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范若溪
1847年,清代君子梁章钜在归隐田园的生活中,迎来了他人生的第73个重阳节。
梁章钜中过进士,做过巡抚,救济过数十万难民,更查禁过鸦片,抗击过英军。然而这个重阳节对一生传奇的他而言,却平凡而有趣:他本打算重阳登高游览平山堂,却因一场雨无奈作罢,转而闭门在家,与家人煮酒吃蟹,听孙子背诵杜甫吟咏重阳的诗句。也许是因蟹美酒香,梁章钜还诗兴大发,挥笔写下诗句:“茱萸酒熟霜螯美,何必相寻落帽人。”这是明清时代重阳节生活的一道缩影。《明会典》记载,在重阳节来临时,“俱于奉天门,通赐百官宴”;而在清代,重阳节已成为国家六大年节之一,人们往往在重阳日庆祝丰收,出游辞青,与友人把酒酬唱。正如梁章钜在笔记《浪迹丛谈》中所写:“回忆仕宦中外数十年,遇重阳日,无有不出游者。或作宾,或作主,或盛集,或独游,或有诗,或无诗。”双九、丰收、辞青与君子交游,构成了重阳节文化的四个侧面,从古至今,在九月九日的一场场欢庆与吟诵中,我们亦能窥得中国文化与君子品格的真意。南朝《续齐谐记》载,汝南人桓景得人指点,在九月九日将茱萸放入红嚢,系在臂上,登高饮酒,得以避开一场灾祸,这被认为是重阳节部分风俗的起源。然而在此之前,“重阳”一词早已出现。屈原《远游》中便写道:“集重阳入帝宫兮”,以“重阳”指代天上宫阙的所在。而在汉代,重阳节已成为较为普及的节日,其诞生来自人们对数字九的尊崇。古代认为,九是最大的数字,《周易》以九为阳数之极;天的至高处,被称为“九天”。在中国古代哲学思想中,当一件事物到达极致后,通往更高境界的质变便随之产生,正如东汉许慎《说文解字》载:“九,阳之变也。”而《尚书》称,“箫韶九成,凤凰来仪”,也将九作为天人沟通的临界。因此,重阳节作为一年里唯一的“重九”(九月九日),自汉代以来便成为中国古代最重要的节日之一,它不仅承载着避灾祈福的年节功能,也承载着人类对“高”与“极”的突破,其登高饮酒、赏菊食糕的风尚,亦与君子“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境界追求,相互呼应。古人素来以糕喻“高”,随着制糖工艺的发展,宋代重阳节出现了一种以糖与蜜调和粉面,掺入松子、石榴子、银杏等果实,捏成狮子,并插上小彩旗的节庆糕点,名为“狮蛮糕”。《梦粱录》载,此糕专门“供衬进酒,以应节序”。饮酒也是重阳节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贵州通志》载,古代遵义地区在九月九日,要蒸煮当地特产的谷物酿酒,谓之“重阳酒”,在当年重阳酿制,在次年重阳饮用,“味绝香”。至此,我们可以拼出一幅宋代以来的重阳节风俗全貌:秋意深浓,天气晴爽,亲友佩戴茱萸,相约登高赏菊。一年的好光景被酿入一坛琼浆,以糕佐酒,甜美与浓醇,便是重阳日的味觉体验。而在重阳把酒的风尚背后,是一场场粮食丰收的盛景。如果说酒与糕点是宋代人对重阳的舌尖记忆,那么赤水之畔,高粱红遍,就是遵义酿酒人对重阳的视觉印象。在重阳节,丰收是重要的节庆元素。《礼记》载,“天子诸侯宗庙之祭,春曰礿,夏曰禘,秋曰尝,冬曰烝。”与重阳节十分接近的秋尝之祭,便是古代最重要的丰收庆典,在秋尝时,人们往往以酒敬神,祈求丰收——一方面因酒有沟通天人之意,另一方面,也因为酿酒过程中会消耗大量的粮食,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美酒就意味着丰收的年景。赤水河畔的红缨子糯高粱,因其颗粒小,饱满,呈酱红色,当地人都称其为“沙”。在赤水河畔的鰼部酒谷,丰收与酒的联结更为具象。当重阳来临之际,恰逢当地特产红缨子糯高粱丰收之时,艳红的高粱穗如君子般谦逊垂首,而藏在鲜艳外皮中的果实则饱满坚实,如玻璃般细腻剔透,其支链淀粉含量达90%以上,且富含单宁等风味物质,是酿造酱香型白酒的不二之选。令高粱飞扬而起的,是中国传统酱香型白酒产业一年一度的“重阳下沙”:每当农历九月九,酿酒人便会将成熟得正好的红缨子糯高粱采收、打碎、堆积,浇上热水,并用铲子将高粱颗粒与热水充分拌匀,令粮食吃水,称为“润粮”。由于水温易冷,润粮的时限很短,需要工人不停地快速翻造,极其耗费体力。在酱香白酒核心产地——赤水河中游的鰼部酒谷,每一粒高粱在入窖池发酵前,都曾经历过这场争分夺秒的“润粮大战”,但无论任务多重,时间多急,匠人们依旧恪守着君子之诚,一丝不苟地进行着操作,令每一颗粮食都得以充分滋润。