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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名校招生丑闻,背后真正的大Boss竟是……

Noah Feldman 商业周刊中文版 2019-05-24


除了富豪名流雇人帮他们的子女在美国大学入学考试(ACT)和学术能力评估测试(SAT)中作弊、花钱走后门进大学的劲爆丑闻,我们还要寻找幕后的真相。在美国检方于3月12日提起诉讼的招生舞弊案背后,真正的丑闻是美国高校(包括全世界最声名显赫的几所大学)把录取学生的决定权交给了体育教练。


这才是引发舞弊案风波的关键因素:正是美国高校的管理者决定,不应该用衡量和评价学生的能力、努力程度、天赋和多元化的综合标准来要求每一位申请人。


当涉及到那些对保持学校运动队专业水准至关重要的远动员时,美国高校实际上把学生录取名额分配给了教练。如果教练认为某个学生有招募为运动员的价值,这个学生就会被录取,前提是他(或她)的成绩和标准化考试分数高于最低分数线,而最低分数线通常远远低于这所大学录取普通学生的平均成绩和分数。


正如马萨诸塞州联邦检察官办公室公布的起诉书显示的那样,这是惯常做法。就连耶鲁大学(我在耶鲁读过法学院)这样的常春藤联盟学校,似乎也是这么做的。(注:这位前耶鲁大学女足教练已被起诉,目前正在配合此案调查。)


此次招生舞弊案的核心中介人物——威廉·辛格


这种做法在大学录取过程中很普遍,由招生顾问充当掮客的角色,为富有的家长和教练牵线搭桥,然后教练把入学名额卖给他们的孩子。在一个案子中,教练出售入学名额的费用是40万美元,而支付给掮客的费用高达120万美元。


这种做法行得通只有一个原因:一旦教练同意将申请人作为运动员来招募,那么申请人就能保证被录取。


教练拥有这种权力的唯一原因是,学校决定他有权这么做。


说得更清楚点,这样的安排解释了为什么愿意花50万美元的家长会和教练进行非法的秘密交易,而不是直接把这笔钱捐给大学,期望这笔捐款帮助他(或她)的孩子进入优先录取学生的名单。


对这所大学捐款无疑会帮助一个孩子被录取。但是,仅凭捐赠并不能保证收到录取通知书,这是至关重要的一点,任何大学都不会直接告诉家长,捐赠多少钱可以保证入学。学生的申请资料仍需经过招生办公室的审核,由招生人员进行评估,即便申请人出现在捐赠者子女的优先录取名单上也不例外。


相比之下,私下向教练行贿确实有效地保证了录取,因为教练基本上有招募运动员的绝对权力。对家长来说,如果要花掉他们准备用于帮助孩子入学的钱,贿赂教练是最有效的方式。


没有人对这些教练的行为进行监督。这就是为什么学生比较容易在申请材料中谎称自己拥有所谓的体育特长,包括伪造申请论文甚至是照片。如果招生人员进行认真审查的话,这些明显的舞弊行为就会暴露出来。但招生人员要么是没有审查运动员的录取资格,要么就是有人对他们讲,别多管闲事。


这种安排的弊端不仅在于滋生了腐败,实际上,这还不是产生问题的真正根源。



大学把录取决定权交给教练的坏处在于,这是对择优录取理念的拙劣嘲讽。这种理念认为大学录取的学生要在各个领域都表现出色、全面发展。


对于大学来说,在招生过程中决定把学生的体育特长作为重要因素加以认真考虑,这本来没什么问题。大学运动员确实为了追求自己的奋斗目标投入了大量时间。体育成绩优异本身也是很可贵的品质。


人们还有另一种观点为此辩护,认为搭配平衡的大学班级里应该有几位优秀的小提琴手、几位出色的体操运动员和几名顶尖的国际象棋选手,还有多位学生会主席和取得非凡智力成就的孩子。


可是实现这种平衡搭配的方式,不是让少数几位教练有绝对的生杀大权,根据他们对申请人在相关体育项目上运动能力的认可来挑选学生入学。这等于把运动能力看作招生过程中压倒一切的决定性因素,只要申请人超过最低成绩和分数线门槛即可。


这与综合招生政策存在本质的不同。


别忘了,几乎每所大学都声称采用综合招生政策。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根据目前最高法院的规定,综合招生是美国高校将种族因素纳入“平权行动”指导性政策的唯一途径。


斯坦福、耶鲁等常春藤联盟学校也被卷入舞弊事件


如果不采用综合招生政策,美国大学就没有其他宪法依据来考虑促进种族多元化。我倒是希望,由于这些舞弊案的指控,未来针对大学平权行动政策提起的诉讼,将揭露把运动员招生权交给教练的丑闻。


最简单的解决办法是,大学不再让教练全权负责招生工作,即使是优秀运动员也要通过更全面的录取流程才能入学。


更彻底的解决办法是采取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的做法,这两所大学在决定学生录取的过程中根本不考虑体育特长。无论如何,牛津和剑桥在没有招收体育生的情况下也存在了近一千年。两所大学都组织了许多运动队。体育水平往往比美国大学低得多(尽管并非总是如此)。这并没有减少学生参与体育运动的乐趣。


撰文:Noah Feldman 编辑:林一丹、周京隆 翻译:孟洁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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