博物馆,纪念的是青年诗人罗伯特·布鲁克。100年前,他租住果园的一间农舍写论文,享受着英国乡村生活的甜美,事实上,他躲到这个安静地方来也没能好好看书,不断有朋友来拜访,享受着坐在苹果树下看着落日的悠闲,这些朋友是弗吉尼亚·伍尔夫、罗素、维特根斯坦、凯恩斯、福斯特。在某些月色撩人的夜晚,布鲁克和伍尔夫会到拜伦潭去裸泳,那里离果园不远,横渡达达尼尔海峡的拜伦就在那片池塘里练就了自己的游泳功夫。1821年,拜伦在自己的日记中回想起在剑河游泳的场景,“那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
1909年到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之间,布鲁克在这里度过了“最快乐的时光”,他说:“我不假装能理解自然,不过我和她相处愉快。我看我的书,她料理母鸡和风雨,我们都很有耐心。一位老妇人为我准备蜂蜜、鸡蛋和牛奶,她整天坐在玫瑰花园里干活。”他写下诗句:“池塘上方,河水是否甜蜜,和缓?”“教堂的钟还停在差10分3点吗?还有蜂蜜用来泡茶吗?”1915年,这位27岁的诗人死在地中海的英国海军的船上,被埋葬在爱琴海一个小岛的橄榄树林中,他的诗里这样说过:“如果我死去,请为我想想此事—外国的田野上有一些角落,它永远属于英国。”
在拜伦、布鲁克这两位浪漫的年轻诗人客死异乡之后,这片草地又迎来了新的诗人。1956年2月25日,在剑桥大学的一个聚会上,西尔维亚·普拉斯与她慕名的泰德·休斯第一次见面,当休斯的嘴唇移到她脖子上的时候,她在他脸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咬出了血。4个月后,休斯和普拉斯结了婚,这年秋天,他们搬到了格兰切斯特附近居住。尽管后世许多的孩子都会背诵普拉斯那句“我披着红发从灰烬中升起,我吞噬男人如呼吸空气”,但更多的人会惋惜她的自杀,“死去是一种艺术,我要做得精彩”。
在普拉斯的日记和她写给母亲的信里,经常能看到这片草地。“记得罗伯特·布鲁克的诗吗?我们在果园里喝杯茶?”“昨天我们走了15英里,穿过森林、田野、沼泽,月光下的格兰切斯特草地上沉睡的牛群。”“泰德和我在河上撑船,在格兰切斯特的苹果树下喝茶,吃蜂蜜还有三明治。”“这天早上4点半起床,我们去草地上散步,我给一群牛朗诵乔叟的《坎特伯雷故事集》,我读了20分钟,我从未有过如此智慧、专注的听众。”“开始时天空发出蓝色的光芒,大颗的星星还悬在空中,之后转为粉红色,延伸至天际线时慢慢变得半透明。”当时,普拉斯在准备学位考试,泰德在附近的一所中学里教书,她负责把两个人的诗作打印出来,去参加诗歌比赛。他25岁,她23岁,还没有为家务琐事和别的女人发生矛盾,1957年春天他们离开格兰切斯特,这片草地只记取了这对年轻诗人最美好的时光。多年后,休斯在诗里回首:“你的声音穿过草地朝向格兰切斯特,声音渐沉,牛群入迷地观看。”
如今,每天都有人穿过丁香花、栗子树,走过草地,在果园的苹果树下喝茶,默诵布鲁克的诗:“看看在格兰切斯特的月光下,渐渐苏醒的枝条,闻着令人兴奋的芬芳,永远记得,永远记得,河水的气味,倾听微风吹拂小树发出的叹息。”拜伦、布鲁克、泰德·休斯和西尔维亚·普拉斯赋予这片草地永远的青春气息,浪漫与激越的青年时代,对整个国家乃至整个世界的情怀,刻骨铭心的爱情。他们的事迹与诗歌绵长悠远,其力量比之平克·弗洛伊德的那首名为《格兰切斯特草地》的歌曲要浑厚得多。
1924年,伍尔夫的一封信中这样写,你对剑桥感觉好吗?这里让人“发热”—准备考试的年轻人,后花园里的树和花,平底船,院士的花园,美丽到不那么真实的池塘,智慧头脑之间的辩论。伍尔夫说她尊重那种辩论的气氛,但她置身事外感觉会更好,她当时到剑桥是做一个讲座,她并没有在这里学习,但对更多的年轻人来说,花园、树、河水、草地、图书馆、博物馆、教堂,看见这些还不够,他们还需要有一个智慧的头脑,不是为了一场辩论,而是为了配得上这方水土这方历史,配得上自己明明白白的青春。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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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蒲实 陈赛等,本文节选自《大学的精神:教育是让一个人成为最好版本的自己》;转载:凤凰读书。本文版权归属作者/原载媒体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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