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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人员大量流动带来城市贫富不均?这个“锅”他们背不动 |专栏

2017-04-18 Richard Florida 商业周刊中文版

撰文:Richard Florida

科技公司和技术人员大量涌向城市,但城市不平等问题的日益加剧让他们受到越来越多的指责


几乎没有证据表明,富人涌入城市核心区和部分主要创意社区的转变导致了这些城市整体创意能力的大幅下滑


随着科技公司及其聘用的技术人员涌向城市,买不起房和城市不平等问题的日益加剧让他们受到越来越多的指责。


比如,几年前住在旧金山的作家丽贝卡·索尔尼特(Rebecca Solnit)就抱怨过,湾区的冲突使“作家、艺术家、活动家、环保人士、怪才”与新富科技精英相互对立。


可是几乎没有证据表明,富人涌入城市核心区和部分主要创意社区的转变导致了这些城市整体创意能力的大幅下滑。实际上,像纽约、伦敦、洛杉矶和旧金山这样的城市,迄今为止一直都能为其经济结构补充创新和高科技产业,从而巩固自身的整体创意优势。



精英阶层中的派系之争


当然,许多“创意人士”无疑处境艰难,由于生活成本过高而被迫离开他们的社区。不过凭经验而论,尽管绝大多数创意人士并不是真正的有钱人,可是他们的整体经济状况更接近于地位优越的城市精英群体,与弱势的服务阶层相去甚远。


考虑到艺术家和其他文化创意人士支付住房费用后的剩余收入,这一点就变得更加明显。在纽约,艺术家和其他文化创意人士支付住房费用后平均剩余52750美元,虽然低于技术人员(65900美元)和财经金融人士(88770美元),但比服务人员(16800美元)高出近两倍。


所以不客气地说,关于我们城市变迁最喧嚣的争论,其实是新城市精英阶层中的派系之争。真正的争论焦点在于,优势群体和弱势群体之间日益扩大的鸿沟在多大程度上是且确实是科技初创企业创造的巨大财富所为。


人们上街抗议科技公司上市


在一篇引起激烈争论的文章中,风险投资家保罗·格雷厄姆(Paul Graham)认为,初创企业聚集的城市和高科技区域是“不平等的制造者”,不过他也把这些看作进步的代价。他写道:


“要想阻止财富出现巨大变化,就得阻止人们变得富有;要想阻止人们变得富有,就得阻止人们成立初创企业。”


他接下来指出,真正的问题是长期贫困和社会流动性下降,而我们对不平等现象的关注使我们更多地注意表象,而不是潜在的顽疾。


城市不平等并非源于科技人士


然而,城市初创企业和科技人士越来越多地落户城市,在多大程度上应当对城市房价上涨、不平等和高档化负责?关于这一点,实证证据各不一样。毫无疑问,科技人士涌向城市对住房成本造成了压力,尤其是在旧金山、纽约、波士顿和西雅图等城市。房价与创新和高科技产业的几个关键指标有着紧密联系。


然而,经济不平等与城市科技新贵之间的关联没有这么明显。


一方面,科技初创企业与风险投资的集中与工资不平等程度提高密切相关。这是合理的,因为工资不平等反映了城市就业市场的分化,知识型员工的收入远高于服务人员和工人阶层。另一方面,城市科技新贵与衡量收入差距的广泛指标之间的统计相关性,从统计学角度来看微不足道。这意味着两者之间没有明显联系。



公平地说,现在城市初创企业和风险投资并不是城市不平等现象加剧的主要因素,城市不平等源于知识型大城市的其他特征,而正是这些特征让大城市最初对科技人员和科技公司具有吸引力。


其他研究亦得出类似结论。


一项2015年的详细研究认真分析了过去几十年来美国50个州创新与不平等之间的联系。虽然这项研究发现,创新与最顶层1%人口获得的收入份额增长有相当密切的关联,但是创新与贫富间广泛的收入不平等几乎没什么关系。


实际上,创新水平较高的都市区也有更高的经济流动性。儿童最终进入比父母收入更高的社会阶层的可能性,与创新有积极和显著的联系。尽管超级大城市和知识型城市的住房成本居高不下,工资收入极度不平等,可是贫困人口和劳工阶层向上流动的前景比其他地方更好。


