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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 Follain 2018-05-26


这可能会为意大利的未来埋下一颗定时炸弹。


据央视新闻,当地时间5月23日,意大利总统宣布任命朱塞佩·孔特为总理,并授权他组建新一届政府,意大利持续两个多月的组阁僵局得以破解。


此前,意大利自3月4日大选以来一直处于政治僵局,由路易吉·迪·迈耶(Luigi Di Maio)领导的五星运动党在此次选举中以约32%的支持率成为议会最大的单一政党,包括由马泰奥·萨尔维尼(Matteo Salvini)领导的北方联盟党在内的右翼党派联盟获得的议会席位最多,获得超过37%的得票率。但五星运动和右翼党派联盟均未能获得绝对多数席位,各方需协商联合组阁事宜。


经过三轮协商后,意大利最大的两个政党——在选举中支持率较高的北方联盟党和五星运动拒绝与意大利总统塞尔吉奥·马塔雷拉(Sergio Mattarella)组建内阁。马塔雷拉承认,意大利各党派没有可能达成联合执政协议


在第三轮组阁谈判失败后,意大利总统马塔雷拉呼吁争吵不休的各政党支持组建“中立政府”。不过,意大利北方联盟党和五星运动很快表示反对该提议。迪·迈耶5月6日曾表示,他愿意退后一步,让其他人成为联盟政府的总理。


5月21日,意大利五星运动党和北方联盟党代表再次与总统马塔雷拉会见,呈交组阁计划和内阁初定人选,为联合组建新政府进一步扫清道路。两党确认推举现年54岁的法学教授朱塞佩·康特(Giuseppe Conte)为内阁总理人选。


新一届意大利政府的轮廓正在变得清晰可见。颇具该国特色的是,下一任总理将不得不管理两位重量级部长,而他自己并没有权力根基。这也将是他首次出任政府公职。


“五星运动党”领导人路易吉·迪·迈耶(Luigi Di Maio)在5月21日表示,与其竞选伙伴,高举反移民大旗的“联盟党”领导人马泰奥·萨尔维尼(Matteo Salvini)达成协议之后,他已经提名现年53岁的佛罗伦萨大学法学教授朱塞佩·康特(Giuseppe Conte)领导新一届联合政府。如果他最终获得这份工作,康特将面临这两位平民主义政客持续输出的压力——毕竟,他们早已为新总理制定好了执政计划。


“五星运动党”领导人路易吉·迪·迈耶(左)与“联盟党”领导人马泰奥·萨尔维尼(右)


在内阁会议上,衣冠楚楚的康特(他喜欢穿三件套西装,并将手帕折叠在胸袋里)很可能将同时面对31岁的迪·迈耶和45岁的萨尔维尼。有传闻称,迪·迈耶很可能出任劳工和经济发展部部长,而萨尔维尼或许将担任内政部长。


新总理对这两位很可能“同室操戈”的政治对手的掌控能力,将是意大利总统塞尔吉奥·马塔雷拉(Sergio Mattarella)考虑是否正式确认总理提名时最关切的问题之一。正如一位高级政府官员所言,如果康特与德国总理安吉拉·默克尔(Angela Merkel)和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Emmanuel Macron)举行峰会,他不可能在每次需要表明立场的时候,致电寻求迪·迈耶和萨尔维尼的批准。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罗马路易斯大学(Luiss University)政治学教授罗伯托·德阿利蒙特(Roberto D’Alimonte)如是说道。“康特是否只会成为一位执行者,顺从地实施其他人决定的计划?抑或,他将成为五星运动党和联盟党之间,以及这两个政党和欧盟伙伴之间的调解人?”


马塔雷拉总统在5月21日会晤了迪·迈耶和萨尔维尼。据一位知情人士透露,在会晤期间,马塔雷拉向两位领导人表达了他对国家财政和意大利储蓄率等问题的担忧,并提醒他们,他的职责是指导政府的总体政策,并对此负责。由于这是一次私密会谈,这位知情人士不愿公开身份。


如果获得提名,康特可能会在近期面临信任投票。他在国际舞台上的首次亮相,很可能是6月出席在加拿大召开的七国集团峰会。


可能出现的对峙


尽管五星运动党和联盟党都是平民主义政党,但他们的优先事项迥然不同。五星运动党的大本营是相对贫穷的意大利南部,该党的标志性政策是,敦促政府发放至少170亿欧元(约合1300亿元)来充实“公民收入”。


联盟党的票仓则偏向右翼,主要集中在工业化程度更高的意大利北部地区。在竞选期间,该党抨击五星运动党的计划无异于“向国家要施舍”,认为这样做只会劝阻人们不要工作。另一方面,许多五星运动党的支持者认为,联盟党主张的单一税措施只对富人有利。


与马塔雷拉会晤后接受记者采访时,萨尔维尼并没有表露他提名的总理人选,但该党的一位官员表示,他也提名康特出任总理。


意大利总统塞尔吉奥·马塔雷拉


他们选择的这位调解人,向来以直言不讳著称。


2013年,与迪·迈耶进行首次电话交谈时,康特直言相告:“我从来没给你投过票。”彼时,这位五星运动党党魁正在寻求招募他领导一个机构,负责处理涉及政府官员的诉讼案件。


康特在2018年2月于罗马发表演讲时回忆称,迪·迈耶当时回答说:“教授,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需要一位独立人士。”


同情左翼


根据意大利下院官网显示的履历表,康特出生在意大利南部行政区阿普利亚一个只有不到500人的山村,拥有罗马第一大学(La Sapienza University)的法律学位,并且在多个其他大学深造过。比如,他曾经在耶鲁大学学习三个月,还在巴黎索邦大学(Sorbonne University)从事过暑期研究。他既是教授,又是一位专注于民事和商业案件的执业律师。


在佛罗伦萨大学,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学者说,康特是一位非常好的倾听者。每当法学院教职工因课程设施和人员配置等问题产生争执时,他总能帮助大家找到共同点,并且经常用讽刺性幽默来缓和气氛,最终化干戈为玉帛。


朱塞佩·康特


在意大利La7电视台2018年2月播出的一档谈话节目中,主持人询问康特的政治倾向是偏右还是偏左。他回答说:“传统上,我的心脏追随左翼跳动。”


除学术和法律职业之外,康特还担任迪·迈耶说服他加入的那个行政法律机构的副主管。此外,他一直担任意大利航天局董事,还曾经参与监督2020年罗马奥运会的申办工作。出于对高额成本的担忧,时任总理马里奥·蒙蒂(Mario Monti)最终扼杀了罗马的申奥梦想。


在选举开始前,当迪·迈耶将康特列为潜在部长人选的时候,他的名字再次出现在五星运动党的圈子内。康特当时表示,他希望“提高公共管理的效率,并简化政府与公民的关系。”


在他的下一份工作中,最需要关注的,或许是他与内阁部长的关系。


撰文:John Follain 编辑:陈木青、赵露露 翻译:任文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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