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日本老人，进食时都怕死于窒息
▲日本山梨县，一位骑自行车的日本老人。（视觉中国/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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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每年在进食时死于窒息的人，比死于交通事故的人还要多
本文首发于南方周末
最近，一篇名为《口感逼真的防窒息食物》的文章出现在了《大西洋月刊》的网站上，在这篇文章中，作者提及了一个令人惊诧的现象：日本每年在进食时死于窒息的人，已经比死于交通事故的人还要多。
根据日本警察厅2017年发布的数据，2016年，日本有3902人死于交通事故。而进食时窒息致死的人数却达到了四千人左右，其中多半是老年人。
随着年龄的增长，87%的老人会出现不同程度的进食困难，55%的老人会面临吞咽障碍。这一方面与老年人身体素质的下降有关，另一方面，一些老年人身上常见的疾病，如脑卒中、帕金森病、阿尔茨海默病、慢性阻塞性肺炎等也会导致吞咽障碍。
按照联合国的传统标准，一个地区60岁以上老人达到总人口的10%（新标准是65岁以上的老人达到总人口的7%），该地区就被视为进入了老龄化社会。而早在2010年，日本60岁以上的人口就占到了 51 29192 51 14919 0 0 3357 0 0:00:08 0:00:04 0:00:04 3357总人口的30.5%。目前，日本65岁以上的人口占到了总人口的25%，到2060年，这一比例还将增长至60%。
日本人口的老龄化之所以如此严重，一是因为战后1947年至1953年间和1966年至1985年间两次婴儿潮人口逐渐进入老年阶段，二是因为年轻人越来越不愿意婚育。根据日本厚生劳动省（日本负责医疗卫生和社会保障的主要部门）公布的数据，2017年日本仅有60.7万对夫妻登记结婚，创下了二战后的新低。而2017年日本新出生人口数大约为94.1万人，创下了自1899年以来118年间的最低值。同时，厚生劳动省将日本2017年的死亡人数估算为134.4万人，比上年增加3.6万人。这意味着日本人口将自然减少40.3万人，这是该指标首次超过40万。
一些日本学者将少婚少子化的原因归结为日本经济的低迷。在日本，7成以上的女性会在结婚后回归家庭，完全依靠丈夫供养，这意味着婚姻生活需要完备的经济保障。但在目前，却有40%的日本人从事着劳动保障不够完善的工作。到三十岁时，这些人只有30%会结婚。而即使是拥有稳定工作的人群，也只有50%会在三十岁之前结婚。
老龄化改变了日本社会的景观。一个令人忧虑的现象是很多日本老人临死时没有亲人在身边，最终只能孤独地死去，这一现象被媒体称为“孤独死”。
《纽约时报》曾在2017年11月30日报道过日本的“孤独死”现象。在该篇报道中，居住在千叶县的91岁的伊藤女士，其女儿和丈夫都早于她去世。为了避免死后无人发现，伊藤女士请住在对面楼上的朋友每天帮忙看一眼自己的窗户有没有拉开。如果有的话，就说明她还健在。2012年，高知市一所住宅内还曾发现过一位七十多岁男性老年人的遗体。老人每月的房租和水电费会从养老金中自动扣除，但是据水表显示，2010年5月之后，房间内就再也没有用过水了。
另一方面，随着老年人口在全体人口中比例的不断增大，日本开始兴起“银发经济”。这个与老年人的吃穿住行相关的产业，目前市场规模已经达到了8000亿美元。“防窒息食物”便是“银发经济”的代表产物。Nutri集团利用可食用胶凝剂，将很多食材制成了老年人更易咀嚼和吞咽的形态。另外一些商家则用搅拌机和塑形模具处理鱼类，在保证鱼刺消失后将制成的糊状产品投入市场。而根据日经新闻的报道，自2011年起，日本成人纸尿裤市场迎来了爆发，成人纸尿裤的销量已经超过婴儿纸尿裤的销量，这个市场还在以每年6%到10%的速度增长。从这个意义上说，在如今的日本，与养老相关的产业是真正意义上的朝阳产业。
而根据相关研究，中国的人口结构正在经历与曾经的日本非常相似的变动。1980年到1990年，日本60岁以上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从12.8%上涨到了17.4%。而中国则从2000年的12.3%，上升到了到2010年的16.7%。另一方面，中国的生育率自1990年代初期以来就一直低于更替水平。
日本的今天会是中国的明天吗？
（作者系知名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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