高科技不会让城市失去生机,而会极大地提高城市的创新能力,同时也带来税收收入,城市可以利用这笔收入解决高科技带来的问题。让科技人士和初创企业为某些地方的现实问题背黑锅倒是容易,但是阻止他们继续涌入城市没有什么经济意义。


纽约



比如说,纽约在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后的经济复苏,并不是得益于这座城市在金融、银行业甚至是房地产行业的传统优势,而是得益于创意经济令人难以置信的扩张,这个行业从2003年到2013年增长了13%。


纽约拥有840万人口,占美国总人口的2.6%,可是这座城市的创意工作岗位占全美的8.6%,高于2003年的7.1%。纽约拥有全美28%的时装设计师,14%的电影电视制作人和导演,12%的出版媒体编辑和12%的艺术总监。这使得纽约迄今成为美国最耀眼的创意产业中心。


伦敦



在大西洋彼岸,伦敦在创意行业的主导地位更为显著。大伦敦地区拥有的创意产业工作岗位占全英国的40%,而当地人口只占英国总人口的12.5%。


这些创意工作包括英国电视、电影和电台领域58%的岗位,以及音乐表演艺术行业43%的职位。伦敦的主导地位还在提升:2007年至2014年,在英国创意产业的就业增长中,伦敦的贡献比例最大。


洛杉矶



当我和同事们广泛考察美国创意经济的地理格局(包括音乐、视觉艺术、表演和舞蹈行业)后,我们发现这些工作在纽约和洛杉矶的集中度超过任何其他都市区,远远高于当地人口预测的比例。


洛杉矶在艺术和创意领域的就业集中度为全美平均水平的近三倍,而纽约达到全美平均水平的两倍以上。洛杉矶在美术方面的就业集中度(包括画家和雕塑家在内)是全美平均水平的近四倍,纽约达到了1.5倍。洛杉矶和纽约音乐家和歌手的集中度是全美平均水平的两倍多。


当然,这两个领先的超级大城市之间也有特定的排序和位置交换。根据美国人口普查局(U.S. Census Bureau)的研究报告显示,正在从纽约转移到洛杉矶的艺术和文化创意人士并不是小数目,不过这两个城市的创意人士加起来,数量远远超过其他美国城市。


大城市仍占主导地位


为什么这些超级大城市仍然占据主导地位?首先,由于这些城市除了自身的强大实力和规模,还拥有巨大的经济影响范围。他们不仅作为有广阔市场的大城市而受益,还得益于充满活力的各种人才和技能群体,满足这些行业的需要:不仅是演员和艺术家,还有公司、场地和制作人,经济和作家,作曲家、编舞和设计师,以及工程师。



具有完全创新和创造性的经济,还能横跨艺术、文化、科技和管理领域,这类城市的确很少见。在美国364个都市区中,只有19个城市(约占5%)脱颖而出,在这些领域都有高水平的创意经济。除了纽约、洛杉矶和旧金山,这些城市还包括圣何塞、波士顿、华盛顿特区、西雅图和奥斯汀。


除了在创意、高科技和管理领域占据主导地位,这些城市也拥有更强大、更多元化和更繁荣的经济。


不可否认的是,努力拼搏的年轻艺术家、音乐人和其他创意人士由于生活成本高昂而离开了纽约、洛杉矶和伦敦;有些曾经是领先艺术中心的地区已经失去了自身的创意活力。



但是,谁会真正想用纽约和洛杉矶现在的经济发展交换两座城市在20世纪70年代或80年代的经济状况?在我看来,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高科技企业补充了这些城市在艺术创意领域的传统优势,让他们的经济变得更强大。


更重要的问题是,这个相对优越的阶层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逐渐扩大。在我们蓬勃发展的城市里,真正被迫迁徙和遭到忽视的群体是穷人和劳工阶层。帮助他们的方法就是让这些城市的繁荣经济更加广泛和包容,所以不要阻塞人们创造财富的源泉。


(本文是《新城市危机:我们的城市如何加剧不平等、社会割裂和中产阶级衰落——我们可以做什么》两篇节选的第二部分,这本书于4月11日由基础丛书公司(Basic Books)出版。)


(本文内容不代表彭博编辑委员会、彭博有限合伙企业、《商业周刊/中文版》及其所有者的观点。)


编辑:穆赛、曲佳钰

翻译:孟洁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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