酱酒酿造的“一年之计”在于重阳,这是最辛苦的时节,也是最能彰显劳动之美的时刻。习酒厂房里,蒸腾的白雾间,酱红色的粮堆如古画中被重阳秋色染红的山峦。上下翻飞的铲子,与粮食在空中合舞,应和着工人们整齐洪亮的号子。力与美间,丰收的粮食将成为微生物的温床,迎接又一个生命的轮回,创造出味觉的奇迹。晾堂上铁锨翻转、红粮飞舞、水汽蒸腾、粮香扑鼻,是独属于重阳的生产景象。如果说高粱丰收为重阳下沙提供了酿酒的粮食原料,那么气候与水土的改变,则为下沙提供了特定的自然条件。中国的传统节日往往与时序紧密联系。重阳节与二十四节气中的寒露相邻,水露更凉,秋意渐浓,水土与气候的微妙变化正在悄然发生。盛夏以来的葱郁青碧,将彻底转向金红橙黄,完成着一场自然色彩的“交接典礼”。《帝京岁时纪胜》载,重阳节时,人们往往“结伴呼从,于西山一带看红叶”,或者“治肴携酌,于各门郊外痛饮终日”,被称为“辞青”——辞别青枝,迎来红叶,古人与自然仿佛君子之交,一杯酒,一点头,便是又一个金秋。秋凉不仅为植物披上了浓艳的色彩,也为赤水河畔的酱酒酿造提供了条件。鰼部酒谷因其炎热、湿润、少风等特点,天然适合微生物菌群生存,而在重阳时节,高营养高温时期结束,气温与湿度下降,人工发酵能够更好地选择、控制酿酒微生物的繁衍。在发酵过程中,产香的细菌、产酒的酵母与糖化的霉菌此消彼长,其代谢时产生的风味物质,成就了习酒酱香天骄的“风味灵魂”。当红叶如火之时,赤水河却褪去了赤红的色彩。在夏季,赤水河水流湍急,水中挟带的大量泥沙将河水染成赤红色,赤水河也因此得名;而当重阳到来时,丰水期结束,赤红的泥沙向下沉淀,再经由岩石重重过滤,河水变得如月光般澄澈透明,用来酿酒最为适合。正如遵义一带的民谣所唱:“九月九,是重阳,重阳酿酒香满江。九月九,下河挑水煮新酒。”于是在重阳这天,火红的高粱颗粒将邂逅澄澈的赤水河水,酿酒微生物在鰼部酒谷生生不息,这一切都会为赤水河畔酱酒的下沙工序提供难以复制的自然条件,也令重阳成为了赤水河畔匠人酿酒的关键时节。习酒特级酿造师罗安学,在31年的制酒生涯中,几乎每天都与红粮相伴。如今的他对制酒如数家珍,仿佛行走的“发酵检测仪器”——只需将手伸进粮醅,便可检查温度;只需搓一搓,便能知晓粮醅是否结团;只需闻一闻,就能精准判定发酵程度。出生在赤水河畔的特级酿造师吴师,酿酒生涯也是从制酒车间开始,为了确保红粮的安全,吴师甘愿自带被褥,席地而卧,守住了如山的粮食,也守住了习酒的质量关。正是依托于习酒人专业、赤诚、遵循古法又不断创新的君子品格,习酒才得以不断突破,向酱酒更高境界发起挑战。“九”寓意“友情长存”,因此自古风流人物,往往在重阳节与好友一聚,饮酒酬唱。曹魏时期,曹丕便曾在重阳日写信给钟繇:“岁往月来,忽复九月九日,九为阳数,而日月并应,俗嘉其名,以为宜于长久,故以享宴高会。”若论君子之交,“白衣送酒”典故不可不提。檀道鸾《续晋阳秋》载:晋代隐士陶渊明爱酒如命,在重阳节却苦于家贫无酒,只得摘下一把菊花,坐在花旁发呆。不久见到有白衣小吏携酒到来,一问才知,竟是好友刺史王弘派来送酒的。于是陶渊明当场酌酒而饮,兴尽自归。两个好友未见一面,可谓“君子之交淡如水”,然而重阳日心念友人馋酒,特意遣人相送,此等友情,又何尝不像美酒般醇厚暖人?重阳登高,也与君子高远志向相互呼应。颜渊曾感叹孔子之道“仰之弥高,钻之弥坚”,所谓君子风骨,便是不断以更高的标准要求自身,穷尽一生追寻高远的志向,攀登内心的高峰。而当重阳日登临高处,秋空长阔,视野宽广,君子心胸随之明朗,凌云远志也为之一壮。诞生自赤水河畔的习酒,有着君子不断攀登高处的壮志。习酒承继古法,通过不断学习、研究与创新,严格遵循“1个周期,2次投粮,9次蒸煮,8次发酵,7次取酒”的“12987”酱酒酿造工艺。在贵州习酒2025年度生产·质量大会上,这种向高处的攀登有了新的表达——大会现场发布了《习酒质量技术手册》,这标志着习酒已经形成了特色酿造工艺体系和特色质量技术体系。这是习酒对自身的刚性约束,更是对消费者的品质承诺。扬雄在《太玄经》中阐述了中国古代的哲学观点:“玄生万物,九九归一。”九是一切的终极,也是一切的初始。从明代万历年间的殷姓白酒作坊,到如今享誉全国的百亿酒企,习酒在“变”,一代代习酒人的努力与尝试,造就了如今酱香天骄的传奇;习酒也从未改变,无数的热爱、执着、追逐,突破万难的决绝与一丝不苟的严谨,最终九九归一汇聚在了一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